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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做什么?”
白一面无表情地说道:“蒋蔓儿或许是想算计镇国公的嫡次子,秦衷!”
“不是秦裴?”宋安然有些意外。
白一摇头,“下马车的时候,奴婢观察到蒋蔓儿一直盯着秦衷看。后来奴婢又看见她朝秦衷走去。”
“当真?”宋安然问道。
白一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奴婢不敢哄骗姑娘。”
宋安然皱眉深思,“据说镇国公府的男子都要习武。白一,你说蒋蔓儿会成功吗?”
“如果出其不意的用药,说不定会成功。”白一说道。
宋安然失笑,“她哪里来的药?这几个月,她和陈姨娘连二门都没出过。今天出门,她也没机会在半路下车买药。”
白一摇头,表示不清楚。
宋安然想了想,“如果蒋蔓儿真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估计也快事发了。走吧,我们去找侯府的姐妹,和她们说清楚。让大家早做准备。免得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所措。”
宋安乐点点头,“我们听二妹妹的。”
宋安芸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二姐姐,蒋蔓儿真要算计了秦衷,那她会嫁给秦衷为妻吗?”
宋安然笑了起来,“秦衷是镇国公最宝贝的儿子,镇国公不可能让秦衷娶蒋蔓儿为妻,最多就给蒋蔓儿一个妾位。”
宋安芸一脸嫌弃地说道:“这样啊!蒋蔓儿不肯嫁给颜定做妻子,却愿意给别人做妾。她是有病吗?”
有没有病,宋安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蒋蔓儿就是个疯子。
宋家三姐妹回到大部队中,搜寻了一番,侯府的姑娘一个都没见到,大太太方氏,蒋清都不见踪影。
宋安然叫住一个侯府下人,问道:“太太和姑娘们都去了哪里?”
下人有些紧张,“去去去……”
“赶紧将话说清楚!”宋安然眼一瞪。
下人赶紧说道:“去了山脚下的别院。有人见到大姑娘就在下面的某个别院里,和一位公子在一起。”
宋安然挥挥手,示意侯府下人可以离开。
白一又在宋安然耳边悄声说道:“姑娘,秦家人不见了。”
宋安然一咬牙,“走,我们也去山脚下的别院。”
宋安芸又兴奋又慌张地问道:“不会是蒋蔓儿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宋安然冷哼一声,“蒋蔓儿算计了这么长的时间,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宋家三姐妹急匆匆的来到山脚别院,朝人最多的那一栋走去。
院子门口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安然走到蒋菲儿身边,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大家都站在院门口不动,就连方氏和蒋清也都只站在厢房门口,一脸忐忑紧张不安的样子。就像是厢房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蒋菲儿见是宋安然,也没隐瞒,“里面的人好像是某个王爷!”
什么?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滑过宋安然的脑际。不是秦衷,是某个王爷吗?宋安然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终于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了秦衷。秦衷面无表情地盯着厢房大门,眼睛微微眯起来,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宋安然压低声音问蒋菲儿:“蒋蔓儿在里面吗?”
蒋菲儿悄声说道:“有人看到蒋蔓儿在里面。”
宋安然倒吸一口凉气。蒋蔓儿竟然和某个王爷搞在了一起,难怪方氏和蒋清都不敢敲门。
就在众人紧张等待的时候,厢房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一位身材高大,年轻勇猛的男子从厢房里面走出来。蒋蔓儿有些衣衫不整地跟在男子身后,嘴角挂着一抹笑容,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声低沉的惊呼。
宋安然赶紧问蒋菲儿:“那个人是谁?”
蒋菲儿压低声音说道:“那是七皇子殿下,去年才册封的安郡王。”
七皇子殿下是张淑妃的儿子。元宵节的宫宴上,张淑妃因为颜飞飞和安郡王来往密切,当着众人的面斥责颜飞飞。
没想到,一个多月以后,蒋蔓儿又爬上了安郡王的床。
安郡王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微蹙眉头,有些不高兴。
然后他朝方氏蒋清看去,顿了顿,才说道:“请侯府做好准备,十日后,本王会派人接蒋蔓儿回王府。”
方氏嘴唇哆嗦,“尊,遵命!”
