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前有不少女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做事一边闲话,看到一群陌生而衣着不凡的人进来,立时噤了声,只拿眼好奇地盯着他们,待进了寨门,一个五大三粗,腰肥膀圆的人迎了上来,冲着带路的山贼头领就是一巴掌:“他娘的,让你下山去打劫,你倒好,给我打几个人上来,二柱你犯糊涂了你?”
二柱不敢闪躲,等他话说完后方委屈地道:“寨主,他们就是安先生先前交待过的人,我不敢不带来啊!”
原来他就是此地的寨主!诸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念头,此人看起来倒是一脸凶相,不像善与之辈。全/本\小/说\网
寨主推开二柱横着三角眼上下好一阵打量:“他们就是安先生说的那个可以帮到我们的人?不是吧,我瞧这些人身无四两肉,自身都难保。”
看他的样子说话摆明就是个粗人,竟然也称那人为先生,看来姓安的在这些人当中有很高的声望,无惜心中转过这个念头,迎上前依江湖规矩抱拳道:“我等冒昧前来还忘寨主见谅,不知寨主高姓大名?”
寨主不耐烦地挥手道:“什么高姓不高姓的,我可没那么穷讲究,本人姓吴,外号吴屠夫,以前就是个杀猪的,后来没活路了,就跑到这里落草为寇。”这人倒也老实,随口就将自己的来历说的个一清二楚,看来不像是个心思狡诈之辈。
几句话的功夫,无惜已经将吴屠夫地性格给摸了个十之七八。只听吴屠夫又道:“既然你们是安先生要见的人,那么就进去吧,他此刻正在后院教娃娃们习字!”
“娃娃?你们这里还有小孩子吗?”辜无悠随口的一句话,引来吴屠夫等人的鄙视,粗声粗气地道:“你这不废话吗?除了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谁没有家人,我们这些人既然上山当了贼。那老婆孩子当然也要跟着来了,不然谁养活他们。谁给他们饭吃?!真是不知饱饿的公子哥!”不论是吴屠夫还是其他人,似乎都对有钱人极为痛恨。
辜无悠哪被人这样鄙夷过,当即就要冲上去理论,被无惜一把拉住:“八弟,想论理有的是机会,咱们还是先去见见安先生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能被这些粗人如此崇敬。又能教会他们阵法,此人绝对不简单。
且说几人准备去后院之际又教人给拦住了,理由是安先生只要见他们两兄弟,其余人不得跟去,这可是让冷夜等人不放心了,没他们跟着,万一出点状况可怎生得了,在僵持之后。无惜同意了吴屠夫地话,让冷夜他们守着阿妩等在院外,他与无悠两人入内。
适才在院外之时已听得数个孩童朗朗的读书声,稚嫩而认真,一瞬间,无惜有些失神。如果,当初那孩子没有死地话,现在也差不多该到读书的年纪了,这些年阿妩虽没说,但偶尔lou出的悲伤,便可知她始终未能释怀,唉……
无惜摇摇头将这些都放在脑后,只徇着读书声望去,在一间明亮的小屋中几个大小不一的孩童正随着课文而读书,至于那位先生因背对着他们。所以瞧不清容貌。
很快。课便上完了,孩子们高兴的跑出去玩。无惜与无悠这才步入屋内,也终于看清了这位先生的模样,大约三十几岁地年纪,清癯的面容收拾的很干净,当无惜与他的目光对视时,几乎立刻确定了他便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安晴明,在他的目光里,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无惜拖口道:“你便是安晴明安先生?”
最吃惊地不是那位先生,而是辜无悠,他也听无惜讲过安晴明的事,却没联想到眼前这位安先生便是曾经名满天下的状元郎!
先生淡淡一笑,微垂了眼睑弹一弹袍角道:“不错,我就是安晴明,六殿下好利害的眼力!”
无惜没有吃惊他对自己身份的了然,在上山的途中他已经想到了,否则也不至于当真孤身直入。
“慢着慢着!”辜无悠可没无惜想地那么多,不明所以地问:“你们俩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对方的身份摸了个一清二楚,半点不差?”
