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风云变 第五十九章 命运

    当逃窜的兵马从一个方向拼了命的涌来时。

    杨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晚了。人数多有人数多的坏处。那就是人多嘴杂。

    敌军杀来了！

    谁杀来了。

    赵云来了，

    王当来了，

    孙轻来了。

    张飞来了。

    跑吧、

    跑吧。

    那就跑吧。

    于是，还没等赵风的部队杀到，杨凤的大营已经乱成一团。此时赵云自然不会傻到在城墙上看热闹，全军尽出。

    于是。杨凤打败。

    看着这种情形。郭图忽然明白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什么叫一帮乌合之众，终于理解了自己主公的高贵之处，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保命要紧，还是趁早跑路吧。

    郭图再一次从赵风的手里逃出升天。足见他的保命功底已经不弱于刘备。不过逃出去，也未必怎样，因为他还要承受袁绍的怒火。这就叫自作自受。

    杨凤以一路狂奔，逃回太原。

    逃回太原之后，他没有选择固守，让赵云来啃城墙，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赵云的对手，而这些还没打，就当逃兵的兵，也不是能守城的兵，说不定只要赵云一句：罪在杨凤，从犯无罪。这些人就会把自己的人头和太原一起送出去，来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用背叛获得的利益，也会因背叛而失去。杨凤终于懂了，还不算太晚。

    他来到了张燕的坟前，张燕死后，杨凤为张燕选了一块不错的墓地，还立了碑。

    虽然杨凤从小就嫉妒张燕，但是他知道，张燕还是有用的哪怕是尸首。虽然他救不了自己的命，却能够救自己妻小的命，杨凤有五房太太，每一个都很漂亮。虽然都是抢来的，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是不管怎么说，孩子都已经好几个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自己的香火可以延续。杨凤跪在张燕的坟墓前，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血溅到张燕的碑前，也算是给他在天之灵一点安慰。

    赵云带兵走进刺史府的时候，看见了两堆妇孺。

    一堆是张燕的，一堆是杨凤的。

    赵云明白杨凤的意思。他让张燕和杨凤没有孩子的姨太太们，自己选择去留。然后吩咐手下，给这两家人安排两处宅子，好生照料。每个月都要送去钱粮。

    此时的赵风，也在张燕的墓前，看着张燕的碑，和杨凤的尸首。仰望着天，不让眼泪流下来，尽管他很想哭，哭的不是杨凤，哭的是命运。

    所幸他控制住了，因为他不愿向命运示弱。

    和赵氏哥俩的心态不同，郭嘉的心情则很惬意。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历史包袱。他在乎的只是：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

    现在他实现了，至少是小试牛刀。而且成绩斐然。

    面对王当和孙轻的狼狈，面对张燕的惨剧，面对赵云的泪水。只有他自己保持了冷静。他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了赵云、王当和孙轻。眼泪是没有用的，哭是哭不死敌人的，要想报仇，一要有实力，二要有智慧。

    王当和孙轻摇了摇头，因为这两样他们都没有。

    郭嘉笑了，笑的很诡秘，尤其是呈现在他那张比较苍白的脸上。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郭嘉告诉他们，你们可以先有第一个，至于第二个条件，等你们拥有了第一个，第二个我会给你们送去。

    之后，在赵云的暗自地支持下，王当和孙轻召集旧部，拓展势力。很快就有了一万生力军。这时候，接到郭嘉书信的赵风，对郭嘉的意图心领神会，他将常山交给田豫和崔琰。一个管军事，一个管政事。然后带着周仓和赵启赵登，在石邑刘石那里点了一千兵马，一路考察太行山的地貌和植被。考虑最适合打伏击的地点。

    精彩的布局，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这是郭嘉郭奉孝的手笔，他用自己的智慧告诉世人，一口气是可以吃一个大胖子的。

    当然，前提是你足够聪明。

    杜长就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但是他也可以一口吃了一个大胖子。

    不是他想吃，而是这个胖子自己塞到他嘴里的。

    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种人是最难对付的，这种人就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或许他不如你聪明，或许他不如你强壮，但是这样的人没有弱点，你想从他那获得多少，你就得付出多少。

    对于这一点，袁绍深有体会，当年他在界桥打公孙瓒的时候，杜长受张燕委派带领上万人去增援公孙瓒，袁绍回师攻打杜长，几次交锋，虽然将杜长击退，却并未伤及根本。

    因为杜长，既不和你斗将，也不和你拼计谋，你来了，我就防御，防御不过了，就跑。很简单，也很无赖。却很有效。有效到，袁绍手下那么多谋臣武将，只能看着杜长的军营兴叹。

    杜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十分不容易，而这个程度也是自己的极限了，所以他愿意跟着张燕混，张燕死了，他也不流眼泪，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静静地看着那些人你来我往。他就安安心心做一个旁观者，等决出胜负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投向新主人的怀抱。

    杜长就是个当团长的料。一万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可是现在不行，因为张燕死了，杨凤死了，周洪死了，王当孙轻降了。

    整个黑山盗贼集团，自己成了硕果仅存一个。作为唯一的高层管理者，杨凤死后，那些对赵云有仇恨的，信不过官军的，一溜烟地全跑了过来。

    杜长驻扎的阳邑已经人满为患。加上自己原来的部众，这里已经聚集了近四万人。

    还有从太行山上迁下来的部曲，总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看着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整天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就和一窝苍蝇一样，杜长终于明白了作为领导者的痛苦。

    终于，杜长不再痛苦，因为有人给他送了一件礼物。

    看着那件礼物，杜长想到了很多东西。

    那是一枚扳指，很是精美。杜长仔细地看着这么扳指，圆润古朴，光泽深厚。尽管现在的他已经有很多各式各样，甚至比它更珍贵的扳指。

    杜长将它轻轻擦拭，很仔细，因为他擦拭的不仅仅是戒指，还有戒指背后的回忆。埋藏的很深的回忆。却很难忘。

    杜长清楚地记得，就是一个这样的扳指，然他们走上了武装革命的道路，替那些所谓的王侯将相，开启了属于他们的时代。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这枚戒指是怎么来的。

    杜长看了一个晚上之后，将它紧紧得攒在手中。他明白赵云的意思，每个人在面临这种命运的抉择时候，都会陷入沉默。在那个还没有香烟的年头了，杜长只能沉默。

    这一场关于命运的思考，张燕死了，周洪死了，杨凤死了，儿时的伙伴，死了一半，活着一半。

    杜长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人生不能总当旁观者，应该有那么一段时间，有那么一段故事，是由自己担任主角的。

    现在就是机会了。

    既然多年之前可以成功，那么这一次，应该也可以。

    杜长召集所有的部众，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召集起来，开动员大会。

    动员大会的演讲稿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南下。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因为杜老大的态度很明显，谁愿意留下，谁留下。反正我不跟赵云大，整个黑山盗贼集团的高层，和一些规模较大的分公司总经理绝大多数都死在了赵云手里。我杜长不去触碰这个霉头。

    不过，赵云是打不过，但是我们的对手不止赵云一个人。赵云在北边，我们去南边就好了。太原已经被抢的差不多了，上党可还富着呢。

    于是，杜长带领十多万男女老少黑山贼向上党进发。

    张扬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