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用不着芳菲去厨房,他早已将每个人的碗筷收拾停当,在厨房里认真洗涮着,包括那两个水池。想不到手面上长满汗毛貌似凶悍的家伙,竟然能够如此擅长家务。“喜欢做家务吗?”芳菲费解地询问。“喜欢!”他爽快地回答。“那你能有什么办法让我也喜欢烧饭,喜欢做家务?”芳菲天真地请教着。
“嗯,这个?”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芳菲,笑了笑说,“你就想一想,当做完了每一件事情之后,就会有很大的收获,有了收获后会很开心,不就行了。”
芳菲听了皱眉果真如其所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可无论怎么反复想那收获,但还是摇了摇头,似乎依然充满了排斥感。
最后,她弯身把孩子捞回来的水母放在了厨房的角落里。因为谁也没吃过水母,更判断不出它的死活,问过夏木,他摇头也表示不敢吃。芳菲还担心换了水后的它便真会活不成了,在海边居住这十几年,总听说海水里的活物如果被换成了淡水,便会极其不适应导致死亡的。唉!先养一养留给孩子观察一下看看样儿再说吧,反正不能让它们稀里糊涂就没命了。最后只能将之放在了个盆里,更没敢打开包,依然浸泡在海水里,暂时闲置了。
今天去了沙滩,他们确实累了,根本不用说去泰丰公园溜一溜了的话题了。此时,孩子早已经跑到了大卧室看书了。等厨房客厅,一切收拾停当,天不知什么时候便黑了下去,不知不觉的……因为芳菲在这里的居所是二十几层,所以没有谁去忙着拉上窗帘,在默默收拾间,芳菲心里也在嘀咕着天黑了,他该什么时候回家的话题,在公交车上时,答应的是饭后。
过了一会儿,孩子忽然跑过来,喊着要夏老师帮着讲题。
于是孩子坐在大椅子上,旁边的夏老师便去餐桌那里拿来了个小圆木凳……展开一本本试卷,芳菲看后头也都大了。夏老师先为他讲物理,接下来还有化学,还有数学等等。一个倾听,一个讲解,一个比划着,一个点头……最后他们又在所给答案与实际答案中争论不休,在这期间实在得不出结论的,夏木还要用自己大流量的手机到网站试图去查询。
芳菲靠在小床的床头,静默享受其间、幸福着。
这幅画面如果能够永久保存、就如烙铁烙上的一样该有多好?但不声不响,一个多小时便过去了。外面的街道也从喧嚣渐渐变成了寂静,马路上的公交车,行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芳菲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争论到十点了,最后还剩下一道题谁也弄不出来结果,孩子便嚷嚷着去冲澡。
芳菲脑子里又涌冒起夏木该什么时间回家的概念。
刚给孩子讲完题貌似有些辛苦,如果现在就催促其回家,显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般不舒服……于是,没说什么,她扭身去客厅,将冰箱里的一瓶玫瑰汁递了过去。在橘色灯光下,他依然坐在圆圆的木凳上,含蓄矜持而又充满柔情地品着已经打开了的玫瑰汁,喝完了玫瑰汁,自然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嘴角。
芳菲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低下头去,提拉着白色吊带睡衣上面镶嵌的两枚小穗子,小穗子的底部串着两颗珍珠……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渴望期待,矛盾不安与紧张羞赧……她知晓自己的脸上藏掖不住内心的独白,于是索性低头垂下眼帘,抚弄揉捻那两颗珍珠,试图以此来努力掩饰。
毕竟她清楚,夏木不同于一般的粗糙男,他是个有文学品味修养的男孩……他有一颗极其敏感细腻的心扉,双眼善于捕捉,善于体会分析,善于明了对方的心思,而且芳菲能够感觉到,他内心藏掖积存着多年的浪漫柔情,似乎想伺机一股脑给了芳菲这个老女人……可这?芳菲离异多年,也独居多年,他一个男孩家,自己虽然喜欢这类的男生,尤其诗人的气质也令自己着迷,可现实中自己一切的蹩脚条件,又怎么能够将一切变为现实?想象终归是想象,将其停留在幻想中也就足够……于是,她低头间又对自己摇了摇头。
洗手间的门响了一下,孩子冲完了澡已经去大卧室休息了,不再有了动静。
这间卧室只有他和她在这柔情的灯光下,夏木忽然从圆凳子上站起,芳菲心里便如扑棱起一只小鸟般,难道他要回家?可是,他却缓步过来,坐在了床边注视着……芳菲不敢抬头,他猛然拉起她的右手攥紧……芳菲不得不抬头,此刻,她看到了眼镜片下那双热烈的眼睛,还有那因紧张而轻微抖动着的嘴角……芳菲没了言语,直着眼睛盯着忧郁的他没了思维之后,红润的双唇微微开启,从右手传递过来的一股对方的力量撞击着面颊,顿感呼吸窘迫。
此刻,他也同样现出迟缓的呼吸。
最后,他忽然用力抿了一下嘴角,“我冲个澡。”
矛盾着的芳菲赶忙缩回了手,立刻拦截,“孩子刚冲完,没热水。”
“我每天都洗冷水澡!”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洗澡间。芳菲只得跟随着,如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在洗脸池下面的柜里掏出了未开封的一次性均码拖鞋,递过去后,便再也不敢将他的双眼注视,赶紧低头退出了洗手间。
仅十五分,他便穿好衣服走出了洗手间。
在这空闲时,芳菲依然一直坐在床头,双手叠在一起捂压着心脏处。
他来到了灯光下的芳菲面前。
这次,芳菲没有抬起眼睛捕捉对方的眼神与那满面春风的笑意,而是见到了他未穿文化衫时袒露的、略显胖和壮的前胸。那上面铺天盖地长满了如手面上粗黑的汗毛,肚皮上是,乳晕旁是,肚脐眼儿周围依然是……“怎没穿上衣?”芳菲在惊恐间瞪大双眼挤出此话后,并捂住了嘴巴,因为她从未见过有这样满胸都是毛毛的现实中人,而且或许从电影里看到这样的长满络腮胡子和胸毛的都是坏人的典型,坏人都是作恶多端的。
在惊恐间,他已经关掉了灯。
芳菲的魂魄都要飞了,此时,她根本猜不出下一步他的行为……没想到,他依然沉稳坐在芳菲的对面,在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下,依然斯文而绅士地拉住了芳菲的右手,在这昏暗与温柔的注视之下,在他的嘴角含笑震颤中,她的芳心终于定了些许……在面前的、不依然是关爱有加、有情有义、无比照顾心疼她和孩子的那个大男孩吗?
面对着心爱的他,芳菲瞬间在黑夜中淡掉了所有的屏蔽、排斥……诸如此类。
她红润的嘴巴轻起,xiong部起伏着缓慢呼吸,感觉将要被融化,将要被一股强大而又无法阻止住的爱浪吞噬。此刻,他蓦然凑近,将芳菲紧紧搂在了胸口。他壮实之下略显着胖的胸部是芳菲从不喜欢的,可此时才知晓,他内部是肌肉、外部裹着浮肉的怀里,竟然可以更加紧致贴切地将之环紧,密不透风不留丝毫空隙……这令芳菲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满足。
“老婆!”他在耳畔轻唤。
在夏木的乍紧乍勒与轻唤间,芳菲终于发出了第一声轻吟。
“门!”她仍不忘贝齿间挤出叮咛。
他依然坐着不动,展开左手将门关紧后,顺势将那好看湿润的嘴角终于震颤着压住了芳菲的面颊……芳菲顿感周身无力,在浅浅柔波下,瘫软在了夏木老师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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