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紧紧盯着那位与他们仅仅相隔一桌的老者,根本无需询问,赵昱已经断定这位老者必定是一位久居上位之人,老者虽然衣着普通,面前也只是摆着一碟花生米和一壶清酒,看上去似乎与寻常的平民百姓并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还有一些寒酸,可是赵昱却能感觉到老者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带出来的气势,那种气势绝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模仿出来的。
赵昱留意到,在老者身后不远的一桌上坐着两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两名壮汉面前的桌上虽然也摆着几个小菜两壶水酒,可是那些酒菜却是纹丝未动,早就已经凉透了,而那两名壮汉的心思却也根本没有在面前的酒菜之上,两人四只眼睛不时的在酒楼之上巡视一圈,在与赵昱对视之时,两名壮汉均是眼中精光闪现,令人不敢直视。
擦,典型的中~南~海保镖形象。
赵昱心中一沉,这座酒楼之上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只剩下那名老者和一桌一看就是酒汉的三名男子,而那三名男子正在脸红脖子粗的争论是牛二媳妇大腿白还是郑寡妇屁股圆润的问题,很显然不是那两个保镖保护的对象,那么唯一的解释,这两个保镖保护的对象只能是那位老者了。
赵昱盯着老者,不知道刚才他与邓艾的谈话被这位老者听去了多少,却也是知道刚才那些话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就算被人扣上一个谋反的帽子也没地方说理去。如果这位老者是位高官的话,随口指认一下,他和邓艾两个人可就性命危矣。
赵昱可不想再次跑路。
作为一个伟大的穿越者,总是被人逼得到处跑路,那命也有点太衰了吧。
赵昱偷偷踢了邓艾一脚,轻声咳嗽着说道:“晚了,回去睡吧。”
邓艾明显还没有尽兴,怎么正说在兴头上赵昱招呼他回去睡,他还没有开口说话,赵昱已经起身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五铢钱扔到了桌上,拽着邓艾向楼梯走去。
那名正在沉思中的老者明显注意到了赵昱邓艾两人的举动,竟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赵昱心说坏了,拖着邓艾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那名老者见状,急忙冲着赵昱邓艾二人喊道:“二位小哥请留步。”
赵昱佯作没有听到,拖着邓艾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可是偏偏的邓艾却猛的站住了脚步回头望着那名老者开口问道:“长者可是呼唤我们?”
赵昱恨不得抡起拳头在邓艾鼻子上狠狠地砸上两拳,你丫的说话结结巴巴,耳朵怎么这么好使。
可是赵昱却又不能如此不讲义气的丢下邓艾落荒而逃,狠了狠心,赵昱也站住了脚步,心中拿定主意,大不了一会儿闹翻了跟邓艾夺路而逃好了,这么大的泱泱华夏,岂能还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听到老者的呼唤,那两名中~南~海保镖已经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向赵昱邓艾二人走来,另一人则走到了老者身侧。
邓艾皱了皱眉,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对劲,不过心中却并未胆怯,一对一,谁还怕了谁。
老者一皱眉,冲着那两名大汉挥了挥手。
两名大汉犹豫了一下,又走回了自己的桌旁,不过眼睛却紧紧的盯在了赵昱邓艾二人身上,一只手也按在了随身携带的兵刃之上。
这边似乎有些剑拔弩张,可是那三名酒汉却是恍然未闻,一脸猥亵的嘎嘎贱笑着谈论郑寡妇是如何的风骚。
老者微微一笑,冲着赵昱邓艾二人招了招手:“二位小哥请过来一坐,如不嫌弃,陪老汉喝一杯水酒如何?”
邓艾望向了赵昱,赵昱苦笑着率先向老者走去,嘴唇微动低不可闻的说道:“见机行事,不行就跑。”
邓艾也意识到了祸从口出,刚才自己高谈阔论什么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天下人的天下,为何一定要给这个天下冠上一个姓氏,还举了刘邦为例,这些话语落到有心人的耳中不是谋反还是什么?