无惜默然一笑:“你我的身份瞒得了别人又如何瞒得了曾被称为天下第一人的安晴明,只怕在我们刚出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今日的局面给料到了,真是让我不佩服也不行。”
“什么天下第一人,我如何不过是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人罢了。”直到安晴明推着轮椅缓缓滑过来,无惜兄弟才发现他竟已经双腿残废,不是不愿站起来,而是站不起来。
如此一个无双名士,竟然沦落到残废的地步,除了那双眼,再也找不到当年意气纷发的模样。
“是谁弄残了先生的双腿?”无惜既惊且怒,安晴明没做了多久地官,怎地有人与他有这样大的仇恨。
安晴明凝视了一眼外面枯草上地秋霜,淡淡道:“我的腿已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有这时间倒不如说说二位殿下来福建的目的与用意!”清绵深远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所有事情的本质:“福建的弊端由来已久,所谓风雨失调不过是暴发弊端的一根点火线罢了,其主要问题还是在官与民上,敢问二位殿下一句,在做之前,你们是否已经有了得罪福建所有官员的觉悟,是否已经做好了荣华不保的觉悟,否则就请打道回京吧,莫要在此浪费时间了!”这话说的半点也不客气,便是一般人听了也要气愤。但是无惜二人却是出奇地平静,良久无惜才喃喃道:“置之此地而后生吗?先生,无惜若无这个觉悟就不会来到福建!”
“我不会说救万民于水火之类的大话,我只想让每一个大昭国的子民都能有饭吃有衣穿,不被压迫,不被欺辱,还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话总是能轻易的说出口。但是当话转话为肩上担负的责任时,便重若千钧!
“无论遭遇什么。我都会与六哥站在一起!”这是辜无悠的答案,而这对无惜来说已经是最好地答案,所谓兄弟,指的就是并肩做战!
“好!”安晴明点一点头:“那么就请六殿下和八殿下记得,在你们离开福建前,将这些人地家都一一还给他们!”
安晴明口中的他们是指山上的那些山贼:“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为了生计与活路。他们不得不做了山贼,但从未枉伤无辜,只求能养着一家老小而已。”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再出声时,已带上几分凉意:“民其实不想反,只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无惜听罢,做了一个长揖:“我若安定福建,必然记着先生的话,在此之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如今福建的局势,以及我们该如何去做?”
安晴明确实当得起无惜礼贤下士之举,当他分析完福建整个的局势以及他们该采取地行动后。莫说是无惜便是辜无悠也对他钦佩不已,几乎是句句点在要害上,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经过他一番抽茧剥丝的分析后,无惜兄弟已经对福建的局势有了深刻的了解,而且确实感觉到了官与民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再者就是东瀛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真地让人很难相信,一个身居山贼窝里,并且双腿残废的人,竟然能如此精准。丝丝入扣的了解分析局势。只凭着一丁点的情况便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
身残心未残,安晴明。他依旧是曾经的无双名士!
“先生,你如此才学,屈在此地与山贼为伍,教授几个学生,实在是太屈才了,不若来我这里做个幕僚,待福建事了后,随我一道回京去,如此才不屈了先生地大才!”无惜被安晴明的才学所折服,说什么也要收他在帐下,此人一个足抵平常谋士十人。
安晴明似早料到会这样,当下想也不想便推辞道:“多谢六殿下厚爱,只是安某在此地过的很是惬意自在,并不想再重入京师之地,更不愿踏入官场是非圈。”
“我以师礼待你!”无惜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晴明,可等来的依然是他坚决的摇头还有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安某已经断了一双腿,如今还想留着这残躯做点事,所以担不起六殿下的师礼!”
“你要做什么事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不就行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推拖之词!”辜无悠可不惯他那毛病,冲口而出,而安晴明回答他的只有浮在脸上,浅息即止的笑意,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无人能懂。
无惜眼中闪过黯淡,叹道:“八弟,罢了,既然安先生不愿意就由他去吧,强人所难的事不要做,只当我与安先生没这个缘份罢!走了咱们出去。”
在他携辜无悠经过安晴明身侧时,似不经意地低头扫过,可惜安晴明并无其他异样,只是转动轮椅准备跟着他们出去。
无惜心里失望之余却是折回了身走到安晴明身后,推动了轮椅道:“适才安先生地一席话,无惜受益良多,此刻就让无惜推安先生出去吧!”
他地谦让并未让安晴明有所动容,只是受之泰然,由着无惜将他推出去,而外面阿妩等人早已等心急不已,看到他们安然出来,均是松了一口气。
阿妩的目光在扫过安晴明时不由为之一滞,这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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