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时捷如同一个潜伏在黑夜的猛兽,在路疾驰着。
车里的厉炎夜满脸都是冰冻的冷凝,更是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
在盘山公路入口,厉炎夜激活了触发器。而这次没有设置路障,别墅的人却已经知道了这位不速之客是谁。
霍沉也在别墅里,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件大事,需要人手帮忙。
“boss,厉炎夜已经过来了。”
霍沉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富安。
富安的笔落在设计图,应该是在研究自己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好像来早了那么一点!”
富安的话语,带着霍沉都捉摸不透的深意。
“boss,厉炎夜不会是为了欧阳星朗的事情跟我们兴师问罪来了吧?”
霍沉无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今晚的气氛有些紧张。
“算他是要兴师问罪,也只是会找河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富安是觉得今晚的厉炎夜应该是有求而来。
“可是要是河屯直接跟厉炎夜摊牌,我们的嫌疑大了。”
霍沉下意识不想跟厉炎夜为敌,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别担心,我们动作之前,算厉炎夜已经想到了欧阳星朗没有送出去,也调查不出什么。”
顿了顿之后,富安重新开口:“一会安静一点,在厉炎夜面前别多话。”
“嗯,等他过来我躲好。”
不跟他正面冲突的最好办法,是避开他!
厉炎夜进来的时候,霍沉已经不在了。
富安坐在一堆花草树木品着茶,似乎是有朋自远方来的那种悠闲感觉。
厉炎夜的眉头蹙了蹙,看着被繁花似锦包围着的富安,心里有种难以说明的感觉。
“将自己搞成这个世外高人的样子,很好玩?贪图这种神秘感?”
厉炎夜跟富安说话,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好话。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始终富安高出一截。
也是说,富安只不过是他从唐人街捡回来的一条命!他的命是他厉炎夜给的!
所以看见富安活得这么趾高气昂的,厉炎夜十分不爽。
欧阳星朗如果跟他厉炎夜是平起平坐,那么富安是低他一等的人。
但是富安偏偏表示出一副高他一等的姿态,厉炎夜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这么晚还过来?不用伺候老婆孩子睡觉?”
富安的心情也从来不会因为厉炎夜的冷嘲热讽而有半分心情波动,仍然是稳如泰山一般。
但是在厉炎夜看来,他只有一个‘贱’字了。
“富安啊,看见你老子手痒!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张平静毫无波澜的脸,厉炎夜想将他打破,打破这一阵宁静。
“不的将来,你会下手的。”富安这句话有点不搭边,但是又十分意味深长。
厉炎夜微微眯起眼眸,淡声问道:“你这么说,这是准备做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
“当我没说那句话吧,收回来了。”富安这种腔调,实在是让人不爽。
“不用将来才下手,老子现在下手打你一顿吧!”
厉炎夜已经将自己过来的目的摆到一边,一记狠狠的左勾拳向着富安的脸挥去。
果然是意料之的事,富安动作优雅地避开了厉炎夜这一击。
要是厉炎夜能够打到富安,只会有一个可能性,那是富安愿意让厉炎夜打到自己。
此时的富安明显是不想让他打,所以厉炎夜绝对打不到他。
“有本事别闪开!”厉炎夜低吼一句。
“要是我一动不动任你打,那不是躲不开的问题,而是智商有问题了!”富安突然觉得今晚自己的话是挺多的。
还是说,自己已经很久没跟厉二爷说过话了?
厉炎夜将拳头收了回来,开始抽起富安最讨厌的烟来,烟雾顿时缭绕住他那张俊脸。
富安讨厌这样的行为,但是面对厉炎夜这个无赖,他只能认栽了。反正越是反抗,他越是抽得多。
“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做!”
烟抽了大半,厉炎夜才开口,将今晚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富安伸手挥去缭绕住自己的烟雾,脸一点神色都没有。
“最近有点忙,等我有空了,再去做!”
他没问厉炎夜什么事,当然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
“你能有什么狗屁事?又跟我装?”
厉炎夜是觉得富安这个仆人不应该忤逆他的主人。
“我要跟一个老仇人聊聊天!”富安直接回答,但是也没有坦白。
“欧阳星朗?”厉炎夜微微眯起眼眸。
“我跟你说过了,欧阳星朗并不在我的名单里!”富安静静对厉炎夜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不动声色回答。
“谁?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忙!”
厉炎夜放松了姿态,在沙发坐下,并且将劲腿搁置在茶几。
完全是一副主人的模样。
“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找你帮忙的!”
