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樊城水寨,中军大帐,诸将齐集。
砰!
环扫一眼诸将,袁方的拳头捶在了案几上,如刃的眼眸中,战意熊熊而生。
“曹操,你以为,区区一条汉水,就能挡得住朕统一天下的步伐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朕已决定,今晚全军强渡汉水,朕要一举攻上南岸,直取襄阳。”
帐中众人的情绪,马上肃然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天子发怒了,腥风血雨又将掀起。
“陛下,恕臣直言,我军虽多,但却不习水性,且船筏都不堪一战,强行渡河,只怕会有不利。”沉稳的高顺,进言道。
袁方反问道:“伯平难道不知,我们的水军已经到了吗。”
“这个臣当然知道,只是我们虽有三万水军,但却没有斗舰和艨冲等可战之舰,想要击破对岸蔡瑁的水军,似乎有些……”
未等高顺言罢,袁方一拂手:“战舰之事,尔等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朕自有办法,你们只需下去做准备,今夜倾尽全力,给朕杀过汉水去。”
眼见袁方如此自信,竟然敢称在没有战舰的情况下,攻过汉水,高顺心中不禁大疑。
虽有疑惑,但圣命已下,高顺和诸员将领们,也不敢再有质疑,只得纷纷下去准备。
不觉,天色已暗。
月黑风高,夜色沉沉,汉水两岸,除了敌我双方的水寨营火之外,两岸已是漆黑一片。
袁方发出总攻的圣命,令诸军前往岸边集结。
深夜时,二十五万饱餐的将士,纷纷的出营,如一条条的河流,向着岸边涌去。
岸滩。上千道简易的船筏已就绪,诸员大将指挥着诸路兵马,登上木筏,准备发动一场全面的渡河作战。
袁方胯坐着赤兔马,方天画戟一横,如铁塔般一般屹立在河滩上,扫视着沿河一线。他无穷无尽的将士。
猎猎的杀意,在袁方的脸上,疯狂的流转。
袁方身边,郭嘉和法正二人,依旧是一脸的凝重。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都不约而同的闪现一抹担忧之色。
毫无疑问,他们都觉得,天子袁方的强攻决定,确实有些操之过急。
就算有吕蒙训练出的这三万水军,可是,光凭着这些破船烂筏,如何能对抗曹军那坚固的大船。
“天子意气用事。这一战,我军恐怕非得经历一场大败啊……”
法正心中暗自叹息,却不好明言。
身后,布列于沿岸的齐军阵列,忽然间如有浪开,吕蒙等几员水将,率领着一队队的水军士卒,前来了岸边。
这些人的出现。立时引起了军中一片臆呼,众将士们,好似忽然间看到了什么奇特之事一般。
法正移目望去,当他看到走近的那些水军士卒时,先是一个愣怔,紧接着,整张脸便是涌现出恍然惊悟的奇色。
“陛下。难道是要……”法正惊奇的望向了袁方,一脸意想不到的奇色。
郭嘉回头看了一眼,蓦然间也惊悟,不由欣喜的笑了起来。
而已经上船的高顺。眼见水军士卒们的模样,不由也明悟过来,口中惊喜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袁方却沉静如水,英武的脸上,只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陛下,臣和五千水军死士,已经准备就序,请陛下下令吧。”吕蒙步上前来,拱手慨然道。
袁方目光在吕蒙的身上,扫了几眼,这个年轻的水将身上,所穿着的,并非是普通的铠甲,而是——
藤甲!
没错,就是南蛮人那刀枪不入,遇水不沉的藤甲。
而这五千具藤甲,正是李严平定南中七郡后,从蛮人手中缴获,诸葛亮觉得这些藤甲,可能对袁方会有用处,便连同战象一起,派吴懿秘密的运送往了前线。
袁方之所以不退兵,就是因为他心中,早就有用藤甲的计划,只是在等着吕蒙水军的到来而已。
袁方此战,就是要令吕蒙统帅着这些精通水性的水卒,借着藤甲不沉的特性,令这五千水卒,浮水越过汉水,出其不意的杀入敌军水营。
只要这五千藤甲水卒,能够成功的搅乱敌营,牵制住蔡瑁,令他无法及时出动战舰,袁方就能趁机令他的千军万马渡河,杀上南岸去。
没有战舰,我照样也要杀过汉水去!
