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雒阳全城。刺客杀十数人而毫发无损,郎中令李儒的弟弟李雅被刺,虎贲中郎将李肃被刺,相府三奶奶杨氏被刺,丞相董卓和郎中令李儒也身受重伤,生命危在旦夕。那李肃原本是在大街上被刺,也被传成相府被刺,这也罢了,董卓和李儒毫发无损,只是编个理由告假,居然被传成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传得更神的是,刺客是直闯相府,一路斩杀进去,视相府守卫如无物,直接斩杀李雅和李肃,剑刺董卓和李儒,而后再扬长而去,没有一个敢追的。
传言者的潜意思就是:董卓不再是不可击败的魔王,邪不胜正,今日不死,下次还是会被忠义侠士杀死的。
京城里的达官豪绅,平头百姓无不喜形于色,酒余茶后,聊得津津乐道,口沫横飞,甚至为刺客是闯进去的还是飞进去的争得面红口赤,差点大打出手。
董卓坐在太师椅里,脸黑得像包公一样。
两百多西凉精锐将士,竟然挡不住两名刺客,虽然他已经又从军中挑选了五十名神箭手和五十名武艺高强的硬手,又命吕布住进府来,做他的贴身护卫,安全倒是无虞。问题是这相府成了菜市场,刺客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相府的威严何在?
更让他愤怒的是管家董礼的儿子居然与他的小妾通奸。他一辈子只睡别人的老婆,到头来轮到自己的老婆也被别人睡了。董卓盛怒之下当即便将两人的尸体碎尸万段,将董礼乱棍打死。
正气恼间,房外想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李儒闯了进来。
“岳父大人,凶手找到了!”
“哦,人在哪里?老夫要剥他的皮!”董卓挺身站了起来,一脸狠毒的神色如阎罗再世。
李儒朝外喊了声:“带进来!”
一个蓬头散发,又黑又壮的汉子被几个家丁推了进来。
董卓用那能吃人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黑壮汉子,眼中的杀气黯淡下来,怒哼了一声对李儒喝问:“你确定就是他?”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个打铁模样的家伙被众家丁推得东倒西歪的,分明是不会武艺的。
李儒将手中用丝布包起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里面的飞刀和毒钉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恨声道:“当然不会是这个废物,他是个铁匠,这些暗器都是他打制出来的。”
说完对那铁匠厉声喝道:“快将事情原委,如实向丞相禀报,可免你一死,不然诛你九族。”
“是!”那铁匠全身颤抖,结结巴巴说了好久才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
董卓皱起眉头,脸上的颜色更黑了,对李儒问道:“打制暗器的刺客来自宫中,你有何高见?”
李儒恨恨的说道:“南宫校尉林飞,北宫校尉何瑞全是我们的人,这宫中只有飞龙卫不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今日又听军士说,当日刘辩派何先谋图陛下时,曾有人言剑圣王越凭一剑挡住数百侍卫的攻击,才救下陛下,此事都亭侯可为证。昨晚那身材较高者在众军士的围攻之下如入无人之境,挥剑斩杀数人从容而退,除了单骑斩羌王的剑圣王越,还有谁能做到?”
董卓叹了口气,摇摇头:“剑圣王越,确实有这个本事。老夫听闻其混迹在京师,原本欲找他讨教剑术,却遍寻不着,原来藏在宫中。那身材矮小者又会是谁?”
李儒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小婿怀疑那身材矮小者就是……”
董卓怒喝道:“是谁?”
“就是陛下!”
董卓呆住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怒笑:“哼哼……陛下?你是糊涂还是疯了?你家两个崽子都十一岁了,过条水沟还得仆人抱过去。陛下虚岁不过十岁,你说昨晚那高来高去、武艺高强的刺客就是陛下?”
李儒被问懵了,不再说话。
董卓思虑了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即便是陛下身边的人,敢如此放肆作乱者,也不能轻饶。你与公伟带三百飞熊军即刻进宫,捉拿凶手。”
李儒大喜,一丝狠毒的光芒从眼中闪过,随即又问:“若是陛下阻拦则又如何?”
董卓指着那铁匠,哼了声道:“你带此人去当面指认,若确认无误则当场捉拿凶手,只要不伤害陛下,其他可便宜行事。王越剑术高强,不会乖乖受擒,你带一百弓箭手前去。”
“遵命!”
飞熊军,为董卓军中的最精锐之师,由西凉军中的最勇猛的战士和能人异士组成。由中郎将李傕和华雄所统领,李傕为主,华雄为副。
华雄,字公伟。三国演义里的华雄似乎纯粹为衬托关羽的神勇而出场,先是勇不可挡,连孙坚都被打败,两合斩了孙坚手下四大猛将之一的祖茂。最后却成全了武圣关羽“温酒斩华雄”的佳话。
其实这只能说关老二运气极佳,华雄、颜良、文丑都是成全他的神勇的倒霉蛋。颜良被刘备黑了,看着红脸长须的汉子冲过来了还想问下是不是自己人,被一刀刺于马下;文丑处于败军的情况下,不去约束部队任其乱跑,全凭个人武勇力败徐晃、张辽二将,遇到关羽打了三个回合感觉占不到便宜,回马就走,可他那破马被赤兔马飞速追上,当后脑一刀被砍死。其实华雄败得跟颜良差不多,也是在大胜一群菜鸟之后,不料来了个顶级高手,被一刀突袭得手。当然颜良要比华雄厉害,颜良是被赤兔马突袭,而华雄则是被一普通马突袭得手。
但是华雄的武力在三国排前二十还是没问题的,在董卓手下也算是除吕布以外的第二猛将了。
李儒领着几个侍卫押着王铁匠在前,华雄带着三百飞熊军杀气腾腾的跟在后面,直闯皇宫而来。
那些宿卫一看这些全身充满杀气和血腥味的精锐军士气势汹汹的扑来,急忙飞报北宫校尉何瑞。
何瑞本是董卓部属。因出现何先事件,董卓以保护皇室安全为由将南北宫校尉都换成了西凉嫡系——南宫校尉林飞,北宫校尉何瑞。
何瑞听说郎中令李儒亲临,直奔宫门亲自迎接,恨不得敲锣打鼓再拉条横幅“欢迎郎中令李大人前来北宫指导工作”。
于是三百多地方军队就这样畅通无阻的直杀德阳殿,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等到刘协接到消息并率飞龙卫出来时,李儒等人已到了德阳殿寝殿门前。
又是一场对峙,一如两天前。
只是这次李儒比刘协还激动,毕竟这次被杀的是他的亲生兄弟。
刘协喝道:“李儒你敢造反?为何擅自带兵入宫?”
