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数里后,在一座小山下勒住了马绳,还未等他跃下马来,便听得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竟然意外的看到了辜无伤,而且孤身一人没带任何随从,这位四皇子来此做甚,自己与他可没半点交集。/www。/
“柳将军,近来可好?”辜无伤策马近前,和颜笑语。
“还好,有劳四殿下挂念了,怎么四殿下也有兴致来此骑马吗?”柳逸翻身下马,任由那马去旁边吃草。
辜无伤下马走至他跟前轻笑道:“我大昭是从马上得的天下,连城这个女孩子都喜爱骑马,我又怎会没有兴趣呢,不过我此番来,更大的兴趣是与柳将军说几句话。”
“话?四殿下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柳逸随意寻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也不管上面的灰尘会否弄脏了名贵的衣物。
辜无伤点一点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冒昧问柳将军一句,连城可是你倾心所向之人?”
柳逸猛地一惊,双目瞪视着辜无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打什么主意?”
辜无伤仰首一笑,弹了弹袍角道:“将军又何必紧张,我与你无怨无仇,怎么着也不会是在打害你的主意,何况我虽贵为皇子,可将军亦有兵权在手,这么紧张做什么?”眼角一横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是想为将军分忧,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罢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通过刚才地几句对话。柳逸已经知道辜无伤来意不简单,通过这么些年的历练,早知建德帝的几个儿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眼前这位。
“当然知道,将军想要的是一个女人!”辜无伤这话说得极为肯定,他漫不经意地对上柳逸骇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这个女人就是曲定璇!”
柳逸定定地盯了辜无伤一阵子。忽而仰头大笑,待笑够了才说道:“四殿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没错,我与曲定璇确是旧识,也是因为她我才会投身于六殿下府中,但是又怎能说我想要她呢,四殿下,你这可是对末将。对曲妃地恶意中伤!如果四殿下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末将告辞了!”
正待牵了马要走时,辜无伤地声音再度传来:“我一直很欣赏柳将军的,有胆识,有谋略,怎的在这件事上如此胆小,怎么,莫不成柳将军以为我是在讹诈你。想要拿这件事去做文章吗?想我辜无伤乃是堂堂亲王,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我确是诚心想要帮助柳将军。”
“助我?四殿下很喜欢助人吗?”柳逸头也不回的应了句,随即便跨上马背,可是辜无伤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停下了动作。
“将军真的宁愿对着被迫迎娶的人过一辈子。放弃心中所爱地人吗?”辜无伤看柳逸有所触动,继而道:“请恕本王冒昧,派人查过将军,将军会来到京城,会投身于六弟,会迎娶连城,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曲定璇,你为她做了这么多,难道真的一点回报都不奢求?”他叹了一口气道:“暗中调查他人,这是不光彩的事。我本不应该说的。但是为了让将军相信我的诚意,所以不得不说了出来。”
柳逸勒马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辜无伤:“你说这么多,到底要我做什么,别说什么不求回报的话,这样只会让末将看不起四殿下!”
“好,够爽快!”辜无伤抚掌抬头,暗红镶金边的衣服衬得其面若冠玉,只是他地眼里却闪动着算计的光芒:“我对柳将军一向敬仰已久,只是苦无结交的机会,眼下朝中局势不明,做臣子的应该审时度势不是吗,六弟此刻生死不明,难道柳将军真准备在六弟这一棵树上吊死?何况……”辜无伤目光一闪,不急不疾地说了真正勾住柳逸心思的话:“柳将军是真正的风流人士,不爱江山爱美人,我可以在这里向将军保证,只要将军肯助我,来日,我定当将曲定璇双手奉到将军地面前,若有违誓,天地不容!”
久久的,柳逸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有紧紧握住的缰绳泄lou出一丝内心的挣扎,阿妩,那个名字他从未有一刻放下,明明喜欢,却要看着她在别人面前欢笑,为别人生儿育女,不甘!他从未甘心!
可是夺人之妻,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而且阿妩又岂会愿意?!
“大丈夫不拘小节方能成大事,将军是真英雄,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辜无伤的话令柳逸整个身子都在震颤,半晌,他终是抬起了头,目光是那么的清晰与坚定,很明显,他已经有了决择。
辜无伤嘴角轻含了一丝笑,他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柳逸,他与他手下的几十万大军,将归自己所调控。
就在辜无伤拉拢柳逸的当夜,淳王府的数位太医在这春日里却如置身于酷热严暑之中,浑身冒汗,开药地,诊脉地,商量对策的,皆有些慌了手脚,因为就在刚刚,本来一切还算平稳地辜无惜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呼吸微弱,牙关紧咬,几有危在旦夕之相,经过商量,太医决定将情况通知王妃,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尽人事,听天命!