方氏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问蒋蔓儿为什么会爬上安郡王的床,想问安郡王打算给蒋蔓儿什么名分,可是方氏是一个字都问不出口。太丢脸了!侯府的脸面全丢光了。
因为蒋蔓儿的肆意妄为,侯府所有姑娘的婚事都将受到影响。
宋安然一直留心着蒋蔓儿和秦衷的反应。当着安郡王的面,蒋蔓儿一直低眉顺眼的,显得很柔弱。
再看秦衷,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宋安然之前一直很糊涂,在不用药的情况下,蒋蔓儿如何接近有十几个侍卫护卫的安郡王,又如何爬上安郡王的床,让安郡王心甘情愿的和她睡一觉?
蒋蔓儿没有倾国倾城的貌,没可能让见识过无数美人的安郡王一见倾心。
靠蒋蔓儿一个人,还没接近安郡王身边,就被侍卫给捅死了。
所以肯定有个分量极重,和安郡王认识的人在帮蒋蔓儿牵线搭桥,主动将蒋蔓儿介绍给安郡王。唯有如此,安郡王才会放心的将蒋蔓儿给睡了。
联想到白一说说蒋蔓儿曾找过秦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正是秦衷帮蒋蔓儿牵线搭桥,做了一回拉皮条的下三滥,蒋蔓儿才能顺利爬上安郡王的床。
不过这样一解释,又产生了一个新疑问,蒋蔓儿如何认识秦衷?秦衷为什么愿意帮蒋蔓儿牵线搭桥?
安郡王又扫视了一眼人群,目光在秦衷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对方氏蒋清说道:“本王还有要紧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两位太太请随意。”
安郡王带着侍卫们迅速离开。
紧接着秦衷也跟着离开。
人群开始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
方氏脸色发白,眼中冒着怒火。
她死死地盯着蒋蔓儿,“不要脸的贱货,你怎么敢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你简直是丢人现眼的下三滥。”
方氏说到最后,抬起手来就想朝蒋蔓儿的脸上打去。
蒋蔓儿抬起头,昂首挺胸。
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大声地说道:“太太朝这里打,狠狠地打。打完了,太太可别后悔。太太该知道,如今我可是王爷的女人。你现在打了我,信不信我马上追出去,告诉王爷你虐待我?你说王爷会说些什么?”
“你,你,你这个小贱人!”方氏气的快要吐血。
蒋清扶着站立不稳的方氏,厉声斥责蒋蔓儿,“别以为你做了王爷的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可是你的嫡母,只要你一天没嫁出去,你就要受她的管教。再说了,王爷说十天后派人接你去王府,分明是将你当做没名没分的妾侍对待。
说不定几个月之后就会失宠。到时候你靠什么在王府立足,还不是靠家世,靠侯府。你现在嚣张,将所有人都得罪了,等你遭了难,可别怪大家都不帮你。”
蒋蔓儿的脸色微微一变。
“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总认为我是在害她。却不知,她是自作聪明,自己害自己。”方氏喘着粗气,心里头难受得感觉快要死了。
她是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蒋蔓儿这么一个疯狂愚蠢的庶女。不仅害了她自己,还连累侯府姑娘们的名声,连累所有人的婚事。
一想到她正在谋划的,关于蒋菲儿的婚事,因为蒋蔓儿的原因很快就会破灭,她就恨不得杀了蒋蔓儿这个惹祸精。
她的菲儿,还有她的莲儿,以后都别指望高嫁。这一切全都是蒋蔓儿造成的。
方氏指着蒋蔓儿,“你这个贱人,你会有报应的。”
出乎意料,蒋蔓儿突然给方氏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都是女儿的错。太太要打要骂,女儿都甘愿承受。只希望太太能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说完还给方氏磕头。
“滚!你这个贱人。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又来扮可怜。我是不会上你的当。蒋蔓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蒋蔓儿哭着,喊着,“太太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呜呜……”
宋安然都快看不下去了。蒋蔓儿之前还在那里嚣张,这会又在痛哭流涕,分明是在演戏。至于演技,宋安然不做评价。
信的人始终会相信,不信的人自始至终都不会相信蒋蔓儿。
宋安然扫视人群,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一边看着蒋蔓儿痛哭流涕的哭诉,方氏的愤恨和恼怒,蒋家姐妹的无地自容。
宋安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颜定,宋安芸正站在颜定身边和颜定说着什么。
颜定似乎是嫌弃蒋蔓儿的演技,嫌她演得太假,于是转身离去。宋安芸想要追上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宋安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真担心宋安芸脑子不清楚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和颜定混在一起。到时候宋安芸的名声也会被蒋蔓儿连累。甚至污蔑她和颜定之间不清不楚。
宋安然还看到秦家的姑娘,她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原本站在宋安然身边的蒋菲儿,偷偷的跑了。
蒋菲儿没办法承认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被人嫌弃侯府的家教教养,被人评头论足,各种嫌弃。于是她明智地选择了离开。
“这场戏很精彩!”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宋安然耳边响起。
宋安然惊了一跳,转头看着颜宓。
颜宓却盯着蒋蔓儿,看都没看宋安然一眼。他小声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觉着意外吗?”
