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找到柳风包了三年的摊位,地上一张发旧到脏兮兮的白布上只有寥寥几只符咒、几两胆砂,还有一些材料,看着别人门庭若市,柳风摊位前人迹寥寥的样子,肖楠还真有点可怜这小子。
跟别的摊主不同,他不可以离开坊市,否则一定会被付豹派来的人盯上。
“这小子也够惨的了。”雪飘零叹了口气,然后便是眉飞色舞的问道:“老大,有没有感觉这小子很像你们当年啊,被人追的无家可归。”
“少扯蛋。”肖楠瞪了没心没肺的雪飘零一眼,还别说,除了太过落魄又穷了点儿之外,柳风还真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肖公子,你就是为了他来的?”雪飘零这时方才醒悟过来。
肖楠没有回答,他看到一个跟柳风年纪相差不多的青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储物戒,往摊位上一丢。
随后,肖楠很明显的发现柳风的双眼亮了一下,然后掏出几枚神石来递给了那青年,青年转身便走,兜帽压的很低,自始至终,肖楠都没看到青年长的什么样子?
肖楠想了想,偷偷的对雪飘零说道:“去,跟上那人,问问柳风从他手里弄的什么东西?”
雪飘零虽然不知道肖楠要干什么,但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远远的跟了上去。
肖楠走到一旁故作买东西的始终不离开柳风的摊位一左一右,过不多时,雪飘零跑了回来,对肖楠说道:“问清楚了,是游魂花和南巫枝。”
“游魂花、南巫枝?什么东西?”肖楠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他对丹药草方面只局限于普通修士的层次,除了一些知名的丹药和绝佳的药材,认识的材料真不多。
雪飘零就不一样了,来到圣域之后,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辨识药材上,雪飘零说道:“游魂花是聚魂之花。可以在不损害肉身的情况下帮助引导灵魂的;南巫枝是一种巫毒草,可制成多种丹药,不过就我所知,最有用的巫灵丹还有配置拔尸毒复生机的药贴。”
“巫灵丹取人灵魂折磨人用的。这小子不会是准备做一些给付家兄弟用吧?”雪飘零胡思乱想着,说完自己都笑了:“不可能,怎么可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楠听完蓦地一愣:“你说什么?拔尸毒复生机的药贴是什么?”
雪飘零答道:“那是一种配方。名为唤机散,用七十种药材配出来,不需要用火烧炼,不用成丹,但可以将几百年甚至几千、上万年的尸体的腐肉全数去掉,并把尸身变成刚死的一样……我靠,这小子不会要复活死了以后几百、几千年的肉尸吧。”
“肉尸?”肖楠听着心中一跳,问道:“你告诉我,如果死去的人被恢复肉身了,还有没有可以夺基?”
“没有。不对,有,有可能,有游魂花就成。”雪飘零说道:“死去很久的人肉尸中有腐气不能使灵魂重聚,就算夺基也不行,但如果用游魂花,将三魂聚起先行入住肉尸中就可以依靠灵魂牵引神源入驻,就可以夺基了。不过这不对啊,他想要夺基,随便找一个人杀了再夺就成了。这么麻烦干什么?”
肖楠听完,结合着妖洪带来的消息,以及那天风琪的表现,一幕幕接续起来。终于让陆尘恍然大悟:“我知道,因为他想要的肉身十分强大,所以必须复活死去很久的肉尸。”
“什么意思?”雪飘零挠了挠头,短暂的功夫,他的双眼也是一亮:“你是说柳风的爹娘还活着?对啊,柳大洪和舒楚楚都是神皇境。靠柳风根本不可以找到合适的神皇高手的肉身。不过他们如果之前就有准备应付这一天就不同了,只需要尽量保存一具强大的神皇境肉尸,依靠这种办法就可以在短时间内重新恢复修为。靠,这小子精的可以啊。”
“不是他精,是柳大洪够聪明。”肖楠心中有了主意。
一连三天,肖楠派雪飘零盯着柳风的动向,他自己每天正午都会回到埋骨洞一趟,而自从坊市发生了付豹一事之后,他便住在了拍卖行,很少回埋骨洞了,反正埋骨洞有通源神皇看着,他也不怕九云十八洞会偷袭。
连日来为了找到柳大洪,肖楠把摩驮岭的事忘在了脑后,而就在第三天的正午,他刚刚从埋骨洞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消息。
“苍蛮岭一千修士已到裂南山南面了,屠家老三屠杰带着三十六绝天大阵正在岭南驻扎,莫非妖洪说的是真的?苍蛮岭和九云十八洞同流合污了?”