撑了月余的阮梅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终是忍不住垮了下来,泪水不断地冲刷着脸上的妆容,lou出隐藏起来的憔悴。
哭过之后,她还是硬撑着叫人将消息通知合府上下,不论结果如何,至少都先去见一面,万一真有个好歹。也不至于连面都见不着。
阿妩自无惜出事后,总是夜不能安,常整夜整夜的陪在无惜床畔,这日好不容易才在底下人地劝说下歇了一会儿,便被这个噩耗给惊醒了,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很平静的吩咐千樱去叫奶娘将两个孩子抱来,一起随她去晚枫居。
原本熟睡的翩然半路惊醒。接着便嚎啕大哭,她这一哭则曌也跟着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好,仿佛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正生死悬于一线。
阿妩含泪抱过两个孩子,亲了又亲,喃声道:“不会有事的。六郎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都熬了这么久,没理由输在这一关上,乖,不哭啊,你们的爹一定会平安无事!”孩子地哭声没止住,反而她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泣声难止。
待走到灯火通明的晚枫居时。那里已经站满了大小主子,赵充华一看到阿妩便抹着泪上前:“娘娘,殿下他……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地可怎么是好?!”
兰妃尽自亦是伤心难捺,但依然强颜斥道:“胡说什么,殿下鸿福齐天。又怎么会有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想进去看看殿下行吗?”阿妩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自抑的哽咽,眼睛一片通红,很明显是刚刚哭过的。
“去吧,你来之前,我们几个都进去过了,殿下情况确是不太好。”说话的是阮梅心,她的脸苍白的近乎死灰,偏是有人还要来寻事。
“为什么她可以进去,我们却不行。我们也是殿下地姬妾。王妃,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林充华。前两年刚刚进到府里的,因容色艳丽又懂得讨人欢心,所以无惜对她倒也有喜欢,不过她在人前的脾气却不怎样,倒有几分当初含妃的影子。
阮梅心脸上戾气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府里自有府里的规矩,林允华,殿下此刻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是不是连这个时候你都不肯安静会儿,非要让殿下不得安宁?”这番言词俱厉的话镇住了林允华,虽脸上还忿忿不甘,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阿妩也懒得理会这些,急急带了两个孩子入内,刚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无惜好不容易忍的泪又再度落了下来,滴在裹着翩然地红色襁褓上,渗开如花。
无惜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仿若睡着一般,可他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了,覆在身上的锦被起伏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地步,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油近灯枯的地步吗?
阿妩小心的将两个还在哭闹地孩子并排放在无惜的身侧,孩子哭得满面通红,粉嫩的小手和小脚不断地踢着裹身的襁褓。
“六郎,您听到了吗,则曌和翩然在哭呢,他们想叫醒您,让您不要再睡下去了。”阿妩轻轻地拍着两个幼小的孩子,直到他们哭的小了些,方执起无惜的手紧紧放在胸口上:“六郎,你说过每年我生辰的时候,你都会陪我一起种下枫树,年复一年,难道你现在要食言吗?”
泪,缓缓滑落,落在手背上烫得有些惊人:“好不容易你才等到扬眉吐气的机会,好不容易你才可以没有任何包袱的站在朝堂之上,甚至有资格与四殿下一争皇位,难道现在你准备将这些都放弃了吗?”
“我知道,面对府中地流言蜚语,你虽口中说信我,其实心里还是有怀疑地,否则你不会对我这般冷淡,也不会长久的不来看我。”说到这里,阿妩忽而低头一笑,惨淡地脸上突然升起一抹如流霞般耀眼的色彩:“真是傻六郎,安先生于我如兄如父,我怎么会与他有私情呢,何况安先生最爱的是他的妻子,而我最爱的人是……六郎你啊!”后面四个字软侬无骨,听在耳中简直是痴醉难醒,而那份含羞带情的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惜无惜现在昏迷不醒,不能听到阿妩所说的话。
阿妩牵着无惜的手去摸那两个孩子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奇迹似的,当无惜的手碰到这两个孩子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哭声,改而用纯净无瑕的眼睛盯着那只属于父亲的手,如柳叶软嫩的小手先后伸出想去握住大手。
“看到了吗,孩子们也希望你能陪他们一起长大,六郎,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们吗?”晶莹的泪从这双眼眸中滴落到另一双紧闭的眼眸中,湿润了那干涩的睫毛。
“殿下,妾身刚才所说的枫树约定还记得吗?记得的话就快些醒来,臣妾与你才做了七年的夫妻,不够啊,臣妾希望可以做更久,更久的夫妻,殿下,您听到了吗?”
声声似如泣血,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阿妩黯然一笑,也是,这世间哪来这么多奇迹!
然而,她没有看到,在她抱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无惜被她泪水滴入那只眼角缓缓渗出一滴泪,却不知那是她还是他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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