宋安然没吭声。
颜宓也不在乎,继续说道:“你不会感到意外。你了解蒋蔓儿的本性,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人意外。”
宋安然悄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教训完颜飞飞了吗?”
颜宓勾唇一笑,“宋安然,你今天见了秦裴,在袭月庵,对吗?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秦裴的身世。”
宋安然想说,京城内外还有颜宓不知道的事情吗?
宋安然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只耳朵?还是说你特意让人盯着我?”
颜宓轻哼一声,显得不屑一顾。
颜宓突然伸出手,握住宋安然的手。
宋安然赶紧挣脱。
“不要动!除非你想引来其他人的注意。”颜宓小声警告宋安然,目光却一直看着前方。
宋安然忍着打人的冲动,小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去外面说话,不要惊动旁人。”
然后颜宓主动放开宋安然的手,朝外面走去。
宋安然看着还在继续的丑闻闹剧,暗自叹了一口气,也跟着悄悄地离开人群。
颜宓在门外等着宋安然。
见宋安然出来后,也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和眼神,直接往偏僻的地方走。
宋安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在颜宓的身后。
二人先后来到别院后面的林子里,这里视野很开阔,也很安静,几乎没人经过这里。
宋安然站在离颜宓五步远的地方,问道:“你叫我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知道了秦裴的身世,你还表现得这么平静,果然没让我失望。现在你对他还有幻想吗?”颜宓面无表情地问道。
宋安然微蹙眉头,“我对秦裴从来没有任何幻想。”
颜宓嘲讽一笑,然后说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不合适,为什么说秦裴是个蠢货。”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他也不是真蠢,他只是有心结。”
“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掩饰他是个蠢货的事实。”
颜宓一脸嫌弃。就像是从嘴里吐出秦裴两个字,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宋安然却笑了起来。她在秦裴颜宓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相爱相杀的残酷美感。这两人是冤家,是对头,说不定有一天还会成为朋友。
颜宓挑眉,“宋安然,你那是什么表情?”
宋安然抿唇一笑,“颜公子已经处理完颜飞飞的事情了吗?”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怎么还问?”颜宓盯着宋安然,上下打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是看到让他满意的东西。
宋安然随手摘了两片树叶,拿在手中把玩。然后冲颜宓微微一笑,问道:“你叫我出来,不光是为了秦裴吧。”
“当然!秦裴不配让我花费那么多的心思。”
宋安然含笑不语,等待颜宓的下文。
颜宓沉吟片刻,说道:“我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这个月我需要四十万斤粮食,希望你能早做准备。第二件事情,我想让你替我引荐闻先生。”
宋安然大皱眉头,“颜公子不觉着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
颜宓挑眉,“过分吗?本公子只是提出要求,答不答应在你。我不会强迫你帮我做事。”
宋安然冷冷一笑,“我如果拒绝你,你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会。”颜宓昂着头,一脸傲娇。
“这就是我们矛盾所在,我不想答应你,可是你一定会想出各种办法逼迫我。颜公子,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
颜宓上前两步,和宋安然的距离拉近。
“宋姑娘,你想让我怎么做,才不为难?”
