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色的统帅,应该具有未雨绸缪的能力,故此在出征之前,甘宁就传下命令,所有精卒每人随身携带一套羌族甲胄,以备不时之需,而并州军也用这条计策打了不少胜仗,屡试不爽。
旷野中,陈奇领着五百羌汉杂兵披左衽,换上了羌族的服饰,看上去像极了一支狼狈的溃败羌兵,而他们身后远处的甘宁和周泰则领着一万骑兵,策马扬蹄,掀起慢慢尘土,做出了一副好似大军衔尾追击的样子
一路上,诺曷钵和达瓦甲所派出的斥候部队,都是被甘宁想出的这个法子所骗,把扮成羌人的陈奇当成了自己人而不加防备,反倒是主动现身,想打听他们身后追来的大队人马是什么来路,最后被陈奇突下杀手,连逃跑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被当场格杀。
跟着陈奇的羌兵,每杀死一伙斥候便雀跃不已,羌人只是大汉对他们的称呼,对他们来说,除了自己部落的人,其他人都没区别,对于尊奉强的他们来说,跟着甘宁的他们早已把自己算到了并州军里,现在杀死的‘羌人’都是叛贼。
&人,我这回杀了三个叛贼。”夜晚,白天参战的羌兵,一个个拎着斩下的头颅到并州军负责记录的官吏面前报功,由于甘宁治军极其严格,再加上从陇县出发时,吕布说过,如果有羌人归顺,就把他们当作本方士卒对待,而且姜叙所率领的虎豹营,大部分都是由羌兵组成,所以吕布并不歧视羌人。
&勒都,斩三级。”负责记录的队史看了眼面前兴高采烈的羌人汉子,一边报着。一边将他的斩数记录在册。
&估计咱们离彦明他们不远了。”军帐里,甘宁朝周泰几人道,今天这一路上过来,他们遇到的羌人斥候比前天多了数倍,说到这里,他指向了地图上的木榆谷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羌人当于此地设伏。”随着他所指,周泰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个距离,全行军半日便可到达,比起李忧先生吩咐的,可是要早一日到达。”周泰开口道,当初分兵时,李儒是让他们三日后赶到。
&一路上羌人斥候众多,恐怕羌人此次来势不小。还是尽快与彦明汇合。”陈奇沉吟道,比起善于冲锋陷阵的周泰,他更善于分析局势,算得上员智将。
&夜好好休息,说不得明日要打场恶仗”作为全军主将的甘宁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这次西征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在陇西四郡中,有不少士林门阀正等着看他们的笑话。更重要的是,吕布需要用这场胜利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
翌日。当红日从地平线东升时,羌人就开始了全力进攻,他们从四面八方策马冲向并州军营盘,这一次诺曷钵本部的四千人马也拨出了三千人参与进攻,达瓦甲则亲自带着一千部众从并州军营盘的正面发动了进攻。
经过昨天一场惨烈厮杀的并州军似乎蜕变了一样,面对着四周密密麻麻涌来的羌人。他们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在将校的组织下,靠着厢车,握紧着手里的环大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并州军的弩手们再次开始了张合张弦。不断地射出弩失,他们甚至不需要用望山去瞄准,因为那些羌人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在密集的弩失下倒地,却又不断地冲来。
在这种人海般的进攻下,两百张秦弩所能起的作用也只是阻止一个方向的羌人而已,很快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弃马的羌人骑兵踩着死去的同伴血肉,攀爬过并州军架设的厢车,不时有人被持矛的并州军刺下,可他们就像蚁群一样,仍旧源源不断地越过厢车,杀入营盘中。
&一个个并州军将校嘶吼着,领着身边的士兵和进入的羌人短兵相接,这个时候,什么战术都已经没用,只看谁最先受不了损失而士气崩溃。
坐镇中军的李儒站在高台上,看着四周都形成混战局势的营垒,看向了身旁还剩下的并州军道,“你们都去擂鼓,只要没死,鼓声就不能停。”
很快,令人亢奋的鼓声回荡在了整个战场,将四周呼啸而来的羌人声音压了下去,天地之间只有如雷潮般的鼓声响着。
张屠在被征为并州兵前,是县里的屠夫,祖上三代都以屠宰为生,尽管杀的牲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两天前,当他知道自己要和羌人打仗时,他还是害怕,不过自从昨天他看着和自己一伍的同伴都死在了羌人的刀箭下,他红着眼砍死了五个羌人后,才明白原来杀羌人跟他平时杀猪屠狗没什么区别,在他眼中,这些拿着刀的羌人只是一群待宰的猪狗罢了。