这就是袁方的计策。
这一刻,法正、郭嘉、高顺,乃至于那些心怀狐疑的文臣武将们,方始恍然大悟,疑云尽扫。
疑虑解除,将士们的士气立时大振,无不惊奇于袁方的奇思妙想。
“子明,这一战,就靠你们了,去吧。”袁方手一挥,毫不迟疑的下令。
“臣等去也。”
吕蒙、太史慈、徐盛和蒋钦,四员精通水性在将,率领着五千身着藤甲的水卒,义无反顾的步下河滩,步入了汉水之中。
五千水卒,借着藤甲的浮力,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向着对岸的敌营水寨,悄无声息的游去。
这几千水卒,乃是跟随吕蒙,在青徐沿海训练多年的精锐水卒。
这些在大海风浪中历练过的战士,其水性之强,要远胜于曹孙两家,在长江中训练的水卒。
凭着超强的水性,再借助藤甲遇水不沉的能力,几千号人一路游浮,不到半个时辰,就接近了对岸的曹军水营。
夜色中,敌营灯火点点,船上岸上巡逻的士卒,几乎很难发现,正有一支齐军特殊的“蛙人”部队,竟然游过了整条汉水,向他们无声无息的逼近。
太史慈水性极好,背负着双戟,游在队伍的最前边。
前方栈桥的边缘,距离他只余下不到十步,他清楚的能看到,一名曹军哨兵,正在栈桥上走来走去。打着哈欠。
“今天,终于到了我太史慈,再立功勋的时候了。”太史慈暗暗咬牙,眼中杀机如狂。
他虽受袁方信任,镇守陈留防范曹操多年,但这么多年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大将们。随着袁方东征西讨,建功立业,心中自是憋着一口气。
而这一次,袁方看中了他水战陆战全能的实力,调他去跟吕蒙一起,训练水军。
蛰伏多年。今天,终于又到了他太史慈,扬名显威的时候。
怀着爆发的热血,太史慈悄无声无息的摸上了栈桥,一队铁戟如风荡出,瞬间将那哨兵人头斩落。
“敌营已到,都给我上岸吧。”太史慈扬着滴血的铁戟。向着水中的士卒们低喝。
成百上千的藤甲水卒们,纷纷的爬上了岸,摸向了一艘艘停靠在水边的战船。
“有敌人从水里潜人,快发警报!”
纸包不住火,曹军也不是瞎子,在近一千藤甲水卒摸上岸后,敌营之中,终于发出了警报。
铛!铛!铛!
鸣锣示警之声。一时大作,急促高亢的声响,瞬间遍传全营,撕碎了夜的沉寂。
水营内部,闻讯的敌卒们,被从睡梦中惊醒,慌忙抄起家伙。抄向了岸边。
各艘战舰和栈桥上,值守的数千敌卒,也在将官的喝斥下,纷纷点起火把。借着火光,向水中尚在逼近的藤甲齐卒放箭。
一时间,火光照亮了沿岸一线水面,箭如雨下,密如飞蝗。
而在这个时候,袁方给他们所配备的藤甲,终于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另外一个奇效。
刀枪不入!
曹军箭矢虽密,又岂能射得穿藤甲,扑来的箭矢,如挠痒痒一般,轻易的就被弹飞出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射不穿敌人的盔甲?”
“这些狗东西都穿得是什么啊,为什么刀枪不入。”
“不好了,敌人扑上来啦,我们挡不住啊。”
惊恐尖叫声中,吕蒙、蒋钦和徐盛三将,各率千余藤甲水卒,冲入了水营,战刀咆哮着砍向惊异的敌卒。
一场血腥之战,在沿岸一线展开。
而这个时候,闻讯的蔡瑁,也率营中七千余曹军,慌慌张张的赶到了岸边。
放眼望去,蔡瑁惊异的发现,近五千名穿着奇特盔甲的齐军,竟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岸边。
而再远望汉,竟是看不到齐军片船之影。
“怎么回事,没有一艘船,敌人是怎么杀到南岸来的,难道袁贼的军队,竟然都长了翅膀不成?”
蔡瑁惊疑不解,却也顾不得许多,只得率七千兵马,杀向岸边,企图仗着人多,将五千上岸的齐军赶下水去。
但蔡瑁很快就更加惊恐的发现,他的战刀,竟然砍不破齐军藤制的盔甲!
刀枪不如的齐军,仗着盔甲的优势,反而是杀得他的军队,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快,快去旱营向主公求救,快啊~~”彻底震恐的蔡瑁,惊恐的大叫。
北岸处,袁方开启远望瞳和衣视瞳,却已将南岸的战势,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五千水卒,正与敌人在岸边激战,蔡瑁那几百艘战船,被拖在了水营内,根本无法出航。
袁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五千水卒,还远不足以拿下敌营,袁方之目的,只在于让太史慈他们,杀得曹操无法出动战船。
这样,他才可能率二十五万大军,趁机渡河,杀往对岸。
毫无迟疑,袁方方天画戟一扬,高喝一声:“传朕旨意,全军渡河,给朕杀过汉水,把曹营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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