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凝视江面,
接下来,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东风。
这也是唯一一项,人力不可调控的因素。
没有东风,则两边算计至今,全数落空。
周瑜不可能冒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防火,江东没有那么高尚。
而大魏这边,从一开始的诱敌,到如今的百般配合,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孔明,要么你设个祭坛做个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都督何故有如此要求?”
张武愕然,演义中这小子跟个神棍似的,又是开坛设法借东风,又是大摆七星灯强行续命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别人说出来也就罢了,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有些怪怪的。
“这东风不来,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诸葛亮这才明白张武使他摆坛借风的由来,顿时哭笑不得:
“大都督原是担心这个,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东风就快来了。”
“你又懂了?”
“不仅我知道,江东美周郎恐怕也是知道的。”
“别绕弯子,简单直白的讲。”
诸葛亮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支杂草,举在半空随风摇摆:
“万事万物皆有定理,需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都督不觉得最近几天,这北风越来越小了吗?”
“你这说得不是屁话吗?谁家规定的北风小了,就一定要刮东风?”
诸葛翻个白眼,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有没有?
“都督,地理奇书《艺文志》有载,长江中下游一带,冬多北风,春夏
多东风。值此季节冬去春至,北风将歇之时,自是东风将来之日。”
张武暗自嘀咕一句:“长江刮什么风归地理管吗?”
这道题放在后世可能归气象管,可能归常识管,唯独不归地理管....
这些年来张武确实没少读书,可他只读兵家之言,什么奇闻异志之类的,他自然不清楚。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既然诸葛亮都说要刮东风,那就当要刮东风咯。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用人不疑乃是必备的优良品质。
张武只是隐约记得赤壁之战的时候东风很难来,却不曾清楚的记得历史上的赤壁之战发生在冬天,而如今的赤壁在春天。
那个需要开坛设法借来的东风,在这个季节却很稀松平常。
..........
长江另一边,
周瑜闭着眼,伸手探试着,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东风....要来了。”
侍从指着江面,小声提醒道:“都督,是主公回来了。”
看到归来的水师,周瑜先是一喜,而后眉宇紧锁。
去时,孙策还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要给张武一个下马威,结果真等回来时,多架战船破损严重,连环的铁索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旗帜零散,士气低落。
这哪里是去给人下马威了,分明是被人下马威了。
只等战船靠岸,周瑜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
“伯符,生了何事,怎么这么狼狈?”
孙策卸下头库,胡乱扒拉
下来外甲往地上一丢:“害!~别提了,张蛮子那厮太野蛮了。”
“你不会想告诉我,一营水师这般狼狈皆因晋王一人之故?”
“可不。”孙策苦笑拿出一支标枪:“看着没,那厮就是用这玩意,直接钉穿了塔盾,有两架大船直接被这种样式的标枪洞穿了船体,要不是我果断卸了连环,此时怕是已经成了那厮的俘虏了,简直不当人子。”
呼!~
周瑜长出口气:
“晋王之威,无论听过多少遍任觉心绪难宁啊。”
周瑜也习武艺。
可张武的武艺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便是听了孙策的描述,他也很难想象,人力怎么可能以这么粗的铁矛当标枪时。
而且孙策带走的塔盾他可是见过的,近三尺厚度,标枪竟然能打穿?
“可惜,这样一来有些麻烦了,若晋王不效铁索连环之计,还得另谋他法使曹魏船只勾连。”
“这个到不用太过担心,我走时那厮还高声喊着,说是谢谢我送他的大礼,他学会了。”
“嗯?”
如果能成,那再好不过。
周瑜:“最近勤派些斥候,应该三五天内就能得到答案。”
孙策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接下来几日,
黄盖与江北的书信往来愈加频繁。
江南的斥候也终于在几番探查后,很‘艰难’的发现了魏营的船只以铁索相连,只因没有铺设木板,夜色下在远处很难查探到。
斥候最后还是潜水过去,才查探清楚
。
在周瑜看来,张武这般安排,是为了隐蔽,只等战事一起,于铁索上架起木板,立马就能复刻出当如孙策来袭的‘孤岛’。
当然,情报错位之下,这是周瑜能得出的,最合理的解释。
事态发展至此,他绝无可能再去回头审视一下当初过江劝降的鲁肃、魏延是不是有诈。
以正常人想来,如果真的有诈,来得不该是鲁肃和魏延。
为了一个计谋平白搭上两个曹魏重臣的举动实在是太蠢了。
可周瑜忘了,就是这种看起来的愚蠢,才使他放弃了该有的谨慎。
于此同时。
江东的船坞全力运作起来。
源源不断的向赤壁一地运送艋舰小船。
伪装成粮食的火油,一桶桶运进前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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