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过来济南国,目的当然不是这些。
否则只需要等到刘康过来太平镇,聊天的时候顺便提一提就好,没必要亲自来一趟。
现在和以前到底是不同了,以前甚至在一些地方要向刘康妥协来着……
“修路?”两人落座,吃着东西,张钰就和刘康说起这个话题。
“济南国的官道太窄,影响商队往来,而且驿传设施也过时,这些都需要翻修,否则南北商路,很难发展起来。”张钰感慨。
平原郡和泰山郡,都是依靠济南国作为中转,交易物资和南北通商。
有刘康和伏林两家的掩护,商路还算畅通,不过这样远远不够。
平原郡的官道还没有开始大规模修缮还好说,泰山那边的商人,习惯了宽敞平整的驰道,便利的驿传系统之后,过来济南国真的很不适应。
“修路不成问题……只是济南国的财政,估计不支持大规模修造。其他方法的话,估计有些问题。”刘康则是有些顾虑。
对外济南国还是大汉的地盘,实际也的确,只是白波和泰山那边的商队在这里交易,郡国兵根本拦都不干拦。
济南相李琦也看开了,只要在他任上不出事,济南国还是济南国,那么反贼到底要怎么闹腾,他已经无所谓了。
主要是掺和进去,组建商队南来北往的,多少也喝了些汤。眼看买官的钱已经赚了回来,接下来几年就相当于白捡。没风险又没道义的顾虑,还能赚到钱,傻子才和反贼作对。
能花钱买官的人,本身也不可能是什么忠君爱国之人。
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有个大前提,济南国得是大汉的地盘!若太平教光明正大接管这里的建设,接管这里的防务和治政,那么刘康就算努力叫嚣‘这里还是大汉’,谁信啊?
大概,只会认为刘康是反贼扶持起来的傀儡……这样思考的话,刘赟被叫去洛阳,未必没有当质子的意思。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张钰笑道,“之前在泰山就尝试过一个新办法,一年下来运转很顺利,些许问题也能立刻整改过来。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官府出面,把官道的修缮扩建的工程,包给商人来做!”
“原来如此!”刘康点头,他觉得是张钰派人伪装成商人过来,“问题这种事情,原本是发徭役来做的,包给商人来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只要有钱赚,那么到时候写个奏折过去洛阳,想来汉帝也会很感兴趣的。”张钰笑道,“运作起来很简单,商人承建官道,包括驿站,并且十年内负责维护。相对的,驰道扣除战时为军队优先使用之外,平时允许商人随便使用,若是其他商队使用,承建方可以收取一定的过路费。同时驿传的住宿部分外包出去,由商人接手,收费入住,只是针对官员,可凭着签字用印的清单,过来府衙报销。当然,不同级别的官员,住宿规格也有限制。”
“这样能行?”刘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方法。
“泰山郡现在就这样,我过去几次,把整个思路整理好才过来说的。”张钰表态。
刘康无所谓,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默契,谁也不戳破谎言,这样相处起来更舒服些。
主要是感觉到,张钰需要一个能上台面的身份,至少明面上,他和反贼是没有关系的。
“那,大概这修路收过路费,能赚多少钱?”刘康更关心这个问题。如果利益足够的话,那么他名下的商队,自然是要参一脚的。
“泰山那边有不少劳工,主要是各地过来的流民。以前的一部分,还有前段时间葛陂黄巾,也有不少人逃到泰山那边……”张钰解释,“只要管饭,就能开始工作,所以不仅修得快,而且还没花多少钱。”
话说这年头,难道不是粮比钱贵?刘康感慨,大概也就只有泰山,能做到钱比粮贵。
偏偏泰山郡,还是山多地少,耕地按说没那么多才是……
“算下来,消耗掉的部分,承接的商队大概三年就能回本。毕竟泰山南来北往的商队,从去年开始就增多了。”张钰表示,“接下来的七年,商队几乎白赚。至于七年以后,过路费肯定不能收,不过驿传的食宿可以买下来嘛!方圆五里内,就没有第二家驿传,那些赶路的商人和官吏,能创造多少收入?”
这还只是一条路,若是几条路的驿传都给拿下,那么运营的成本还能进一步下降。
在这个基础上,在各城池里面再建设更豪华的客店,那自然比一般的客店更吸引客人!
刘康这个郡王,在自己的地盘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这几年掺和经商的事情,也算是累积不少的经验和目光。仅仅是听了张钰的介绍,已经大概明白要如何操作。
权衡了一番,发现这或许条不错的路子,有钱赚,而且最重要的是,道路变得更宽,自己的商队往返也会更便利。
时间就是金钱,若是以前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现在两天就能走完,那么六天的时间就能多一个来回!这就意味着,更多的利润!
最重要的是,路是自己修的,过路费当然不用收。若是别人承接下来,那么自己可能还要向对方支付过路费……不过些许的过路费,和多一次贸易带来的利润,又微不足道!
“本王稍后会和国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修一两条试试,若是可行,那么说不定不需要本王出面,自然会有人掺和进来。”刘康回道。
张钰不缺追随者,尤其伏林两家和张钰纠缠越来越厉害,家中子弟大量投入其麾下。
相对来说,通过张钰的路子,不少子弟已经开始出仕,同时商队也因此赚了不少。
看到实际的利益,人就变得更加的虔诚,就有种两家已经打算全押张钰的感觉。
“这不就特意过来告知师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张钰笑道,刚刚就能感觉到,刘康有些危机感。
主要是觉得,他在自己的心中的重要地位,在不断下降。其实也是,继续下去,他迟早要变成可有可无的存在。
退一万步说,若真的全面造反,那么他这个大汉郡王的身份,其实也是很尴尬的。
除非他和大汉朝廷彻底断绝关系,看在教徒的份上,可以保留他的商队。
至于其他的产业,主要是郡王名下的产业,大概率是要收回。
“还是师弟最贴心。”刘康笑了笑,更下定决心,师弟的任务要早点去落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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