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诸葛瑾见刘琦点名要自己前去长安见刘备,倒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接受了命令。
略略的准备了一下,诸葛瑾只带两名小童,在襄阳沿沔水北上,途径山都、筑阳、阴县,又经丹水至武关,然后进了武关,又经过几天的行程,便来到了长安,
虽然长安为天下一等一的大都市,可是经过了连年的战乱,如今也是显得无比残破,百姓更是面有菜色,偌大的一座长安城,竟然都比不上襄阳的人口众多,这让诸葛瑾不由的感叹不已。
“如今的大汉果然是兵连祸结,百姓在这乱世中更是如同飘萍一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此说来,真个大汉天下倒数主公治下的地方最为富庶安定了。”
略略感叹了几句,诸葛瑾便取出自己的谒贴,又经过了城门官的一番审查之后,这才被放入城中。
之后那名城门守将又亲自把诸葛瑾带到了司隶校尉府外,对守门军士说了一声,这才拱手离去。
今日负责守门的是赵云麾下的一名亲兵,叫做赵基,在看过了诸葛瑾的谒贴之后,知道来者竟然是军师的亲兄,倒也不敢怠慢,一面令人到府内向主公刘备通报,一面把诸葛瑾让到府内耳房中,命人上茶水好好招待。
却说刘备近日正在府内理事,忽然听门下亲兵禀报,说是有军师诸葛亮的亲兄诸葛瑾前来拜谒,顿时不由一怔。
却听得诸葛亮说道:“这一次我兄长前来出使,无非是来索还南阳的。”
刘备顿时更显焦虑,开口问道:“然则我该如何是好?”
只见诸葛亮挥了挥手中羽扇,淡淡笑道:“主公勿忧,一会见到家兄之后,只管大哭就是,哭到悲切之处,亮自出来解劝。”
刘备点了点头,便命诸葛瑾来见。
诸葛瑾与赵基说了一会子话,便听得刘备传见,便慌忙起身,在赵基的引导下来到了大厅,见到了刘备。
“下官诸葛瑾见过使君。”诸葛瑾强行抑制住见到亲弟诸葛亮之后的激动心情,从容的对刘备抱拳行礼道。
只见刘备连忙还礼,又命诸葛亮与兄长见礼,待得尽皆坐下之后,这才满面含笑的说道:“呵呵,子瑜无需多礼,不知子瑜远程跋涉到我长安,有何要事?”
诸葛瑾又拱了拱手,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对刘备说道:“下官奉我家右将军之命前来,主要是为了南阳,当初使君曾经对我家主公许诺,一旦取下关中,便将南阳归还,如今天子下旨,要求我家主公从使君手中接收南阳,我家主公不敢不尊,便命下官问使君示下。”
岂料诸葛瑾话音未落,便听得刘备顿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一时之间,涕泪纵横,令人措手不及。
诸葛瑾知道必然是自己那位兄弟的主意,却也不说破,缓缓问道:“使君这是何意?”
却见诸葛说道:“兄长可知吾主哭的缘故么?”
诸葛瑾摇头说道:“为兄委实不知。”
又见诸葛亮施礼道:“有何难见?当初我主得南阳时,许下取得关中便还。如今虽然取了关中之地,然则各地贼寇作乱,关中不稳,我主既要防备各地贼寇,又要防备曹操大军,如今军心未稳之际,先割南阳,实乃雪上加霜,我主既要守信交割南阳,又要维持关中局面,事实两难,因此痛哭不止。”
诸葛瑾见刘备痛苦,也只好说道:“使君且休烦恼,且与孔明从长计议。”
诸葛亮随即说:“有烦兄长,回见襄阳候,勿惜一言之劳,将此烦恼情节,恳告襄阳候,再容几时。”
诸葛瑾说道:“恐怕事情难办,首先来说,我家主公奉了朝廷旨意,要收回南阳,如何敢抗旨不从?另外,我家主公受大将军袁公所托,欲谋攻许昌,与大将军联合,共拒曹操,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望使君与贤弟再合计合计。”
诸葛亮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我家主公答允借道给贵军,让贵军沿湖阳、舞阴一带进入豫州,然后取道颍川进攻许都,可好?”