富安这句话,倒还是听坦诚。
但是在厉炎夜看来,这些借口都只不过是富安想要推托自己的借口。
“那将你家的霍沉借我一下可以吧?”顿了顿厉炎夜又说了一句:“既然请不动你这尊大佛,让你的手下帮个忙,不会也不行吧?”
“我只需要几天时间,厉总稍安勿躁。而且您要吩咐我什么事,我大概也知道了。”
富安的话,听得厉炎夜心里舒畅,‘您’字都用了。
他的眉头轻扬,“你能够猜到我叫你去做什么事?”
富安不咸不淡笑了一下,“对于你这个决定,我也是听惊讶的!”
两个迥然不同的男人这么四目对视着,两个人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却又像隔了千山万水。
“你这么懂我?”厉炎夜声音微山,望着富安的眸子开始朦胧起来,似乎要阻止富安继续探索他的内心一样。
“我并不懂你,只不过是随便猜测罢了。以你这么高等的智商,岂是我一个下等人能够追赶的?”
富安知道厉炎夜并不喜欢别人猜测他的心思,所以立马改口。
这厉炎夜是一头狡猾的狐狸,别看他表面这么绅士微笑着,肚子里是一肚子黑水!
“忽然变得这么谦虚?”厉炎夜冷冽的桃花眸眯起,“富安,难道你不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太过奉承了?过头到让人觉得……很假。”
富安沉默了。
果然跟厉炎夜说话,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因为他会从你的话得出一些蛛丝马迹。
“忤逆你不行,奉承你也不行。厉炎夜,你还是难伺候的男人!”富安似乎是叹息地说了一句。
“难伺候?难道你又伺候过我?”
厉炎夜将搁置在茶几的劲腿放了下来,倾身向前道:“我要的,只是你的忠诚!”
富安又不说话了,不回答,才是这时候最好的回答。
“说吧,最近又在忙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直接告诉厉炎夜,富安最近已经是在做不能见光的事情。因为跟他说话的时候,少了很多以前的桀骜不驯,更多的是反常的恭维。
富安淡淡看着厉炎夜的眸底,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殇意。
“厉炎夜,你将我从唐人街捡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是养虎为患?”
富安的眼神里,是真切的。
厉炎夜的眸子垂下,将面前的杯子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你在我眼从来不是虎,而是一条狗罢了!”厉炎夜英挺的眉毛扬着,问道:“你这条狗是不是想着要将我这个主人咬住不放?”
富安一早看惯了厉炎夜这种傲慢的姿态,要没有因为他将自己看成一条狗而恼羞成怒。
似乎没什么言辞能够激怒富安。
他那样沉默着,不知道想什么。清瘦的脸是一片阴霾。
“还真的是想着怎么咬我这个主人?”
看见富安沉默,厉炎夜认为这是他默认了。
“为什么?既然想我死,不必三番四次冒险救我。是因为想报恩?现在恩报完了,开始报仇了是吧?”
厉炎夜一边说着,一边直直面对富安的眸底,想要从他的脸发现一丝端倪。
“厉炎夜,我说过了很多次。只要我活着,都不会让你先死的!”
此时富安眼忽明忽灭的光,厉炎夜看不懂了。
顿了顿,厉炎夜才似笑非笑说道:“我还真是感动呢!”
修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抚自己的下颌,“要是我病得要死要死的,而你还健康无,难不成你要自杀?来个先死为敬?”
还先死为敬,这冷笑话还真是冷。
“你放心,我这个伤痕累累的残躯,是不会你活得久的!”
富安的眉目舒展了一些。
看了一下富安手臂的伤疤,厉炎夜眉头蹙紧,“那你赶紧死吧!别留在世浪费粮食,霍沉也给我用好了!”
说到‘死’这个问题,厉炎夜变得无戾气。
不管是欧阳星朗,还是眼前的富安,其实都是他厉炎夜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前几天得知欧阳星朗没到新加坡,而是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够心烦意乱了。
现在富安还这么轻言生死,实在是让厉炎夜不爽。
“现在还不能死,等到过几天吧!到时候是生是死,由你处置!”富安神色淡淡。
看着他的神情,厉炎夜不由得想到了欧阳星朗,之前那狗东西也是说已经打算暴死街头。
“我去你妈的!”厉炎夜低吼骂了一句之后,转身离开了。
而富安没有看着他离开,目光落在他刚才喝过的杯子。
所谓人走茶凉……吗?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6s 2.402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