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六皇子府的阿妩并不知道狗剩已经来到京城,更不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自含妃被禁足后,府中大小事宜皆交给阮梅心打理,有了重阳节的忙乱,后面自然要得心应手许多,倒也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阮梅心更是借此树立了自己在府中的威信。//www.yibigЕ.com//
秋日的夜,要比夏天来得更早些,更深lou重,花落纷纷,无端的生出一种凄凉之感,原本坐在绣架前飞针走线的阿妩突然停下了动作,左手食指处赫然有一点鲜红,并且不断扩大,一个愣神,殷红的血珠便由白晳的指间滴落到绣面上。
在旁伺候的千樱看到阿妩的手被针刺到,赶紧让流意打了水来,略加清洗后拿干净的软巾捂住。
流意倒了水后进来,看着被滴到血的绣面不禁可惜道:“难为娘娘绣了这么久,眼见着快要绣好了,竟是这么浪费了!”
“要不拿去洗洗?兴许还能用!”画儿话音刚落,便听阿妩道:“洗不掉的,就算洗了也有痕迹,拿去扔了吧,等我有空了再绣幅新的。”
如此说着,阿妩放下捂在手指上的软巾起身走至门口,针刺到的伤口早已止血,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雕花长门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挟着秋寒的风吹到脸上,却未能吹散心中不明的烦闷,也不知是为何,今日一早起来,便觉心神恍忽。烦闷难安,否则也不至于让针给扎了手。
“主子,殿下今夜想必是不会过来的,奴婢侍奉您安歇了可好?”千樱以为阿妩是在想念无惜,是以如此说道。
阿妩摇摇头,弯腰抚着一枝正盛开地黄菊,柔嫩的花瓣摸着比丝绸更舒适:“再过会儿吧。我还不想歇息。”心若不能沉淀下来,如何能睡得着。
正自这时。初九突然进了来,说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请阿妩即刻去书房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问这话的时候,尽自在黑夜里,阿妩的脸瞧着也有些红,数日不曾相见,难道他想见自己了?
初九茫然摇头:“殿下没说。奴才不知道,还是请娘娘尽快随奴才过去吧。”
阿妩点点头,朝千樱她们吩咐了几句后,便随初九去了书房,到了那边初九守在门口,她自己一人走了进去,借着书房内通明的灯火,她除了看到无惜外。还有严世和孙一凡,以及前些日子刚来到府里的冷夜,乍见这些人都在书房内,阿妩不禁有些吃惊,略定了定神,敛衽朝无惜欠身施礼。未等她站直了身,便听得坐在椅后地无惜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阿妩的人?”
浅淡温和地一句话,却如惊雷在阿妩耳边炸响,久久不能回神――阿妩,这两个字本应该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而今却成了她最忌讳最不敢提及的字眼,特别是从无惜的嘴里说出……
原来,今日一直以来的心神不宁,是为这事……
一切都已经到头了吗?无惜知道了她顶替入宫选秀的事,所以眼下准备问罪?
“我……”话刚出口中。瞥见那俊秀飘逸的身影。思及从此再不得见君颜,便心痛地不能言语。
“定璇。你怎么了?身子不适吗?”无惜本是坐在椅上,见阿妩久久不回答,神色又不大对劲,便起身走过来,握一握手,除了凉以外整个手心都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定璇……他还是叫她定璇吗?难道他并没有得悉她的身份?
阿妩惶恐的心在想到这个时稍稍定了些许,大着胆子问:“殿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无惜扶了她至严世身边的椅子坐下后才道:“也没什么,只是叶风前几日遇到一个人,说是认识你还有你身边一个叫阿妩的丫环,可是我记得你并没有这个丫环,所以才专程找你来问问!”
听到这个回答,阿妩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剧烈起伏的心神在一瞬间安定下来,还好,还好,无惜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叶风口中说地那人又是谁?挽璧吗?可她不是早在毓庆宫失了踪影吗?
她正了正身子稍一想道:“回殿下的话,妾身身边原来倒是有这么一个丫环,不过很早以为她就因事离开了曲府,后来妾身也再没见过她,不知叶风说的那个人是谁?”
阿妩说话的时候,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待听得当真有“阿妩”此人时,分别闪这一丝喜色,严世更是敲着烟杆道:“殿下,这么说来,那人当真没说慌,他确实是认识曲妃,说不定他将成为我们成事的一个楔机!”
