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月16日这么快就来临了,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清晨,芳菲发现自己被孩子踹到了地上,她从地板爬起,揉着惺忪睡眼,委屈奔向夏木那张空荡荡的床,夏木赶忙搂紧了她,如搂着一朵白莲花般宁静惬意而又纯净……接下来的芳菲无论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很想知道夏木的一些过去,虽对过去她是那样无法操控而又无能为力,打听完也只落个醋坛子空叹息,但却按捺不住心中的些许矛盾与好奇。
“读大学时谈过恋爱吗?”她轻轻地问。
“谈过一年。”他老实地回答。
“怎么就分了呢?”
“毕业后各奔东西了。”他淡然回答着看不出有一丝的念旧。
“没见过家长吗?”
“没有。”他依然平淡。
“谈时,没想过毕业会分开吗?”他听了摇摇头,“没有,学生时代,没想很远。”
沉默了好一会儿,芳菲接着忆起了过去曾经喜欢的一首诗的片段——
柔情缘自一种伤痛
坚硬的枯枝爆破出温柔的花瓣
花期还未降临
丁香树蓄满了开不出的花朵
……
我折断一枝丁香
如折断了整个春天的翅膀
灵魂是一片叶子
阻止不了半地忧伤的流淌
直至春天又如梦醒来
开满结着愁怨的丁香
吟诵中自然会想起写诗的人,她便娓娓道来倾诉着过去,
“以前我认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网人,和你是老乡。他会写诗歌,是个大学老师,当时我刚离婚,心情可想而知很糟糕。那时我非常希望他能够教我写诗歌以此来排遣释怀。记得当时他在网上也给了我不少安慰和鼓励。”面对貌似沉重的话语,她咽了口唾液停顿了一下,稍许,便接着轻声讲下去,“但他就是不教。后来我只能看泰戈尔的诗集,从中也体会到了很多写诗歌的感悟。”心血来潮讲述的她还想继续,但顿觉夏木好半天没吭声,便停住了。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窗外传来阵阵鸡叫声。
“是不是如果我讲别的男人,你心里就不舒服?”芳菲试探着问。
他听完果断“嗯”了一声,双臂紧紧搂住怀里那娇小玲珑的身体,尔后就像芳菲真能插了双翅秒间飞了一样,继而双手盖在她的腹部后,又沉默了去。芳菲回身抚摸着他的脸颊,好心疼,“亲爱的,对不起,以后我不说别人了。”
按说他比自己的孩子大12岁,自己比他大不止12岁,既不可以有婚姻关系,又不能当着他的面随便谈其余异性,而他呢,随时都有可能与别女谈恋爱和自己说拜拜,想想隐约透露着不公平。正思索沉默间,随着脑筋的逐渐清醒,她迅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一下有什么新消息。
“我帮你升级一下手机。”夏木拿了过去。
不一会儿,又递了过来,芳菲一看,忍不住脱口而出满心欢喜地称赞着,“这么神奇?”原来他更换了屏保。过去是蓝幽幽的一座山,现在则是清新的情侣背影图——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依偎挽住伴侣的臂膀,而且在便签上多了几个字——“我在等待,一个有你的未来。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芳菲体会这几句话的含义,莫非这是他最想对自己说的话吗?于是红着脸,抓过夏木的手覆盖在了自己起伏的胸口上。
“以后,我该怎么办?”芳菲嘤嘤低语。
“将来,如果你找个能够结婚的正式男朋友,我不干涉。但如果,”夏木停顿了,似乎为难着下面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如果怎么样?”芳菲说话间又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嘴角处贴紧。
“如果你另外找了一个和我一样角色的男生,我会……我会……”他忽然说不下去,皱了一下眉头,嘴角抽dong了一下。
“会怎样?”
“生不如死。”说完闭上了眼睛摇着头,无助般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如此?”芳菲询问着,但却没有等到回答。
沉默了许久,芳菲继续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说不清楚,或许开始就有,但因812爆炸搞得大家总是人心惶惶,来不及整理沉淀思路。近几天,运河河畔居住几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你一提到别的异性,我,我怎么就这么难受又难过呢?甚至……”他皱起了眉头沉默。
“什么?”
“很想哭……毕竟第一次,已给了你。”他忽然侧转身,又一次紧紧抱住了芳菲。
芳菲摸着他的手面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是说现在的八零九零男孩都是出了名的风情浪子吗?不是说现在这年头处男处女之身都遭人嘲笑鄙夷、没人在乎没人珍惜吗?貌似也不尽然,不然他怎么会讲这些现出如此之意呢?
芳菲心疼感动之余安慰道,“亲爱的,我会为你留守的。而且,我有工作,有基本的生活来源,过去介绍的对象都嫌弃我领个儿子,连面都不见还谈什么嫁人?而且我有孩子,结不结婚显得不那么重要。况且,即使再婚了,也不能保证相互永远是对方内心的唯一呀?现在的人都那么浮躁跳跃,万一对方在婚内移情别恋了呢?唉,到时结婚离婚、离婚结婚,太麻烦,试想人生还能有几年的好活头呢?我不能把生命都白白浪费在这上啊。”她拍了拍夏木的手面,等内心豁然些后又继续,“反正我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所以对结婚的形式也不留意了。你以前说过,羡慕公交车上那个大姐过周游的生活。或许三年后孩子高考完,我也选择过漂的生活,你在哪儿,我就飘向哪儿,好不好?”