老者一脸慈祥,扫了一眼邓艾,笑呵呵的望着赵昱说道:“两位小哥请坐。”
看来老者是认定赵昱为主了,赵昱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挤出一丝笑容望着老者抱拳问道:“长者呼唤我兄弟二人,不知长者有何指教。”
老者微微一笑,却不忙着开口,召唤店家又上了两盘卤味添了两副杯筷,亲手端起酒壶给赵昱邓艾二人满上。
此时这二人哪有心思喝酒,刚才在驸马府中喝的那些酒在这一惊一吓之下也早已醒了。
赵昱抱拳冲着老者问道:“不知长者有何赐教,我兄弟二人已经乏了,还想早点休息。”
见赵昱既然已经这样说了,老者也就不再兜圈子,眼望着赵昱开口说道:“这位小哥,刚才听你说的那个什么民主时代颇为有趣,不知小哥能否为我讲讲该如何实现这个民主时代?”
看来这位老者把什么都听进去了,赵昱轻轻咳嗽了两声含糊其辞地说道:“长者见笑了,小子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哪里做得了数。”
老者呵呵一笑:“看来我不抛砖引玉,小哥还是心有顾虑呀。老夫一向主张民贵君轻,与小哥的主张不谋而合。不过刚才听了小哥的一番言论,老夫认为小哥所说比老夫的主张更加彻底。是呀,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天下人的天下,为何一定要给这个天下冠上一个姓氏……”
邓艾额头的冷汗冒了下来,看来自己刚才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已经全被老者一字不落的听去了,刚才自己可是点明这些话出自赵昱之口,自己岂不是将一桩天大的祸事扣到了三哥头上?罢了罢了,大不了一会儿自己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保得三哥逃出生天。只是自己一时口快,也不看看这里可是汉宁的国都汉宁城,恐怕这一次连赵岱白宁罗欢也要连累进去了。
老者微笑着继续侃侃而谈:“小哥的主张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不过老夫认为真正实行起来却是难度颇大。试想一下,此时万里锦绣山河刀兵四起,这些人争来抢去为的又是什么?曹操也好,刘备也罢,还有东吴的那个孙权,他们打江山为的是什么?不还是要给这个江山强加上一个姓氏,好让他们的子孙千秋万代永远享受这座锦绣河山,谁又会把到手的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眼见得老者已经把该听的都听去了,赵昱此时似乎也豁出去了,他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眼望着老者说道:“长者言之有理,真正的民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想要实现真正的民主,就要从根本上建立一个民主的政权,然后用这个民主政权来推翻封建的君主主义制度,只有这样,真正的民主才会实现。”
“你是说战争?”老者盯着赵昱问道,目光中寒芒闪闪。
话已经开头了,赵昱也是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盏酒,眼望着老者说道:“哪一个新旧政权的更替不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推出一个新的制度,必定会与旧的制度产生不可融合的矛盾,而战争只是解决矛盾的手段之一。有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叫做枪杆子里出政权,我认为这就是真理。”
老者紧盯着赵昱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为了实现你的理想,就算采用暴动的手段也在所不惜了?”
擦,这不是逼着老子亲口说出造反的言论么?
赵昱微微一笑,眼望着老者说道:“我说的那只是一个理想。理想向来都很美好,不过现实却很残酷。在下并不是一个疯狂的理想主义者。”
老者哈哈的笑了起来:“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有点意思,赵昱,我记住你了。”
擦,你还是忘了我好了,你记住我干什么,难道想哪天跟老子算变天账?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赵昱的?
赵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的望着老者问道:“长者,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讳的?”
刚才明明没有人提到过自己的名讳,自己还想着如果这个老者询问的时候胡乱编造一个名字搪塞过去,却没有想到此时竟然被这名老者一口叫了出来,那岂不是说自己连混都混不过去了?
老者也为自己的失言愣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我想知道你的名讳又有何难,我还知道你是镇北将军赵岱的儿子,对也不对?”
擦,这个必须得杀人灭口,不然可就祸及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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