宋安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都离我远远的,永远都别对我提出任何要求,这样就不会让我为难。”
颜宓笑了起来,眼中却隐含怒气。这份怒火不是冲着宋安然,而是冲着他自己。
颜宓对宋安然说道:“我也想离你远远的,这辈子和你都不要碰面。但是世事无常,很多时候我们注定逃不开彼此。”
这是颜宓的真心话。可是他将真心话说得跟假话一样真,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宋安然苦笑一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注定要纠缠下去?”
“是!注定纠缠。不过仅限于生意,其他方面我会尽量避免和你接触。”颜宓抬起头,是给宋安然承诺,也是给他自己下了一道紧箍咒。
宋安然点点头:“好!你要求四十万斤粮食,我答应你。至于引荐闻先生,我不能答应。这件事情我不能做主。”
“我知道你不能做主。你只需要告诉闻先生,就说我这里有个故事,关于二十年前在破军庙发生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
宋安然一脸狐疑地看着颜宓。二十年前颜宓还没出生,他又是从哪里听说了二十年前的故事。
颜宓坦坦荡荡,任由宋安然打量。
宋安然轻声一笑,“好吧,我会将你的话转告闻先生。”
宋安然放弃自己的好奇心,放弃去追问颜宓的秘密。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正事说完之后,似乎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两人两两相望,有种无言地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宋安然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面对颜宓,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颜宓也看宋安然,一张面瘫冰山脸,看着极为严肃,又拒人千里之外。
宋安然轻抚额角地碎发,决定率先打破沉默。“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颜宓点点头,“我也该走了!”
不等宋安然有所动作,颜宓率先飞身跃起,跳上枝头,瞬间就不见了。
宋安然眨眨眼睛,颜宓竟然毫无顾忌的在她面前显露高深武功,这画风不对啊。
别等一会冷静下来,又开始后悔,然后跑来杀她灭口。
宋安然抖了一下,画风突变的人果然让人受不了。
宋安然回到别院门口,人群已经散去。
蒋蔓儿已经被侯府的下人拖上马车。蒋蔓儿鼻涕眼泪齐流,一身狼狈。
蒋清扶着方氏走出别院大门。方氏脸色灰白,一副遭受巨大打击,有气无力的样子。
宋安然暗叹一声,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无法用平常心去对待。实在是因为蒋蔓儿的行为太恶劣,影响太大。
不仅仅是和颜家退婚的事情,还有可能面对张淑妃的责问。就算张淑妃不过问此事,侯府也需要面对安郡王。
最严重的就是,侯府的姑娘全都被蒋蔓儿连累,名声受损,婚事受阻。就连宋家三姐妹也难以独善其身。毕竟宋家三姐妹都住在侯府,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侯府的少爷们相对而言受到的影响就小了一些,但是想娶高门嫡女只会难上加难。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可能将闺女嫁到门风乱七八糟的人家做儿媳妇。
所以说侯府的少爷们想要有一门如意婚事,只怕得再等几年,等事情彻底平息,京城上下都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
再看蒋家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当载着蒋蔓儿的马车启动的时候,她们都朝马车看去。每个人眼中都透着刻骨的仇恨,蒋莲儿的表情甚至变得狰狞可怖。
蒋菲儿,蒋菀儿,蒋莲儿,甚至蒋英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蒋蔓儿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她们全都被动遭受影响。婚事受阻,岂能不恨。
方氏看着侯府的姑娘们,悲从中来。忍着泪意,对大家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今之计,就是将事情压下来。你们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准在人前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怕名声受牵连,那就尽管往外说。”
蒋菲儿阴沉着一张脸,“娘,女儿和周家的婚事还有希望吗?”
