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北岸,阎行矗立在寨门上,抬头看了看远方 ,并州军的营寨背靠大河而设,旌旗招展,声势浩大,这些并州军部队是从袍罕长驱直入过来的,并没有包括集结在石城沿岸的吕布主力大军,这股并州军牢牢地把控住南岸的河关,然后从容展开,将自己的营寨四面围住,骄横之气,溢于言表。
以并州军的威势,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北岸的营寨推到。只要自己的防线一破,并州大军便可源源不断地渡过大河,直扑允吾,在广阔的平原地带与韩遂展开决战,可奇怪的是,对面的敌将似乎不着急渡河,除了派出小股士兵试探一下守军的抵抗意志外,主力一直按兵不动。
阎行摇摇头,现在他的大军已经是孤军,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只有死战或者开城投降两个选择,他叮嘱城头的守将几句,然后满腹心事地沿着木质阶梯走下去,他刚一下来,立刻有一名亲随迎了过来。
“将军,韩公八百里加急!”亲随压低声音对阎行说。
阎行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顺手接过亲随递过来的密报一看,阅览完内容之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信上大概简述了韩遂兵败姑臧,已经将大军撤到了张掖。
与此同时的南岸,一骑黑马飞快的从北方驰来,马上的骑士身着黑甲黑袍,背上插着四杆护背旗帜,一望便知是并州军的加急信使,那匹马遍体流汗,显然已奔驰了许久,鼻息粗重,可骑士仍然不满足,拼命鞭挞,沿途的并州军巡哨纷纷让开大道,以确保信使顺利通行。
忽然骑士一抖缰绳,向右怪了一个弯。离开管道,朝着大河南岸的一处村落跑去,河关东侧的外郭是一片废弃的村落,不过如今有军队驻扎在此处。废墟间偶尔有人影闪过,手持弓弩,看来这里的戒备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松懈。
快接近村子时,马匹忽然哀鸣一声,轰然倒地。早有准备的信使跳到地上,看都不看坐骑,一溜小跑,冲到入口处,两名卫士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拦住去路。
“武威急报!”信使急促地说了一句,把手里的一个鱼鳞信筒晃动一下,卫士看那信筒上不敢怠慢,简单地搜了一下他的身,就放了进去。
信使跑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座大帐前,这一座大帐扎在大河南岸一座小山的山阴之侧,十分僻静,稍知兵戎之人,一眼便看出这帐篷的不凡,它外铺牛皮内衬棉布,以韧劲最好的柳木撑起帐笼的架子;在大帐底下还垫着一层木板,让帐篷与凹凸不平的砂砾地面隔开。
大帐外侧有足足一个屯的士兵守卫,他们将帐篷外围每一处要点都控制住,与并州大营隔绝开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戒备森严的守卫七成面向外侧,却还有三成面向内侧。
营帐内此时有三个人,自然正是并州军先锋甘宁和副将周泰以及赤面长髯的魏延。大帐内的食桌上摆着许多肉干,肉干一侧摆了两串水淋淋的葡萄,甘宁拎起其中一串,小心地摘了一枚,然后用指甲去掐皮。
周泰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扯下一把放在口中咀嚼:“我说兴霸。你能不能别把当锦帆的那些习惯带到军营来,这东西和皮吞下便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说完之后还不忘将葡萄皮吐在了地板上。
甘宁鄙夷的看了周泰一眼:“莽夫!”随后便将剥好的葡萄一口扔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
周泰嘿嘿一笑,抓起案上肉干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启禀将军,武威急报!”亲卫掀帐而入,将信使送来的鱼鳞信筒递给正在吃肉的周泰。
周泰一把接过,扔给了正在看牛皮地图的魏延。
魏延正在专心致志的注视着金城郡的地图,忽然感觉背部被砸了一下,不满地转身看着甘宁和周泰两人,甘宁耸耸肩,自顾的剥着葡萄往嘴里送,周泰眉毛抖了抖,示意魏延往地上看。
魏延瞪了一眼,捡起被周泰扔地上的鱼鳞信筒,擦掉上面沾满口水的肉渣,开筒取出书信。
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魏延不禁放声大笑:“兴霸、幼平,准备渡河!”
甘宁和周泰听后,立马放下手中的食物,大步走到魏延的面前询问:“信上说什么?”
魏延一边收拾牛皮地图,一边解释道:“韩遂败了,此时已经撤到张掖,该收网了”
“好啊!”周泰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发泄道:“这半个月都快憋出毛病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甘宁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之后便走到魏延的跟前询问:“文长,这场仗怎么打?”吕布在分兵的时候已经明确指出,东面的战场由魏延指挥,甘宁虽为正军先锋,但是也需要向魏延问计。
魏延将牛皮地图放在行囊中,抬头道:“谋定而后动,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先渡河再说!”