忽然,她又想起最恼人最没有把握的那个可能,“可万一将来有一天你在青岛工作后,有家庭了呢?”畅想到这里,芳菲摇头,“如果你结婚了,我们怎么办?”这次轮上无奈的芳菲重重叹了口气。
夏木从身后满怀愧疚地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双手紧攥芳菲的小手并盖在了她的小腹上,面颊深深埋在散开的长发间,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脖颈,努力嗅着散发自然气息的体香,那香味甜馨般的感觉,既有母亲身体上的一股子油味,又有玫瑰洗发水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夏木离不开如此气味的诱惑。
“亲爱的,我们不谈将来,只谈现在。还有,现在的女孩要么认钱,要么认高学历潜力股,要么富二代官二代,可我哪样也不占,所以反倒希望没有女孩子追,到时我们就会相爱一辈子。无论怎样,我们都相爱一辈子。”说完,他又乍紧乍勒着芳菲那曼妙紧致的身体,“可你说,你是怎么想起接受二十几岁男孩的?”
听了他的问话,芳菲想了想,贝齿轻启道,
“或许二十几岁的男孩身心单纯,没那么复杂吧?”片刻后,她又接着,“我过去营养不良,读大学时还没发育好身体,所以一直没有谈恋爱。几年后,被家人逼迫着结婚又被迅速离婚,清净了几年之后,我也还不知男女之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尤其x爱,搞不懂人们为何迷恋于此。或许过去正面教育多,总感觉那是可耻的,内心很排斥。”她又想了想,整理着大脑残存的碎片,“我总是有种不满足,尤其读大学时没有谈过恋爱的遗憾,还有面对失败的婚姻,我时常就会想——如果大学时找个同学结婚,两人都是做老师的,就永远不会离婚,毕竟教育口的人要文明得多。”
不知他听了之后感悟会如何,也不知究竟解释清楚没有这个话题,她接着说,“有时,一觉醒来常还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还停留在二十几岁的年月,还是风华正茂的大学时代。唉,也说服不了自己,如果不是大早晨就听到一声孩子喊‘妈’,我竟以为自己还躺在大学宿舍里。”叹了口气后,她又回归了主题,“应该是大学时候没谈恋爱惹来的一种遗憾,还有婚后被离婚造成的创伤吧,所以会对正值青春岁月的大男孩着迷。”芳菲现出无奈的神态。
“唉,这也不怪你,别自责。亲爱的。”他抚摸着芳菲的面颊,“或许,你是幼儿园阿姨,每天接触的都是小朋友,心态年轻也有关系吧。”芳菲听了苦笑了一下,微微点头。
许久,窗外听不到鸡叫,只有汽笛声声了。
“不如咱们关注一下新闻吧,我们要计划该何时撤离合适。”芳菲提示着。
于是夏木举起手机,芳菲搂着他的臂膀,依偎在一起共同关注着新闻。没想到新闻里到处都是捷报频传——先是火情已经被控制,还有700吨氰化钠已找到并押运回了河北。还听说总理要来爆炸现场勘查慰问,芳菲心里一惊,心中立即有种豪迈感。尤其总理对这次事故中牺牲了的消防员做出了总评,“英雄无编外!”芳菲看到这里潸然泪下,那么多的消防英雄终于可以魂安了,为此心结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咱明日可以回了?”芳菲征询着夏木的意见。
夏木点着头,“应该可以。”
“可明天预报有雨。”夏木补充着。
“那我们就先去塘沽住两天,那是离婚时分的旧房子。到时你可要整理收拾房间,别嫌乱。”开心之余,芳菲不忘打趣。
夏木听了眼睛闪亮,笑着点了点头,“老婆!没问题。”
“听说瑞湖公司被炸成一个湖,还说有建成主题公园之意。”夏木摇着头不可思议。“你说应该给湖起个什么名字呢?”芳菲问。夏木说,“就叫,吧12湖?”芳菲听了沉吟一会儿,“也叫英雄湖!”“对,英雄湖!”异口同声之余,芳菲的面色又灰暗起来,因为这几个字又与死难的烈士关联,心里不舒服。
两个小时早餐回来后,芳菲有些困了,被孩子踹到了地上一夜没怎么睡好,于是躺在夏木的床上有些犯困。此时,孩子忽然说,“妈,我要喝水。”芳菲听了没有犹豫,习惯性挣扎开半闭着的眼睛,努力坐起身。没想到趴在孩子床上为孩子讲题的夏木说,“别起了,我来。”于是,便迅速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此时,芳菲躺在那里,侧脸静静望着懂事的夏木,在这莫大的关怀中,她被从灵魂深处牵引着感动,致使胸口间起伏澎湃着。可他丝毫没有感知到芳菲的一切,依然给孩子严肃认真地讲题,依然戴着那副眼镜,略黑的皮肤闪着年轻的光泽……与图书馆时不一样的是他的上身赤裸。
同样在倾听着金鸡报晓、汽笛声声之时,转眼又迎来了吧月17号,他们计划着今天中午十一点前退掉房子。
乘着公交车向塘沽区方向而去,他与芳菲坐在一起,孩子为了方便看外界的景物,便独自坐在靠着窗户的一侧。经过东丽湖时,芳菲计划着,“赶海城被封,估计三月内别想回去。如这样,等孩子开学我也上班,就要住回塘沽住了。你呢,就住开发区吧,到时把钥匙给你一把。”夏木一听,扭头凝神着芳菲的面颊并拉住了她的手,芳菲脸红了,扭捏着不知说什么了。
最后,她又淡然道,“反正我不怎么会照顾人,有什么考虑不到的提出来,别憋在心里蔫着生气就好。”说这话,其实芳菲是想起了前男友曾经有的问题。
“哪有,够周全的了。”他喜出望外间,知足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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