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虽难练,但是张文远将军的能力远在我之上,以他之能,必能练出一支精锐的水师!”甘宁谦虚的说道。
景平水师虽是后面才立起来的,但是水师的前身是景平第二军,如今水师的精锐,都是当年第二军的精锐。
那是张辽从荆州战役之中的练出来的,曾经和荆州水军在襄阳水域厮杀的一个不相上下,还拿下了襄阳城。
景平水师的奠基人,应该是张辽,而不是他。
虽说他练兵的确有点能耐,但是对比张辽,黄忠这等大将,他始终感觉自己能力不足,见识不够,差距不是一点点。
张辽黄忠那都是从一场场大战杀出来的将领。
而他,不过只是一介水贼而已。
虽对水上有几分熟悉,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的不可取代的人物。
“不一样!”
牧景摇摇头,道:“张辽的能力不在水上,他只是被被迫无奈,在没有人的情况之下,先让他兼任着而已,一个人,不可能是面面俱到的,即使军事指挥上,皆有擅长的一面,张文远最擅长的步卒和骑兵之间的配合指挥,在水上,他十分实力,用不出三分而已!”
“可他三分的实力,都做的比我好!”
甘宁苦笑:“张辽将军昔日统领景平第二军,所向披靡,在水域上即使经验不足,也敢打敢拼,更是杀了荆州水军逼退百里,可我,接下了景平水师中郎将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没有能发挥出景平水师的战斗力,景平水师兵败荆州,虽非我亲自指挥,可毕竟那些兵卒,都是曾经我的部下,这事情我脱不了关系!”
“你啊,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能力在哪里!”牧景使劲的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看你一眼,就直接提拔你了吗,我牧军虽然将领奇缺,人才不多,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水寇来领导水军,我看上你,是你在水上的天赋,你这个人,天生就应该在水上折腾的,这一点,张辽也好,黄忠也好,比不上你,至于你说你未立寸功,那是因为时机没来,你的时机来了,如东风万里,送你上云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得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我牧景自问,会做错事情,但是不会看错人!”
这话是比较装逼的话。
他之所以不会看错人,大部分因为他脑海里面有这段历史的记载,汉末三国的人物描写,是历史上最丰富的。
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但是不用拉出来,牧景只要知道这名字,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头骡子,还是一头马,这就是穿越者的天赋,不得不承认,这优势可不是曹操袁绍之流能比得上的。
“主公知遇之恩,属下没齿难忘,既主公如此信任属下,属下若不能做出一番成绩,岂不是辜负了主公的信任,自从之后,属下当不会怀疑自己,定能让景平水师为明侯府建立功勋!”
甘宁这种气血沸腾的人,自然就被牧景这话,给忽悠不要不要的,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做如此小儿之姿!”
牧景又一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好!”
“诺!”
这一次甘宁倒是少了一份拘谨,放开了一些束缚,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牧景身边。
“让你回来叙职,知道为什么吗?”牧景问。
“这个?”
甘宁想了想,道:“属下猜想,应该和交州或者江东有关系!”
“为什么?”
“目前景平水师的主力,在朱崖洲,所要面对了,是交州,而水师在天下各方诸侯之中,唯江东而能发挥最强大的战斗力,所以属下猜想,非交州,必江东!”
“错!”
牧景很直接很无情的说道。
“啊?”这倒是让甘宁有些的摸不着脑袋。
“你这人啊,一脑子就向着让景平水师的怎么怎么了!”牧景道:“我让你回来,就是有些惦记你了,好久不见,让你回来给我瞧瞧,有没有掉胳膊瘸腿什么的!”
“属下在朱崖洲练兵,不曾上战场,怎么会掉胳膊瘸腿啊!”甘宁讪讪一笑。
“是吗?”
牧景眯眼:“去年就不说了,你走日南,走九真,都在汉疆域之内,危险性不大,可你今年胆大包天啊,跑去南海溜了一圈,好几百儿郎都被龙王爷请去当女婿了吧!”
甘宁一听,顿时知道自己出海的消息,瞒不住了,其实他也清楚是瞒不住了,虽然景平水师一直都在的朱崖洲,隐秘练兵,但是怎么可能瞒得住景武司的眼线。
而且这一次损失了六条战船不说,数百将士还死在了海上。
他这个主将,责无旁贷。
当下,他立刻跪下来,请罪:“此事是末将考虑不周,请主公责罚,末将愿接受任何的责罚,无怨无悔!”
