付云华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的义父,因为他老人家当初就是一名军官,国家统一后,独自去了海外,才创下这片基业。但他没想到的是,义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要不是见他老人家说话很自然,深情满满,打死他都不敢信。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好奇,但他却不敢点破,也不敢多问,只是搭了一句:“那后来呢?”
老者还是捧起了那碗元宵,吃了几颗,也许是因为甜甜的芝麻馅,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继续着他的故事:
后来啊,那个军官竟然爱上了那个**娘的女子,死活不走,竟然要娶那个女子为妻,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那个白头发青年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对春娘说:“哎,你这阅男无数了,人家可还是第一次,和人家睡了觉,你占便宜他吃亏,不公平啊。做妖精怎么了,做妖精就不讲道理了?再说了,我看这个男人还真不错,我估计你也没见过这样的情种吧,愿意为你死,到哪找这样的人去啊?要不你就从了吧!”
春娘竟然害羞了,相处了几日,想必她也对那个军官有了感情,呢喃地说:“我是妖是鬼,他是人,人鬼殊途,白爷您就别取笑我了,春娘知道错了。”
“别找那些借口,如果愿意在一起,我把我的内丹借你一世,让你做回人如何?”
“内丹?您别开玩笑了,不行,哪能行啊”春娘竟有些语无伦次。
“有什么不行的,小爷我在你这里没少混吃混喝,就当报恩了。再者说,你心不坏,死于你手的人也都是该死之徒,无良之辈,我看出你本就不愿取此人性命,正好我来了,你有了台阶下,是不是啊?”
春娘低垂着头,小声说:“白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谁拿你开玩笑了,小爷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别人不懂你们这些小妖的难处,我还不懂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混了上千年还难成大气吗,未曾窥探到大道的门径吗?就是因为你身体里那个女人,放不下那段往事。再入一次红尘,把事了结了,以后好好修道,妖精也分好坏,为什么一定要做让人唾弃的那种呢?说借你内丹,就一定会借,怎么样,拿个主意吧,别以为我傻,你这儿我可没少来过,从未见你这样扭捏,你绝对动心了!”白头发年轻人语气很强硬。
那位青年军官赶紧说:“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春娘笑了,像六月最饱满的花:“白爷说的没错,他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我心中的心结,只有我知道。他如果想娶我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要命我都给!”军官见有门,急切地表露着心声。
春娘却淡淡笑了笑说:“有时候,命不是最珍贵的。我孤独了上千年,煎熬了上千年,两个人若真想长相厮守,就得互相理解。如果你想做我男人,可以,那七十年后再来吧。如果到那时,你未曾娶妻,对我还够痴心,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在一起。白爷,您也不要劝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许很无理,但也很无奈!”
那个白发青年楞了一下说:“其实,你说的有理,你的事还真不是入个洞房就能想通的。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这兄弟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哪怕他阳寿尽,做了鬼,只要他未娶,心中还有我,就算闹翻地府,我也会寻到他的。就算他投了胎,我也一定会找到,就算不能做他妻子,就算给他当牛做马,我也会守他十世!我说到做到,愿以五雷为誓。”
说完,嘴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然后一口咬破手指,一丝白气从指间升腾起来,然后面朝着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时,军官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后来请教过高人后才明白,对于妖物那是最重的誓言,如果违背,真的会被天雷击成齑粉。不过,他当时虽然不知道,可看到春娘异常坚定的目光,莫名地心疼,同时也燃起了男人的豪情,他不管那个条件有多荒谬,他只知道,既然爱一个人,就该爱她全部,于是也当众许下承诺,七十年后见。
后来,那个白头发青年,把他送了出来。他问那个青年,七十年后怎么才能找到春娘。青年告诉他,春娘在他的帮助和鼓励下,闭关去了,七十年后,自会有缘相见,到时候亲自带他去寻。
。。。。。。。
“也许是缘分,今年,恰好是七十年了!”老者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时意味着,那个故事也说完了。
付云华听到这里,心中大骇,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因为其中有太多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可又不能不信,因为自己义父,名震江湖的龙头大佬苏献意,一辈子未曾娶妻,一辈子不近女色,而且他们三兄弟的姓,说到底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娘的女子。
“义父。。。。。。”付云华很想表达一些东西,可张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者苏献意压压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说道:“帮派里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三兄弟,我信得过,记住,咱们虽然是个帮派,但同时也是咱华人在海外的一杆大旗。这杆大旗,是有尊严的,是有底线的,别毁了它。”
“义父,您这是要干什么啊。。。。。。。”付云华堂堂四十几岁的大男人,此时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义父什么意思,就是交代后事啊,都快哭了。
“我老了,时日不多了,也想为自己活几天,一辈子了,就让我自私一次吧。今天的事,你给我把嘴堵严了,等我走后,你再和你兄弟姊妹们说吧。我近两天就要回国,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带,如果你不给我安排,我自己去办,听到了吗?”老者突然瞪起眼睛吼道。
付云华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说:“儿子知道了,义父放心,一定给您安排好。”
“那就好,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赶走付云华,老者苏献意站起身,走到书房,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卷书画,铺在书桌上,那是一幅工笔画,看纸张的颜色,有些年头了。
这是他自己的画作,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跳舞的女子,在空白处,题着一行诗:柳蘸轻烟露水清,何日妾舞伴君行!
望着画中的女子,老者怜爱地轻轻拂拭,痴痴地望着,怨怨地说:“春娘,我做到了,整整七十年,没有一天不是对你日思夜想。而且,我还打下了一片只属于我的天下,不为别的,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不比那个人差。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可,别嫌我老啊!”
说着话,两滴眼泪从他饱经沧桑的脸上落下,正巧,落在画中女人俏丽的脸颊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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