方氏叹气,“回去后再说。”
方氏由下人扶着上了马车。蒋清见姑娘们都还站在原地愣着,于是说道:“赶紧上马车回侯府。一切都有老夫人老侯爷做主,你们只需要闭紧嘴巴,不准对外透露一个字。”
姑娘们都不吭声,沉默地坐上马车。
宋家三姐妹也坐上马车。
宋安乐悄声问宋安然,“二妹妹,我们会不会受到影响?我的婚事……”
余下的话,宋安乐不好意思问出口。她怕宋安然误会,误会她恨嫁。
宋安然叹气,“暂时不确定对我们宋家的影响有多大。”
宋安芸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愤恨地说道:“蒋蔓儿害了我们所有人。早知道她会和安郡王上床,还闹得人尽皆知,我就该一早和二姐姐说清楚。说不定二姐姐有办法阻止她。”
宋安然摇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就算她能阻止蒋蔓儿一次,也阻止不了两次,三次。
蒋蔓儿一心一意想要勾搭别的男人,就算强逼着她嫁给颜定,她也有本事给颜定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到时候颜家闹出叔嫂通奸的事情,只会更丢脸,更让人无地自容。
“我恨死蒋蔓儿,我恨不得杀了她。”宋安芸一副狰狞地模样。
宋安然没吭声,她对蒋蔓儿,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蠢女人,疯女人,竟然在三月三干出这种事情。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偏偏安郡王发了话,说十天之后会派人到侯府接她。
这样一来,侯府想要将蒋蔓儿送到庵堂,或者直接弄死她,都成了胎死腹中的计划。
好一个会算计的蒋蔓儿,每一步都被她想到到了。
宋安然越发的好奇,蒋蔓儿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秦衷帮忙,安郡王怎么会那么容易入套。
宋安然揉揉眉心,又想到颜宓的两个要求,她越发的烦躁不安了。
直接回到侯府,在二门下了马车。方氏下令,直接将蒋蔓儿捆绑起来,将蒋蔓儿带到松鹤堂。
然后方氏对蒋菲儿她们,还有宋家三姐妹说道:“你们各自回屋,不准凑在一起议论蒋蔓儿的事情。安然,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出门。”
“我听大舅母的。”
“好孩子,为难你们了。”
方氏很愤怒很难受,强打起精神和蒋清一起前往松鹤堂。
方氏一走,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宋家三姐妹回到荔香院,宋安然叮嘱宋安芸宋安乐不要着急,她会派人打听松鹤堂的消息。一有确定的消息,就会告诉她们。
宋安然叫来马婆子,问道:“大太太在为菲儿姐姐说亲吗?说的是哪家?”
“哎呀,姑娘的消息可真灵通。大太太相看了定国公府四少爷周浅。奴婢听大太太身边的伍嬷嬷说,周家也挺满意菲儿姑娘。两家商量好了,等蔓儿姑娘的婚事办完之后,两家就定亲。”
宋安然哼了一声,“蒋蔓儿的婚事办不成了。”
马婆子一脸惊讶,“二姑娘,今天你们出门,是出了什么意外吗?奴婢瞧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宋安然也没隐瞒,直接说道:“蒋蔓儿爬上了安郡王的床。这会大太太带着蒋蔓儿,正在松鹤堂商量和颜家退婚的事情。”
“天啦!这可怎么得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传开了?这样一来,菲儿姑娘和周浅的婚事岂不是不成了。天啦,天啦,蒋蔓儿怎么会爬上安郡王的床。”
马婆子一脸着急紧张的模样,她是真的在为蒋菲儿的婚事担心。
宋安然说道:“现在操心蒋菲儿的婚事,没有任何意义。马大娘,我需要你去松鹤堂打听消息。一有情况,就赶紧让小丫头禀报我知道。另外,大房那边这两天你多跑动跑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侯府震动,大房的日子更不好过。”
“奴婢遵命?”