李儒气得哼哼一笑。小崽子装得挺像的,杀弟之仇,我岂能忍之。
他不理刘协,将那包暗器扔到地上,抬脚对着王铁匠的屁股就是一踢:“仔细辨认,是何人找你打制此歹毒暗器?”
那王铁匠本来面如死灰,若痴若呆的,猛然被他一踢才恍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着对面的人群,死死的盯着李逸飞看了好久,看得李逸飞脸色一变。
李儒看在眼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正待发问。王铁匠的眼神却又飘向了刘协,然后又定住了,呆呆的不说话,眼中露出惊讶至极的神色。
难道是这小贼子亲自去办的?李儒也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乎要开心的笑出声来了。
看到王铁匠半天不动,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踢:“认出来否?”
王铁匠全身抖了一下,突然一个恶狗扑食向前一扑,跪倒在地高声哭喊:“陛下救命啊,草民冤枉啊!”
边哭边在地上死命磕起头来。
刘协脸上慢慢的绽开出比阳光更灿烂得的笑容:“下跪者何人,你有何冤,速速道来,朕为你做主。”
王铁匠哭道:“草民城西王铁匠,自幼经营着祖传的铁匠铺。一向安分守己,做的正经生意。不知道为何得罪这位大人,将草民抓去,逼迫草民承认为皇宫中侍卫打制过此等歹毒暗器。可怜草民一辈子只会打农具,哪里会打兵器啊。草民冤枉啊,还请陛下给草民做主啊。呜呜呜……”
哭得那个伤心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额头在青石地砖上都磕出血来了。
看来这时代真是群英荟萃,星光灿烂啊,连一个铁匠都这么上道。
不等刘协答话。气得全身发抖的李儒终于反应过来了,拔出利剑对着王铁匠的脑袋就是一剑。
“叮!”的一声,长剑被挑落在地,王越缓缓将泰阿剑收回剑鞘,对着李儒喝道:“大胆李儒,竟敢当着陛下的面杀人灭口。”
李儒哈哈大笑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臂膀,反指着王越道:“果然不愧是剑圣,怪不得相府数百家丁都奈何不得你。”
说完对着后面一挥手:“备箭!”
一百张强弓硬弩对着众人,杀气腾腾,王越忙往刘协面前一挡,后面的飞龙卫也纷纷挡在刘协面前。
刘协紧紧的捏住腰中的剑柄,厉声喝道:“李儒,你敢弑君?”
李儒满脸杀气,嘿嘿怪笑道:“杀弟之仇,不共戴天。给我……”
“且慢!弓箭手退下。”
突然背后一声响雷般的声音将李儒的声音强行打断并压制下来。
后面一直不发言的华雄缓缓走向前,突然那号称九尺高的身躯向下一矮,跪倒在地:“末将乃董将军帐下都督华雄,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
王越见弓箭手都收起箭退到队伍后面,暗嘘了一口气,撤去一身真气。
华雄?!这是闹哪出?刘协盯着这员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猛将。松开攥住剑柄的手,狐疑的看着他:“华将军平身!”
华雄却不起身,就地磕起头来:“末将未能约束下属,致其在圣前无礼,实在罪该万死,请陛下处置。”
一旁的李儒气得都快哭了,指着华雄全身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华雄你……你……”
刘协肃然的望着华雄,缓缓的说道:“华将军迷途知返,忠于朝廷,朕赦你无罪。快快平身!”
华雄挺身站起来,昂然道:“陛下如无其他吩咐,末将告退!”
说完又对刘协施了一礼,然后狠狠的扫视了李儒一眼,对着众军士喝了声“撤!”。
众军士立刻随着他整齐的踏步离去。
李儒咬牙切齿的望着华雄率众离去,突然听到背后一阵刀剑出鞘声,这才惊觉过来。二话不说,老规矩,撒腿就跑,拼了老命直追华雄而去。
他带来的几个侍卫也不笨,一看老大跑了,立刻扔下地上的王铁匠,跑得比李儒更快。
王越恨恨的盯着李儒的背影:“臣去杀了他!”
刘协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时候。连杰去库中取十两黄金给这位铁匠,即刻护送他出城,不得有误!”
李逸飞拉着磕头谢恩的王铁匠迅速离去。
刘协发了一会呆,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这华雄看起来不赖,还要让他被温酒大将军斩掉吗?怎么着也是一员武力值达到92以上的猛将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8s 2.40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