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说这话,其实就是为了打消安阳公主的疑虑,以免这小姑娘,担心自己不同意这桩婚事的结果,是真的让皇帝担心的事情发生,一旦夏侯谌和钟山联合起来造反,那对于北辰皇朝来说,是一场大动荡,这小姑娘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以之前听钟若冰所言,这个安阳公主,一向是很为百姓谋福祉的。
安阳公主也不是傻子,在听出了夜魅的意思之后,直接就开口询问:“皇嫂的意思是,不管这桩婚事到底如何,钟山大人也不会与夏侯谌联合,对吗?”
“是!”夜魅也不说理由,只是斩钉截铁的应下。
安阳公主又问:“那……夏侯谌……”
夜魅笑了笑,开口道:“而且我还能确定,倘若夏侯谌是真的要造反,就算是你嫁给他,也挽回不了什么!”
安阳公主一听这话,顿时也明白了。
所以四皇嫂是确定,这桩婚事不管怎么安排,对政局都是不会有影响的,该造反的还是会造反,不会联合的,也绝对不会联合,所以,她真的要为此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并且让一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吗?
想到这里,安阳公主开口道:“四皇嫂一定跟那位钟姑娘,是朋友吧?”
她能看得出来,四皇嫂像是在帮人办事,而自己第一次跟四皇嫂见面,所以四皇嫂定然不会完全是为了自己。
夜魅倒也不做隐瞒,直接便道:“不错,是朋友!但是,我只是觉得,这桩婚事如果不成,不仅对夏侯谌,对钟若冰好,对你也很好!”
安阳公主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琉语也不想就这样,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夏侯小王爷也不会待见本公主,我堂堂金枝玉叶,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对着夜魅开口道:“不知道四皇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夜魅顿了顿,开口道:“方法倒是有,看你敢不敢听!”
“四皇嫂请说!”北辰琉语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恐怕不能简单善了,要是四皇嫂能有办法,想必也是一个很为难的办法,所以她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夜魅把他们的打算,全部说出来之后,北辰琉语还是震惊了!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指着夜魅问:“你是说……你是说……这,我……”
北辰琉语的脸都红了。
她忍不住开口道:“在北辰皇朝,男子和女子,在未曾成婚之前,是不能随便私下见面的啊,皇嫂是如何给我安排合适的……合适的驸马呢!”
夜魅开口道:“你想想,钟若冰和夏侯谌,若是没有私下见面,他们岂会已经两情相悦?我跟你四皇兄,若是没有先前就见面,并且在边城并肩作战,也不会有我们的今日。当然,此事毕竟还是出格,所以我不勉强你,也不会怂恿你按照我的意思来做,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夜魅的确是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安阳公主毕竟是古代人,古代的想法虽然是封建,可是她也必须要尊重。
尊重每一个女性的想法,才是女权正确的表达方式。而非是自己认为什么,就一定要别人认同自己,并且自以为对别人好,逼着别人跟自己站到统一战线,那就是女权婊的一种表现了。
所以,她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不会怂恿安阳公主做任何决定。
安阳公主听了,迟疑了半天,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
她红着脸开口道:“那个,四皇嫂,此事……此事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先考虑几天吧,这事情毕竟太大了!”
她其实有一点动心,毕竟她并不想嫁给不爱自己的人,也不想成为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但是对于从小就受到礼教教育,熟读女德和女戒的她来说,这还是太让人羞耻了一些。
“好!”这没有在夜魅的意料之外,她继续开口道,“你回去之后,可以对皇后说,想经常来这里玩,毕竟是自己兄长的府邸,来了就是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此事你考虑之后,同意了,那就在这个月十五,来四皇子妃,我来安排你们见面!”
安阳公主咬了咬下唇,迟疑着开口道:“好!若是我没来……”
夜魅点头,笑道:“若是你没来,我就明白你是如何选择,我不会勉强你,也绝不会怪你!”
“谢谢皇嫂!”安阳公主立即应了一句。
夜魅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把一切的事情,都直接跟安阳公主说清楚,这样才比较好,也免得到时候,未经安阳公主允许,直接就做了,让这小姑娘有种被设计被欺骗的感觉。
安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又红着脸问:“那不知道,皇嫂想要介绍给我认识的,是哪位公子?”
这个夜魅还真的不知道。
她开口道:“此事是钟若冰,与钟山在商量。想必今天晚上就会告诉我!”
“可是,琉语已经出宫很久了,应当回去了!”这样的话,就不知道那位公子是谁了。
夜魅笑了笑,开口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把消息传到宫中,不就行了?”
安阳公主立即点头:“嗯!”
知道了对象是谁,也算是考虑要不要这么做的前情之一。
说完这些。
夜魅又交代了一句:“此事毕竟是要忤逆父皇的意思,所以……”
北辰琉语立即开口道:“四皇嫂放心,此事我是断然不会告诉母后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她也不傻,这事儿要是让母后知道,那根本就不用考虑是否可行了,日后就是想出宫都不可能,还会给四皇嫂,钟大人,钟若冰惹上麻烦。
夜魅看她直接就应承下来,倒是忍不住发自真心的感叹了一句:“像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姑娘,真是讨人喜欢!”
夜魅性子冷漠强硬,的确是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但是如北辰琉语这样,善解人意,冰雪聪明,还心里善良,心中怀有百姓和大爱的姑娘,真是很难让人不喜欢。
她默默的觉得,也许自己参与这件事情是对的,这样的姑娘下半生就应该嫁给一个真心喜欢她,宠爱她的男人,嫁给心有所属的夏侯谌,一辈子不被待见,那是什么鬼?