&啊!”战场上,无数和张屠一样的关西汉子们嚎叫着,一年前,他们都还只是在家种田的农人,平时老实本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着刀如此嗜血,不过当他们砍杀了那些面目狰狞的羌人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打仗真地就像是那些军官跟他们说的那样,只要不怕死,不要命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午时,毒辣的日头让厮杀的每一个人都汗流浃背,羌人最后还未动的兵力就只剩下诺曷钵身边最后的三千联军了,可是直到现在,他都看不到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有崩溃的迹象。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诺曷钵心头升起,面前的并州军实在太强悍了,恐怕就算全歼了他们,这次出来的两万联军恐怕能完好地回去也剩不了几人。
达瓦甲和阎行对峙着,他本来是打算带着自己的部下,一鼓作气地杀进敌军中军大旗下,砍了他们的军旗,谁知道又是这个昨天让他颜面尽失的汉将和他的亲卫拦住了他们。
&行,你这个背主之贼”被阎行一枪逼退,达瓦甲闪入几名亲兵身后,大喝着问道,他知道这仗就算最后他们赢了,可他仍是败了。
&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鼠辈,吃某一枪!”阎行手中长枪开阖之间,再次逼向了退避的达瓦甲,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勇力过人的羌人豪酋给斩杀,不能再像昨天一样被他逃过一命。
距离战场五里外的沙坡上,五更便出的甘宁和一万并州铁骑以及陈奇麾下的五百羌汉士兵终于赶到了,眺望着远处乱作一团的惨烈战场,众人都是露出了钦佩之色,谁都没想到那些五百士卒竟能力抗这么多羌人而不落下风。
看着羌人未动的三千大军,甘宁看向了陈奇,“陈将军,不知你可有胆魄领本部人马诈袭羌人本阵,斩其贼酋。”
&何不敢?待某去去就来”陈奇看向身后三百名俱是坐着羌人打扮的部下,高声大喝了起来:“是好汉的,跟我来!”说罢当先策马狂奔直冲诺曷钵所在的三千羌人本阵大旗,身后五百多条汉子没一个人拉下。
看着陈奇等人消失在前方的烟尘里,甘宁和周泰一起拔出了腰间的龙纹盘刀,斜指向天,身后列队的一万并州铁骑也都是铿然拔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我杀,一个不留”甘宁和周泰高声呼喝,然后两人亲自带兵冲锋,身后一万骑兵也是同时策动马匹,高吼着战号扑向了战场。
望着远处扬起的大片烟尘,诺曷钵刹那间皱紧了眉头,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时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俱是用羌话高呼着,“不好了,并州军的骑兵杀来了。”所过之处,人人都是面露土色。
几乎是片刻间,陈奇就冲进了诺曷钵所在的中军,此时诺曷钵才察觉出不妥,这队骑兵竟然到了中军还不减,反而是加快了度。
&住他们!”当诺曷钵大喝起来的时候,马腾已经扯去了外面五绣锦花战袍,露出了并州军的鱼鳞铠甲。
&贼受死!”随着炸雷般的喝声,陈奇气势如虹地挥出了手中的环首刀,将挡在诺曷钵面前的羌兵劈落马下,接着挥刀再斩,磕飞了诺曷钵匆忙拔出的长刀,接着回刀一削,就将这两万羌人骑兵的大领头颅砍落,而他身旁副将也砍到了羌人中军大旗,四周扯去衣服的本部军马俱都是凶狠地砍杀着慌乱的羌人。
&了!”中军高台上的李儒看着出现的并州军骑兵,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羌人无谋的全面进攻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的他还是比不上贾诩。
战场的局势在这一刻逆转,近万骑兵气势汹涌地从四面围了上来,将正在攻打营寨的近一万五千名羌人困在山谷之内,开始从四面包抄围杀,铁蹄踏过之处,是一轮轮光芒耀日的刀浪和冲天而起的狂飙鲜血以及一颗颗的头颅。
看着本阵的大旗坠落,被突如其来的并州狼骑杀得懵了的羌人终于全面溃败了,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士气,而那些并州军却像是疯了似的狂吼着他们听不懂的那句话,在那更加急促的巨大鼓声中,竟然脱去了盔甲,赤膊杀向了他们。
将达瓦甲挑杀的阎行听着响彻战场的马蹄,看向了身后残存的八十名羽林骑兵,举刀长啸,这一仗他们打赢了,接下来就该进入羌境,杀入大允谷,剿灭残存的羌族势力,北面的对羌作战也就宣布告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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