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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跟你们一起来的那女知青啊?人家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了。”提到沈茵,妇女主任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
真没想到那闺女生得最俊,干活还最积极!
姜爱霞脸色不太好看:“太自私了,早起也不叫我们!”
“你咋知道人家叫没叫你,起床哨吹了那么多遍,也没见你醒啊!”妇女主任差点没忍住翻白眼,“你们洗漱完早点出来啊,李队长在外面等你们呢。”
其实队里也都知道,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干不了多重的活,尤其还是女知青,李大伟也没为难她们,直接带着姜爱霞和周小青去稻田里除草。
等到了地方,已经快八点了,太阳高悬,晒得人皮肤滚烫,简直不敢想象到中午得有多热。
再看看分配给她们的三亩地,姜爱霞和周小青的脸都要绿了。
这不得干到天黑去!
姜爱霞略加犹豫,决定还是挣扎一下:“李队长,我身体不太好,不能晒太阳,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给我找个室内的工作?”
“行,有室内的活,你跟我走吧。”李大伟深深看了姜爱霞一眼,又问周小青,“你呢,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周小青直觉不妙,摇头道:“我还是拔草吧。”
李大伟交代旁边一个拔草的农妇带带周小青,就带着姜爱霞离开了。
周小青跟着农妇有样学样,然而她刚一动手,农妇就连忙阻止:“快停下!我的亲娘咧,你拔的是稻苗啊!”
周小青脸上一红,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农妇看她没啥大问题了,也去干自己的活了。
周小青埋头苦干,然而还没干一会儿,手就被野草拉得生疼。
她直起腰,茫茫的稻田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而无助。
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奇奇怪怪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周小青吓得一声尖叫,差点栽倒在田里,被对方一把拉住。
“你怎么老摔跤啊,年纪轻轻的,腿不好可得早去治。”沈茵扶周小青站稳,拉下丝巾,露出小半张姣好的容颜。
“谁腿不好了!我这是被你吓得!”周小青抚着胸口,“你包这么严实干嘛啊,吓死人了!”
“怕晒。”沈茵看了看周小青一身短袖短裤,连个凉帽也不戴,抱拳真诚道,“勇士,佩服。”
说完围好丝巾,就要掉头继续干活。
“等等。”周小青喊住她,先把昨晚的汤婆子钱给了,随即问道,“你的手套卖给我行吗?”
她看到沈茵手上戴着一副细棉手套。有它就不怕草割了手。
沈茵果断拒绝:“不卖。”
“为什么?”周小青疑惑道,“你不是最喜欢钱吗?”
沈茵:……我是喜欢钱,但也得有命花啊!给你了我咋整!
她懒得再搭理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转头把自己的活干完,找李大伟过来验收。
沈茵起得早,干活又麻利,李大伟自然满意,让她回去休息。
沈茵擦了擦额角的汗,状似不经意地问:“李队长,我怎么没看到姜爱霞?”
“哦,你说小姜同志啊,她说晒不了太阳,正好你们的宿舍后面要改成砖房,她去帮忙烧砖了。”
沈茵有点无语。
砖窑外面的温度至少有四十多度,烧砖也是个力气活,除了烧制,还要和泥、倒土、打坯……这可比拔草累多了!
有的时候她都佩服姜爱霞。
道路千万条,姜爱霞总能选到离谱的那条。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天分?!
沈茵和李大伟又说了几句,然后顺着田垄往回走,半路却听见一阵小声的啜泣。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想了想,周小青一个晚上就从她这儿买了水果和汤婆子,好歹算个大主顾,多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周小青的哭的眼睛都肿了,满脸都是土,一看就是干活给干心理崩溃了。
沈茵递了手帕过去:“擦擦。”
周小青气鼓鼓地别开脸:“不要你管!最讨厌你这种假惺惺的人了!”
沈茵失笑:“我哪里假惺惺了?”
“你,你一来就讨好村干部!虚伪!”周小青哭得更凶了,“还有,你不卖我手套就算了,我手都磨破了,你还假装关心我!”
“初来乍到,跟领导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至于你的手……”沈茵撇了撇嘴,一脸肉疼:“行吧,手套借你一只。周末放假,你去县城买了还我。”、
她脱下一只手套递了过去,顺便跟周小青说了几句拔草的要领。
周小青总算停止了抽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沈茵:“我,我问过妇女主任,队里分配的活干不完,周末就要接着干,不能休息,所以你能不能帮我……”
沈茵:“行,那你加油干,钱和票给我,周末我帮你买。”
免费代购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帮忙干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说着拍拍手就要跑路。
周小青喊住她:“沈茵!”
“还有事?”沈茵回眸。
周小青总觉得她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耐烦,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你怎么能起那么早啊?我也没看你带闹钟啊。”
她算了算,起床哨是五点半,至少要干到中午。
反正这些活都是要干的,最好还是跟沈茵一样,天不亮开干,九点就回去。
沈茵:“自然醒。”在医院上班要三班倒,她已经习惯早起了。
“那你早上起来,能不能叫我一下,就这周。周末你帮我再买个闹钟,以后就不用叫我了。”周小青算是摸到一点跟沈茵相处的门道,提议道,“我一周给你两斤粮票。”
“不用。举手之劳,但我只叫你一遍,你不醒就拉倒。”
沈茵顿了顿,提醒道:“不过,你以后别到处嚷嚷着给人钱和票,要是被人惦记上就麻烦了,毕竟像我这样的老实人可不多。”
周小青:“……”过于离谱,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沈茵紧赶慢赶,在日头最毒之前赶回了宿舍。
趁着灶房还没做饭,先把葡萄干做了。
葡萄还没到季节,直接吃有点酸。
昨晚,沈茵抽空把果肉放用糖拌好,放在空间里,今天已经达到了糖渍的效果,水煮之后,铺在大铁盘上,再烤两三小时就好。
烤完葡萄干,收拾的功夫,沈茵顺便把饭蒸了。
“哟,小沈,饭都做好了啊?这土灶你能用习惯吗?”妇女主任朱秀英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有点惊讶。
“这有啥用不惯的。”沈茵露出乖巧和煦的笑,“我就喜欢用土灶,火大,煮饭香。”
朱秀英还是不太放心,凑到灶台前:“你这饭怎么感觉有点酸,我还是帮你看看吧。”
说着,便揭开锅盖。
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锅里蒸的就是普通的红薯拌饭,但却多加了一把葡萄干,青色的葡萄干点缀其中,又鲜亮又香甜。
“真香啊!”朱秀英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多嗅几口
如今的农村还是集体种田,每家每户就那么一点小小的自留地,都是用来种粮食和蔬菜的,偶尔种点三个月一收的西瓜,已经算是奢侈了,更何况是三年才能结果的葡萄?
而且把葡萄做成葡萄干,至少缩水了一半!
城里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啊,舍得这样吃!
沈茵见状笑了笑:“就是从海城带来的特产,我这还有一包,您正好带回去。”
朱秀英还要推辞,沈茵已经把东西塞进她手里:“都是家里种的,自己做的,不值钱,主任您带回去给孩子尝尝鲜。”
毕竟是村干部,多少有点见识,朱秀英不太相信,但沈茵的话说到了她心里。
朱秀英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表情更加亲热:“好吧,不过你也别叫我主任了,多生份呢,村里上上下下都叫我一声朱大姐。”
“好嘞,那我以后这么称呼您。”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沈茵也不多客套,笑吟吟地说,“朱大姐,我想向您打听一户人家,是我远房亲戚,您看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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