甘宁点点头,既然魏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也不好多言,当下招呼着周泰回到军帐,披盔挂甲,取出各自的武器,与魏延一起朝着并州大营驰去。
晌午十分,一通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在并州军营拔地而起,各部将校闻听战鼓,纷纷放下手中的军务涌向中军大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各部将校又匆匆的离开大帐,回到各自所在的部曲。
又过了一个时辰,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划破苍穹,并州大营内突然爆发出阵阵惊人的呐喊,在各部将校的带领下,数以万计的并州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河道南岸,然后迅速地分成三个方正,魏延、甘宁、周泰各自纵马提刀矗立在最前沿。
“登船,进攻!”魏延钩廉刀一招,下令大军登船,朝着对岸的韩遂军杀去。
在三名大将的指挥下,并州士卒扬起刀枪呐喊一声,开始有条不絮的涌上船舸。
早在并州大军驻扎的时候,魏延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数以百计的船只供大军使用。此时的大河上,数百条战船蓄势待发,船上的将士提刀矗立,目光凶狠的注视着北岸的敌军。刀盾兵上船后。自觉地举盾或蹲或立在战船的最前沿,他们身后矗立的则是已经弯好弓箭的弓弩兵。
“还在等什么?开战吧,给我一口气冲上去!”魏延一扫战船,看到大部分将士已经准备完毕,旋即下令开战。站立在他身后的鼓手闻令,立即敲响了进攻的鼓声。
“杀!”“杀!”“杀!”
数百条战船上的士卒纷纷扬刀,怒吼着为自己加油大气,负责划船的士卒都是甘宁和周泰的水贼老兵,他们各个光着膀子,喊着同样的号子,开始掌舵划船,带领着并州军驶向北岸。
滚滚江水,百舸争流,旌旗猎猎。鼓声隆隆。
阎行持刀矗立在北岸的第一条防线上,目光凛冽地注视着江上密密麻麻的战船,须臾,已经计算好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阎行立马大喝:“弓箭手何在,给我杀敌!”
在他身后形成阵列的韩遂军弓弩手闻令,立马涌到防线上,开弓便射。
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箭镞犹如滂沱的大雨,有仿佛像漫天的蝗虫。带着一阵阵破空的厉啸,争先恐后地倾盆而下。
“叮,叮,叮”的声音在江面上此起彼伏的响起。就仿佛像啄木鸟雕琢枯木残枝一样,显得特别的清脆。偶尔有一两个倒霉鬼没有藏好,被飞驰而来的箭镞射落江中,消失在汨汨的大河之中。
魏延、甘宁、周泰三将矗立在船头,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隔岸乱射的弓弩兵,他们在寻找弓弩发射最多的地方。等到上岸后,他们就会率领大军朝那个地方杀去,以便减轻后续赶来船只的伤亡。
偶尔会有一两支飞箭从他们耳边划过,但是他们却犹如泰山一样巍然不动,但有时也会挥刀斩断一些奔着他们门面射来的箭镞,除此之外,一动不动。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在锦帆部和巴陵部娴熟的操作下,数以千计的并州士卒顺利的登岸,除却周泰需要接应后续的作战部队,甘宁和魏延遂提刀上岸,率领着士卒冲向韩遂军的弓弩兵。
虽然有刀盾兵的掩护,但也有不少的并州军死在了箭下,不过这样非但没有让并州军感到胆怯,反而让他们更加狠戾,靠着刀盾兵拼死掩护,上千名并州士卒犹如猛虎下山扑进了韩遂军深挖的壕沟中。
“兴霸,去西面!”魏延一刀砍翻挡在面前的韩遂军,喊着甘宁去支援西岸。
甘宁一刀斩敌军将校于马下,然后抽出背上的短戟,挥舞短戟着杀向西面。
阎行看到前部已经和敌军短兵相接,立即提枪纵身跃下壕沟,随手舞出几朵枪花,刺向了不远处正在砍杀本方士卒的几名并州军。那几名并州军只感觉几点寒芒先到,然后脖子传来一阵剧痛,他们俱都被阎行一枪刺中咽喉,瞬间毙命。
阎行挑杀了这几名敌军,目光开始横扫整个战场,想要专挑敌军将校下手,突然他的眼睛一凛,目光看向正在把本方士卒当瓜菜乱切的敌将,只见那名敌将头裹皂青巾,身着一袭蜀锦战袍,足登皂色牛皮靴,腰悬一把龙纹弯刀,手提两把镶金单刃戟,他每迈出一步,都会有清脆的铃声在风中飘荡。
“敌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金城阎行在此!”阎行怒火滔天,提枪跳上壕沟,健步直取甘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来,今日看我如何娶你首级”一戟刺翻地名敌军,抬脚将他的尸体踹下壕沟后,甘宁将双戟背上,抽出要刀冲向阎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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