宋安然将马婆子派了出去,同时也将白一派了出去。
宋安然需要知道侯府的态度,尤其是老侯爷和大老爷的态度。
蒋蔓儿干出这种事情,老夫人古氏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一点昏了过去。
不过古氏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还是稳得住。她没急着斥骂蒋蔓儿,更没有斥骂方氏。
而是先派人封锁侯府的消息,同时派人将老侯爷大老爷都请回来。
在等老侯爷大老爷回来的这段时间,古氏将蒋蔓儿身边伺候丫鬟,一个个叫来问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弄明白了。
之后古氏便沉默不语。
蒋蔓儿忐忑不安,方氏一脸灰白,连说话的*都没有。
蒋清倒是唠唠叨叨的,在古氏耳边说个不停。
古氏板着脸,呵斥了一句:“闭嘴!要么回文家,要么就给老身闭上嘴巴。老身不用你来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老身比你更清楚。”
蒋清讪讪然,退到方氏身边不吭声。
古氏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蒋蔓儿,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蒋蔓儿一开始还能稳得住,时间一长,她也哆嗦起来。她怕古氏于怒火中下令将她处死,也怕古氏不顾安郡王的意思,将她送到庵堂关起来。
蒋蔓儿低眉顺眼的,怯生生地望着古氏,“老夫人!”
古氏嗯了一声,语气和缓地问道:“蔓儿,老身对你怎么样?”
“老夫人对孙女,自然是极好的。”
古氏嘲讽一笑,“蔓儿,你和老身说实话,你究竟有多恨侯府,恨你嫡母,恨老身?以至于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们?”
“没有,孙女真的没有要报复任何人的想法。”
古氏冷哼一声,“你的丫鬟亲口说,此事你已经谋划了将近一个月。你处心积虑的在三月三,人山人海的这一天爬上安郡王的床,让所有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和安郡王从同一间厢房走出来,你还敢说你不是在报复?蒋蔓儿,老身真的看错你了。”
“求老夫人原谅。孙女……孙女只是不想嫁给颜定。”
“所以你情愿给安郡王做个没名没分的妾,也不愿意嫁给颜定做妻?”古氏冷笑一声。
蒋蔓儿低声抽泣,她没办法去反驳古氏的话。
古氏也没步步紧逼,她朝方氏看去。“老大媳妇,你养的好闺女。将她养的这么蠢,也是难为你了。就她这脑子,连蠢猪都比不上。”
“儿媳……”方氏显得很无辜,很慌乱,“老夫人,你可要替儿媳,替菲儿做主啊。儿媳正和定国公府议亲,都说定了,等蒋蔓儿一出嫁,两家都定亲。结果蒋蔓儿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菲儿和周家的婚事十有*是不成了。儿媳心里头又悔又恨啊!”
古氏冷着一张脸,说道:“这能怪谁?怪老身吗?蒋菲儿是大房庶女,你身为大房太太,有责任好好教导她,让她知道礼义廉耻。可是看看她干出来的蠢事,她不仅不懂礼义廉耻,她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竟然会认为给安郡王做妾比给颜定做妻要强。老大媳妇,你自己种下的果,你自己品尝。老身会在一旁盯着你,死死地盯着你。看你会将侯府的姑娘败坏到什么境地。”
方氏捂住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古氏一点都不同情。
蒋蔓儿干出这种事情,是蒋蔓儿蠢,也是方氏没尽到教养责任的缘故。
看看蒋菲儿蒋莲儿,性格嚣张跋扈,仗着宠爱肆意乱来。可是那两姐妹也只敢在家里面嚣张,到了外面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从来不敢乱来。更干不出爬男人床的事情。因为蒋菲儿受过正统的教育,教养。知道个人名声和家族名声休戚相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再看蒋蔓儿,平日里不声不响,逼急了什么蠢事祸事都干得出来。这就是典型地缺乏正统教育的后果。
蒋蔓儿哭,方氏也在哭。
古氏却没有阻止。一直到老侯爷和大老爷回到侯府。
在回来的路上,老侯爷和大老爷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大老爷蒋准气的七窍生烟,一个劲地说要打死蒋蔓儿,免得她丢人现眼。
老侯爷却考虑得更多。考虑到安郡王的态度,宫里张淑妃的态度,颜家的态度,无论如何此事必须谨慎处理。
大家齐聚松鹤堂,老侯爷没空听蒋蔓儿辩解,也不想听她辩解。
老侯爷只问了一句话,他问蒋蔓儿,究竟有多恨侯府,恨方氏,恨这个家,才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和古氏一模一样的问题,正代表了老侯爷和古氏是一样的态度。