迎着阿妩不解地目光,无惜吐出了一个令阿妩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名字:“狗剩!”
“他?他不是应该在福州吗,怎么来京城了?”阿妩实在是太过讶异狗剩居然会出现在京城,一时没忍住拖口追问。
“他不止来了京城,还进了刑部的大牢。”这次代为回答的是严世,接着他没理会阿妩的追问,径直将目光转向了无惜:“殿下,我觉得这事该告诉曲妃知道,她既认识那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必须要尽快查清此事才行!”
辜无惜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将先前建德帝交派给他的差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包括中间几番周折,同时也解释了阿妩一直悬在心中的小莲之死。
在与建德帝定下一月之期后,辜无惜便指派叶风打扮成平民,在城中故意犯事,以便被抓进刑部大牢,然后在那里查出些什么事,他进去之后,遇到了在隔壁牢房里一个劲喊冤的狗剩,叶风见状故意搭讪,从而套出了狗剩的事,包括他认识阿妩的事,以及如何会被关到大牢中因由。
狗剩到了京城后找了没几天便盘缠用尽了,为此不已得便先到一大户人家帮工,可倒也巧,正好那大户人家要迎娶儿媳妇,极尽铺张之事,直到迎亲那天,新郎和新娘子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本来这就没事了,哪曾想当天夜里三更时分,洞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当时还在忙活地狗剩当即撞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新娘腹中cha着一把剪刀,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新郎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随时会摔倒,狗剩学了几年武艺,胆子远较一般人大,所以没有吓得大呼小叫,而是先跑去扶新郎,屋外已经亮起了灯火,脚步声亦由远及近。
就在这个时候,任谁也没想到,本已经被吓傻了的新郎,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将没有防备地狗剩推倒在新娘身上,染了一身的血,而这个情景恰好被循声而来的府中主人和一堆下人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了事就简单了,新郎一把咬实是狗剩非礼新娘,新娘不从,所以凶性大发用剪刀刺死了新娘。
这个听着有些荒谬的说法,府中的主人却是深信不疑,不管狗剩怎么喊冤都没用,直接报了顺天府。顺天府连夜审讯,没问几句就逼着狗剩认罪,其间没少动大刑,可狗剩压根儿没杀人哪肯就这么认罪,仗着身子骨结实,硬挺了过去。
第二天顺天府府尹便将其转到了刑部,在过堂时,同样动了刑,而且更狠,狗剩咬着牙就是不肯认,最后刑部官员趁他昏迷时,直接抓了手指画押,然后判其当众斩首,至于那名嫌疑最重的新郎官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拿了些钱给新娘子家人便了事了。
阿妩细细听完后,心惊不已,她知道无惜最近一直在忙事,却没想到是忙如此大事,更没想到自己自小的玩伴狗剩居然也会牵连其中,而且还成了死囚,凭她对狗剩的了解,他绝不会说谎,若事情当真如他所言,那杀人的分明就是新郎官,可是口说无凭,该如何取证翻案呢?!
听无惜和严先生的意思,似想借狗剩的案为口子,将刑部所为的丑恶之事悉数揭发出来,若真能如此,对无惜来说是一个绝好的反击与翻身。
既已知晓此事,不管是为了无惜还是狗剩,阿妩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眼下事情虽已大致了解,但最好还是能亲自见上狗剩一面,当下她抬眼道:“殿下,能否让我和狗剩见上一面,让我再详细问他一下,另外,也可说服他听从殿下的安排!”
“若是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要如何进去?当初叶风为此已经犯了险,好不容易才混进去的,你当然不能像他一样,如此便只剩下探监一途。”阿妩的回答显然在无惜的预料之中,否则此等重要之事,也不会透lou于她知晓。
严世眯着眼睛道:“事不宜迟,如果曲妃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咱们动作就得快点,明日一早便动身,曲妃深居府内甚少外出,打扮成一般民妇去探监倒也不怕有人会认出来。”
“只是让曲妃一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些,不若我也一道去。”辜无惜这话刚一出口便立时遭到所有人的反对,阿妩反对是怕无惜会遇到危险,严先生他们反对,却是因为无惜身为皇子,虽在朝中没什么影响,但刑部中人知道他模样的肯定不少,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了,那便打草惊蛇,会带来反而效果。
在经过反复斟酌后,决定由孙一凡陪同阿妩以叶风亲人为由前去探监,若是一旦发生无法控制或危及的情况,孙一凡就全力保护阿妩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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