诸葛瑾却断然拒绝道:“如若我军进攻许昌,反被贵军截断归路,这可如何是好?虽则贵我两家乃是盟友,你我也是兄弟,然则各为其主,即便是我们之间、甚至是我们主公之间互相信任,然而奉命进攻许昌的将领又当作何想?更何况我家主公乃是荆州牧,南阳归属荆州之下,本就当为我家主公所有,如今又奉天子谕旨,使君再不做些让步,恐怕我家主公很难向帐下诸将交代。”
诸葛亮与刘备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刘备自知今日不给一些交代,诸葛瑾绝对不肯离开,而且一旦刘琦真的把罪过推向自己,到时候自己可要再承受袁绍的怒火,所以想了想,刘备最后只好咬牙说道:“不是本将不想交还南阳,实在是关中未稳,本将也无可奈何,这样吧,本将今日便把比阳、舞阴、叶县、犨县这四县先交还你主,待得我关中彻底稳定之后,便将整个南阳一并交还,如何?”
诸葛瑾见对方竟然真的愿意交还这四县,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按照主公刘琦的估计,刘备是不肯将南阳土地归还的,如今对方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竟然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但是诸葛瑾却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目前除了答应一途,也别无他法,好在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四县,也算是对主公有个交代了。
当下便见刘备手书一封,交给诸葛瑾道:“先生请收好,这时本将写给云长的信,他见了此信之后,自会将四县割让给你主。麻烦你先跑一趟吧。”
诸葛瑾持着书信,心中感到惭愧不已,主公难得让自己办一回事,没想到自己竟然办得如此不圆满,虽然自己的到了四县,却也失去了攻打南阳的借口,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对主公的战略产生什么影响?
由于诸葛瑾心中忧闷,所以拒绝了刘备与诸葛亮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带着刘备的信和两个童子直接前往宛城见关羽,却并没有注意刘备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嘲讽。
却说诸葛瑾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了宛城,见到了关羽,说明了来意,并将刘备的书信一并交给关羽。
却没想到关羽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将书信扯碎,大声喝道:“吾与主公相交多年,义同兄弟,誓共匡扶汉室。南阳本大汉疆土,岂得妄以尺寸与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吾主公有书来,我却只不还。”
诸葛瑾见状,心中反而暗暗喜悦,不动声色的说道:“此乃是司隶校尉玄德公亲自手书,岂能有假?公不问情由,直接扯碎书信,将来如何向玄德公交代?再者说了,南阳本就属于荆州所有,朝廷又新下旨意,令玄德公归还,玄德公乃汉室宗亲,王命之下,何敢不从?”
关羽却说道:“此是刘琦小儿诡计,如何瞒得过我?”
诸葛瑾犹自说道:“将军何太无面目?违了王命,如何向天下交代?”
关于却从腰间拔出佩剑,厉声说道:“休再言!此剑上并无面目!”
却听得关羽之子关平说道:“军师面上不好看,望父亲息怒。”
关羽微微冷笑道:“不看军师面上,教他回不得襄阳!”
诸葛瑾满面羞惭,急辞关羽,再往长安见刘备,哭告云长欲杀之事。
刘备却宽慰诸葛瑾道:“云长性急,极难与言。子瑜可暂回,容吾取了汉中,调云长往守之,那时方得交付南阳。”
诸葛瑾巴不得刘备不还,便叹息了几声,急急返回襄阳。
诸葛瑾之前经过了刘琦的点拨,如今来回跑了一趟,又见刘备推脱,自然知道这是刘备的诡计,不由得暗暗赞叹刘琦料事如神,竟然知道对方果然不肯归还南阳,之前的那种自怨自艾已经完全消失了。
“呵呵,之前我还担心,如果关羽真的遵命归还了南阳的四县,我还真的无法向主公交代,想不到关羽匹夫竟然如此配合,让我圆满的完成了这次任务,只不过我不知道,关羽匹夫到底是如何得知刘备的真实意图的?万一这真是刘备的命令,他岂不是误了大事?”
诸葛瑾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只好无奈的返回襄阳,希望主公能够为自己解惑。
诸葛瑾道了襄阳,把事情的经过向刘琦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希望能够从刘琦那里得到答案,却听得刘琦呵呵笑道:“子瑜有所不知,如果是刘备正式的文书,需要通过专门的渠道下达,怎可假借子瑜之手?万一中途遭遇篡改,岂非麻烦?关羽追随了刘备多年,这点常识岂能不知?嘿嘿,刘备之无赖,可见一斑。”
诸葛瑾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深深叹服,同时也感慨刘备的狡诈和无赖。
却不想刘琦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置可否,缓缓说道:“就算再狡猾的狐狸也无法逃脱猎人的追捕,这一次就让刘备知道知道狡猾和无赖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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