“起来!”牧景又一次把他扶起来,然后才说道:“没有人说要责罚你,也没说你这样做不对,不要想太多了!”
他的确没有想过责罚甘宁。
不是他罔顾儿郎的性命。
的确,这一次航行,让数百儿郎葬身大海,是一次大损失,但是想要走出去,总要付出代价,不能被困在东南亚,总有一日,要开启大航海时代的,如果要让西方来做,还不如他亲自开启这个大时代。
不过他对甘宁,倒是刮目相看。
历史上有记录,东吴的战船倒是曾经出过南海,沿着东南亚走过一圈,还留下了一些记载。
可甘宁在没有自己的提点之下,能走出去。
这一种开拓的精神。
这一种不被束缚的心思,是值得提倡的。
“给我说说,你们航行的事情吧!”
牧景轻声的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东南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光景,甚至南边那边的澳洲大陆是什么样子的情况。
他一个学商业的,又不是钻研历史的,要是三国这样的历史,还能知道一点点,可偏远的那些历史,一点都没有头绪。
“诺!”
甘宁也看出来了,牧景好像对外面的世界,特别的感兴趣,当下他把自己航行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从朱崖洲出,先至九真!”
“航路折返,这自然是长距离的,但是因为跨越九真的海域,我们比较熟悉,长年在这里训练,所以不会遭受太多风浪!”
“但是沿着九真日南往下面走,那海域就波涛多了,大海的天气,就好像孩子的脸,你真的永远都没办法预测得出来了!”
“海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麻烦,我们辨方向特别艰难,好几次都走错了方向,还有几次飘回去了,只能开日起月落而判断!”
“海上风浪很大,我们目前的战船,在内江,内海都能承受,但是在外海,往往是一个风浪过来,就没有了!”
“面对一些风浪,有时候我们要躲避,有时候只能铁索连起来,这样才算是勉强稳得住!”
“但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损伤很大!”
“当然,虽然损伤大,但是我认为南面是值得我们航行了,南面有不少土著部落,除了人口劳动力之外,还有不少金银铜铁的矿!”
“另外南面的一些陆地,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不同我们汉地的农作物,他们好像吃的东西,都不样子的!”
“这一次航行,虽然花费了我们不少时间,但是也为我们在南面,开出了一些海航图,下一次,或许我们就能更加简单一点!”
“……”
甘宁说的很仔细,也说的很用心,唾沫横飞,热血沸腾,在海上波涛之下,穿越过去,打开新世界的那种热情,完全表达出来了。
“很好,很好!”
牧景越听越上心了。
或许是时候打通东南亚的航道了。
不过得有一个前提。
交州。
必须拿下交州,虽然投入巨大钱帛,修筑出一条从西南直接通往海港口的道路,这样才更加方便掌控,不然隔着水师在南面,牧景始终不放心。
而且要是被士燮咬一口,那么他在海上投注的所有心思,都将会白费。
所以士燮,不能留在交州。
哪怕绑着,也得拉来渝都城,这样才能足够的放心。
“有航行日志吗?”
牧景问。
“有!”
甘宁道:“当初航行的时候,不少参谋文吏都参与了,他们每天都会把海上天气,遇到的情况,一一的记录下来了,很仔细!”
“让人把航行日子抄录一份,送来渝都,我要亲自过目!”
“诺!”
牧景这时候才摊开一张地图。
这是他手画出来的。
凭借着记忆画出来的东南亚地图。
“你看看这个?”
“主公这图?”甘宁看一眼,很眼熟,总感觉在哪里是看过了。
“给你点提示!”
牧景笑着指了指:“这是朱崖洲!”
“南海海域图!”