蒋蔓儿怕了,是真的怕了。她怕侯府会弄死她。她从亲爹大老爷蒋准的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蒋蔓儿哭,蒋蔓儿想要辩解。
老侯爷一脸不耐烦,直接挥手,让下人将蒋蔓儿的嘴巴堵起来。
大老爷蒋准直接表态,“我没有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儿。蒋蔓儿,你怎么有脸在这里哭哭啼啼,你就该一头撞死。如果你想嫁给安郡王做妾,那从今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只当从来没有生过你。”
蒋蔓儿频频摇头,想要辩解,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氏小声地说了句,“安郡王说十天后会来接人。”
大老爷蒋准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古氏叹了一口气,“老身和老侯爷的意思是,蒋蔓儿不用死。既然安郡王开了口,那我们侯府就做好准备,十天后将蒋蔓儿送出去。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两件要紧的事情要办。
第一件事情,老大媳妇,一会你亲自走一趟晋国公府,和国公夫人好好说说。告诉他们,我们侯府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退婚,希望国公府能够原谅我们侯府的过失。
第二件事情,既然决定将蒋蔓儿送到王府。那么在此之前,老大,你需要去王府拜见王爷。为蒋蔓儿争取一个名分。
无论是美人,还是夫人,我们侯府都接受。总之,蒋蔓儿身为侯府长女,不能没名没分的被接到王府。如果安郡王不同意,你就告诉他,就说蒋蔓儿重病暴毙。”
不要!蒋蔓儿大惊失色。她不要重病暴毙,她要活,活得风风光光。
可惜,这里没有蒋蔓儿说话的资格。
大老爷蒋准一脸锅底色,“娘,我是不会去见王爷,我丢不起这个人。我已经不认蒋蔓儿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情我也不会管。娘真想替蒋蔓儿打算,那就派别人去见王爷。”
老侯爷沉着脸,说道:“这不是替蒋蔓儿打算,这是替侯府打算。侯府的名声已经被蒋蔓儿毁了,不能再被安郡王府羞辱。老大,这一趟你不去也得去。”
大老爷蒋准一脸恼怒之色。感觉自己像是被生活强奸,只能躺平了接受既成事实。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让大老爷蒋准有种想死的感觉。
老侯爷将大老爷蒋准不说话,当即厉声呵斥,“老大,你听到老夫说的话吗?安郡王府,你不去也得去。”
“是,儿子听到了。”大老爷蒋准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被生活强奸一次又一次的滋味,绝对永生难忘。如此一来,大老爷蒋准越发的仇恨蒋蔓儿,看向蒋蔓儿的眼神,恨不得撕烂了她。
蒋蔓儿恐惧得哆嗦起来,不敢再挣扎。
老侯爷又对蒋蔓儿说道:“蔓儿,你身为蒋家长女,不思为自己为侯府争名声,反而将你自己和侯府陷入如此尴尬丢脸的境地。如此大错,不能不严惩。老夫会尽量为你争取在王府的名分。
不过从你进入王府那天起,侯府就不再是你的娘家,也不会替你在王府撑腰,更不会替你争权夺利。
你既然不在乎侯府的脸面和名声,那么侯府也不可能在意你的前程和死活。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不要,不要放弃她。要是没有侯府撑腰,她在王府就是无根浮萍,任人欺凌。
老侯爷继续说道:“为了避免你打着侯府的旗号,在王府胡作非为。送你去王府之后,老夫会和安郡王表明侯府的态度。让安郡王知道我们侯府已经彻底放弃了你。”
不要!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是要活活逼死她啊。
方氏却觉得大快人心,蒋蔓儿有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大老爷蒋准捋着胡须,暗自点头。这个处置办法不错,深得他心。这样一来,他也愿意走一趟安郡王府,和安郡王讨价还价。
古氏又对蒋蔓儿说道:“蔓儿,你不要怪我们心狠。是你先放弃了侯府,放弃了你的姓氏和名声。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你逼出来的。来人,蒋大姑娘押下去,牢牢看守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她,也不准她自寻短见。”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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