听夜魅这样赞美她,北辰琉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害羞地道:“四皇嫂谬赞了,如果四皇嫂喜欢我的话,那我日后常来看望皇嫂!”
“好!”夜魅也没拒绝,倒是开了一个玩笑,“只是你可别挑这个月的十五来看我,那到时候看见你了,我就不知道你算是赞同了我们的提议来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来看我的,到时候会错意就很尴尬了!”
北辰琉语当即不好意思的笑了,嗔怪地叫了:“皇嫂!”
夜魅笑笑,不再说话。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了,北辰琉语又在屋顶上,悠闲地躺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自己平常做梦,都没有感受过的屋顶,才算是下了屋檐,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宫婢,回宫去了。
她真的很羡慕四皇嫂的生活,能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屋顶躺着,就去屋顶,从来不会担心别人指责她,一个女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还能这样让四皇兄滚下去。
比对了一下自己,她都觉得自己的人生索然无味,就像是白活了一回,想到这里,对于夜魅那个大胆出格的提议,她也更加心动起来。
上了回宫的马车。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宫婢立即开口询问:“公主,方才在屋顶,四皇子妃跟您说了什么?”
她是看见安阳公主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害羞的表情,但是谈话的内容,自己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这回去之后要怎么跟皇后交代?所以只好先找安阳公主套话。
安阳公主听她这么一问,直接便开口道:“四皇嫂是跟我说了一些,她和四皇兄的趣事,还告诉我,她常常让四皇兄滚蛋,四皇兄也一直都很宠爱四皇嫂,四皇嫂说我这样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她很喜欢我,她觉得我日后也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像四皇兄对四皇嫂那样对我好,还说欢迎我经常来四皇子府找她玩!”
这下,宫婢就发现,全部对上了。
你看,公主说四皇子妃还提起让四皇子滚蛋,那公主当时震惊的表情,就说得过去了。
而四皇子妃提及公主未来的夫婿,那么公主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是说得过去的。
加上四皇子妃,是开开心心的把公主送出门的,还问了公主要不要四皇子妃亲自送她回宫,足见四皇子妃是喜欢公主的,让公主经常来四皇子府玩,这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么,她们在屋顶上就应该没说旁的了,宫婢这样一想,就彻底放心了,也明白了回宫之后,应当如何对皇后娘娘说。
就在这时候。
马车忽然一个颠簸,停了下来。
那宫婢立即皱眉,掀开了车帘,问了一句:“怎么了?”
车夫下车看了一眼,发现马车的车轮子,撞到一块大石头上,坏了。车夫立即开口道:“小姐,您先下车吧,马车车轮子出问题了,小的要换一下!”
这毕竟是在宫外,为了北辰琉语的安全,所以也只好称呼小姐。
北辰琉语立即下车。
宫婢却是满心不悦的斥责了一句:“驾车都驾不好,到底要你何用!”
那车夫一直认错。
北辰琉语说了一句:“好了,他也不是故意了,就别斥责了!”
她们下车之后,车夫立即开始换车轮。
但是北辰琉语出门,不想张扬,所以并没有派侍卫保护,只有几个侍婢跟在马车后头,做出只是官家小姐出行的模样,于是这会儿,只能是车夫一个男人换轮胎。
他用力的拉着,十分艰难。
就在这时候,一名俊秀的青衣公子,带着一名仆从,打马经过。见着那车夫十分艰难的独自更换车轮,他皱了皱眉,直接就下车,过来帮忙。
倒是他身后的侍从,抚了抚额:“大人,您怎么又……这京城里面这么多事儿,每次看见什么事都帮,您帮得过来吗?”
那俊秀公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斥了一声:“别废话了,过来帮忙!”
北辰琉语怔怔的看着那公子,见他撩起自己的衣摆,蹲在那里帮忙,脸上落下汗珠,却是不喊苦也不叫累,认真的帮忙,他容貌也极是俊美,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自己心跳快了几分。
尤其那侍从还说,这位公子是经常在给人帮忙,想来是个好心的人。并且称呼是大人?不知是哪位大人?
三个男人一起换车轮,这事儿不消一会儿,就办妥了。
车夫连连道谢。
北辰琉语也正要上去道谢,就在这会儿,两个孩童追打着冲了过来,前头飞奔着的孩童,一时没站稳,摔了一跤,那手上立即磨出了血,痛哭起来。
北辰琉语二话不说,赶紧上去将孩子扶起来,并对着身后的宫婢道:“快去马车里拿药!”
宫婢虽然不赞同她管闲事,但还是进去拿药了。
北辰琉语亲自给那孩子上药包扎,而那帮忙他们换车轮的公子,竟也没急着离开,见此,竟有些怔怔的看着北辰琉语,她帮忙包扎着,还哄着那孩子,夕阳之下,她精致的面庞,也更显柔和,衬着脸上温柔的笑意,竟使人移不开眼。
等北辰琉语帮忙包扎好了,抬头见着那公子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她顿时脸一红。
那公子也明白,自己这样的眼神是唐突了,立即收回眸光。
北辰琉语开口道:“多谢公子帮忙换车轮!”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姐请吧!”那公子的话说完,就站到一边去了。
北辰琉语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意思多做攀谈,于是直接就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走,她还忍不住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公子还在原地站着,目送着自己的马车走远,她顿时不好意思的放下车帘。
脸也悄悄红了,低声说了一句:“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心善!”
那宫婢没多想,说了一句:“我之前在宫中远远见过一面,像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叶子楠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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