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苏苏开着一辆越野车出现在杜克面前。
“赶紧上车……”她冲杜克和刘山招了招手。
杜克见副驾驶的位置空着,赶紧坐了进去。
倒不是他喜欢贴着苏苏坐,而是不习惯后座的局促和和狭窄的视野。
刘山和李德生坐在后面,两人年纪相差不多,职业相同,倒是能聊上几句……
“怎么没见张大爷?”
杜克顺口问了一句。
苏苏驾车驶向夜色中的车流,道:“专案组内也有分工,外勤基本由三组包了,谁让我们年轻呢。”
杜克点了点头,道:“看张大爷的年龄,应该快退了吧?”
苏苏道:“快了,我没记错的话,后年就要退了。不过我瞧着,这老头肯定会让局里返聘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习惯的氛围,张顺奎干了大半辈子的警察,早已习惯了这种忙碌却又充实生活。一旦离开了这种熟悉的环境和氛围,就如同离开了河流的鱼儿,即便能在泥洼中继续存活,也只是苟延残喘。
晚上九点左右,越野车驶进了黄家埠小镇。
陆建平早早就等在了镇子的路口,见到苏苏等人后,他没有下车,将手伸出窗口挥了挥,示意苏苏开车跟上。
黄家埠的摩托艇俱乐部并不在镇内,而是在毗邻黄阳江的度假村。
“尸体是在江边的芦苇丛里发现的,据初步勘查,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应该是被人杀死后抛尸在芦苇丛里的……”
死者的遗体被暂时安放在黄阳江边一处废弃的鸭棚中,陆建平掀起尸体上的白布,向众人介绍发现尸体的经过。
“死者叫黄正山,今年四十岁,摩托艇俱乐部的维修管理员……”
“具体死因大家都看到了,死者额头中了一枪。一枪毙命,死的应该没什么痛苦。”
苏苏弯下腰,仔细看着死者额头上的伤口,片刻后,她直起身,对李德生道:“大李,能判断出开枪的距离吗?”
李德生是退役军人,对各种枪械以及相关知识比较在行。
他低头看了一眼,道:“基本上算是零距离,抵着额头开的枪。一般来讲,老手是不会在这种近距离开枪的。”
刘山一旁说道:“如果不是老手的话,那么杀死黄正山的人,和在葫芦山下朝我和小杜开枪的人应该不是一拨人!”
苏苏问道:“理由?”
刘山道:“朝我和小杜开枪的歹徒枪法相当精准,当时要不是小杜及时扑倒了我,从弹道上看,头两枪应该会击中我的胸腹处。所以我判断,他应该不是杀死黄正山的人,除非他有抵着别人脑门开枪的嗜好……”
“老刘说的在理……”李德生点头赞同道:“枪击现场的勘查报告我看了,歹徒能在数十米外用短枪击中目标范围,足以说明他是职业级别的。另外别忘了,他当时可是在摩托艇上,在移动起伏的环境中击中移动目标范围,至少我做不到。”
苏苏微微皱眉,道:“那有没有可能这是两起不相关的案件?”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事,所谓顺藤摸瓜,如果没有藤蔓的话,自然也就摸不到瓜。
李德生道:“有这种可能性,但几率不大。你想啊,咱梅城全年才有几桩枪击案?没道理这么巧和,一下子就发生两起。而且时间相近,地点相近,其中又有摩托艇作为串联,我觉得这就是一起灭口案,是主案的一种延伸……”
实际上,这起案件之所以如此快的进入专案组的视线,正是因为李德生说的这些原因。
几位警察讨论案情的时候,杜克就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
作为文科生,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推理和分析。
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补上这一课。
他正听得入神,苏苏瞥了他一眼,忽道:“杜克,你有什么意见?”
杜克一怔,道:“你问我有什么意见?”
苏苏道:“请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当听众的,也说说你的高见吧……”
严格来讲,除了苏苏和李德生之外,没人真的将杜克当做专案组成员,哪怕是编外成员。
张顺奎把杜克哄进专案组,其目的只是为了拴住他,以免这位大记者将消息捅了出去。实际上,从杜克同意进入专案组,张大爷和他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后,就没怎么鸟他。别说是向他通报案情了,就连专案组的办公地点杜克都不知道在哪里……
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知道杜克被张顺奎‘招安’后,苏苏绝对是最高兴的人,李德生仅次于她。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张顺奎随手栽下一根木桩,目的是为了拴住某只不听话的倔驴子,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栽下的这根木桩其实是一棵参天大树!
而现在,苏苏就站在这棵参天大树下,仰头看着茂盛的枝叶,希望这棵大树能送自己一颗名为希望的果实!
“我一个搞文字工作的,能有什么高见?”
杜克谦虚道:“术业有专攻……几位警官,就别让我出丑了。”
苏苏道:“说说嘛,有什么说什么。所谓旁观者清,有些东西我们这些做警察的未必比局外人看的更清楚……”
她执意要让杜克给出自己的意见,一旁的刘山和陆建平免不了就有些奇怪。
包括刘山在内,两人一直以为杜克是本次专案的跟踪记者,并没有真的把他当成是专案组成员。
见苏苏有些‘咄咄逼人’,刘山以为她对杜克有意见,忍不住就想站出来打圆场。
这时,却听杜克说道:“苏警官,你确定要听我的高见?”
苏苏点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杜克笑道:“你确定是在这个地方?”
苏苏先没听明白,但紧接着就想起了什么,眼睛忽地一亮,脱口道:“那换个地方?”
这黑灯瞎火的换什么地方啊,又不是谈恋爱,越黑的地方越好……
杜克笑着摇头,道:“不如回头再说?反正我又跑不掉……”
其实,刚走进这间鸭棚的时候,他就已经收获了某个实质性的线索。
只不过这次收获来的有点被动,有点出人意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抱歉,这两天跑肚拉稀,一直在吊水,更新受到影响。容我缓上两天,然后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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