甘宁瞳孔睁大:“没错,这是九真,这边是日南,往下,有一个很大的海峡,我们不敢进去,但是绝对是一个大海峡,然后我们一直都是沿着太阳的方向,那是东面,兜了半个圈子,迎风北上,就回到了朱崖……”
他虽然也画了一些海航图,但是绝对没有这一份这么清楚。
“这是一份大致图,就好像只是一个轮廓而已,里面所有的地域,都是空白了,我也不知道,这些地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牧景交给他:“往后你每年都给我组建航队出海,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只要活着,我希望能看到一张仔细的图,我要清楚每一条航道,每一座小岛,每一个地方,每一条港口,每一个海峡,每一个海域……”
做人,不能太贪心,西方先放一放,地球是圆的这条线,就让后人画出来,现在他也鞭长莫及,但是东南亚,他必须能让炎黄子孙开创出一个大航海时代。
不能让炎黄子孙一直在这一片地方里面内斗,只有走出去,把目光放出去,把天地延伸出去,才能免去更多的权力内斗,都想争地盘,当皇帝,那就自己出去打一块下来。
或许这个目标,他终极一生,也未必能做得到。
但是他要去做,
牧景问甘宁:“能做到吗?”
“能!”
甘宁热血沸腾,他或许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对内而斗,都是小打小闹,他要走出去,要成为青史留名的人。
“今天这张图,我给你了,你等于欠我一张图!”
牧景有些希冀的说道:“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甘兴霸把这张图还给我!”
“一定!
甘宁俯首,声音坚定,他即使付出生命,也要把这个任务完成,这将会是他一生的使命。
“好了!”
牧景回过正题:“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情吧!”
“交州,还是江东?”
甘宁瞟了他一眼。
牧景倒是有些尴尬了,好吧,之前是自己吹牛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边的事情,才让甘宁给回来了。
“都有!”
牧景道:“交州必须拿下,我拿下士燮,但是你也帮忙稳住交州,士家军必须要拿下,虽然东州军镇守云越两州,兵力可以南下,但是南下的路,多难走,你很清楚了,十万大山横锁,当年你走出去的时候,花费了多少心思,牺牲的多少,我是知道的,所以即使我下令东州军南下,可你想要指望东州军帮你,哪要心里面有数!”
“要是士家军反了呢?”
“没有第二个选择了!”牧景叹了一口气:“交州,我一定要拿下,我将会动用明侯府大量的人力物力,打通一条前往交州港口道路,我可不能让士家或者交州士族他们阻碍我们的发展方略!”
“明白了!”甘宁点点头,心里面有数了,交州这边,可能真的要景平水师自己的抗了。
“至于江东!”
牧景眯眼,眸子闪烁:“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了,不能打无把握之战,一旦战事起,景平水师将会是主力,所以……”
他再一次摊开了一张图,这一张图也很大,概括的是江东沿海线。
“江东海防线很大!”
牧景说道:“你在朱崖洲发展,必然已经有些熟悉海域,但是江东水军一直注重内河的防守,他们的主力都在长江,反而对海域,并没有太多的兵力部署,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要你未来三年之内,在江东的东部海域,布置水师基地!”
“去江东海域没问题,可这样以来,很容易就惊动江东,江东水师虽注重内河发展,但是随时可以从长江口进入海上,交战起来,肯定露形!”
甘宁考虑说道。
“不怕!”
牧景笑眯眯的说道:“有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打死不认,孙坚还能奈何我不成,你只要小心一点,以海寇的身份出现,不给他们抓住把柄,我就能和他们周旋,这个关系,还是崩不了!”
“那他们不等于有防备了!”甘宁皱眉:“那我们驻扎东部海域,还有作用吗?
“就是让他们知道,海上有一股兵力,那你认为他们会有多大的防备?”
“说不好!”
“我说他们即使有防备,也不会有主力战船防备!”
牧景道:“他们一直都注重内河江流,那是因为他们的边境线都在内河,即使在外海上,发现了我们的船队,只要不让他们感受到绝对的威胁,他们是不可能内河水军的战斗力拉出去的!”
他拍拍甘宁,道:“所以最主要的战略部署,分散驻扎,找准定位,用游击战的办法对付他们,等待时机,只要我们主力如江东,那就是你们最好的发挥时候,到时候我要让江东,片刻不得安宁!”
“游击战?”
甘宁倒听过这一种战术布置,在武备堂的课程上,有这种战术详解的。
游击而战。
打法很不丈夫,很多将领其实都不太喜欢。
但是作为一个重视战术战略的将领,甘宁倒是很看好这种战法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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