拍卖行内,胡诌站在门口的位置望着南方一脸的凝重,紫奴、李健、勾魂公子、耀日、追月皆是低头思考着。
肖楠坐在殿内,脑子灵活的运转着,说不得他都觉得这件事开始按照妖洪的话一一应验了。
“摩驮岭有什么动静没有?”肖楠问道。
紫奴抬了下眼皮,回答道:“妖洪和林飞昨日便已经前来,你答应他们的三日之期,还有几个时辰就要给答复了,我派人一直盯着他们,看样子他们很着急。”
勾魂公子急道:“要我说别管是真是假,联手对付苍蛮岭算了,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李健思前想后,也说道:“唯今之计恐怕只能如此了,我等还需以裂南山的安危为重。”
肖楠没有答话,他看了看耀日、追月,两老已算拍卖行的常客,跟肖楠交情非浅,耀日笑道:“如果是苍蛮岭,我们可以帮忙,不过不保证能够斗的过屠家老大啊。”
屠家老大名为屠正,上位神皇境界,修为不低。
肖楠想了想,对胡诌说道:“那好吧,答应摩驮岭,先解燃眉之急,不过没有我的命令先不要跟苍蛮岭发生冲突,这件事太蹊跷了,苍蛮岭动了,九云十八洞为何没有风声。”
胡诌领命。转身走出了内殿,过不多时他带着五万神晶和云雷翼骨回到了内殿,别管怎么说,云雷双翅的最后一份材料算是凑齐了。肖楠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然后被告之,妖洪急于回去搬兵,筹备应对苍蛮岭和九云十八洞一事,急匆匆的离开了,仅留来的一句话。那就是让他等消息。
原本肖楠还不打算跟附近几个势力发生摩擦,但世事总是朝着不好的一面发展,正当肖楠因此而大为苦恼的时候,雪飘零的消息来了。
“柳风这小子今天没摆摊,我在他的住处呢,他好像凑齐材料了。”
肖楠拿着传音玉简,反复思量后,对胡诌说道:“胡大哥,你和紫奴四人调五百神帝,到裂南山南驻扎。防止苍蛮岭偷袭,只要对方不动,我们绝不可乱起争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耀日兄、追月兄,拍卖行就交给你们了,我有些事要办,等我回来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肖楠裹着黑影便出了内殿,来到坊市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柳风的影子。沿着坊市走到尽头,那一片开宽的地带中有着无数人工开凿出来的洞府,乃是胡诌为了这些来往频密的五湖四海修士住宿专门打造的洞府。
轻车熟路的找到柳风的洞府,远远的。只见雪飘零正朝着自己招手,纵身迎了过去,雪飘零指着柳风所在洞府说道:“在里面。”
幽深的洞府中,四团诡异的鬼火分别漂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中央一座直径达一米左右的法阵围住,法阵中央正摆放着一具腐烂的不成样子的肉尸。这具肉尸虽然用冰冻住,冒着丝丝的凉气,但还是有很多的地方出现了腐肉,脸部更是面目全非,浓重的尸气充斥着整个洞府。
柳风盘坐在阵前,双手连连挥动,随着祭起仙诀涌动出来的神力,其身边一株黑色的妖异之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数大周天之后,柳风打开了一只扁状的白玉瓷瓶,阴冷的魂灵之气从瓶中拥挤而出,围绕着那株妖异之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惨白色漩涡。
片刻之后,柳风已然满头大汗,从那张近乎痉挛般扭曲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在苦苦的支撑着。不过柳风没有放弃,他咬着牙单手掐住指诀维持着游魂花上的魂灵漩涡,右手拿着一团被神力包裹的粘乎乎的黑色药末使劲的捏成了粉碎,然后向那肉尸一撒。
黑色药末迅速的覆盖了肉尸,跟着肉尸神奇般的蠕动了起来,一块块腐烂的令人作呕,散发出腐臭气味的烂肉慢慢化成脓水,肌肉迅速的蠕动重新滋生出新的肌理,不出半炷香的时间,腐烂的肉尸竟然唤发出生命的气机、神力的光彩。
随后,柳风左手一挥,祭出一个怪异的指诀,游魂花飘到了肉尸之上,那团漩涡转速陡然变化,将四团鬼火全数吸入漩涡当中,并飞快的钻进肉尸头脑的眉心当中。
作完这一切,柳风翻身爬起,打开储物戒掏出一枚五色的神源屈指点射进肉尸的小腹当中。
“嗡!”
整个洞府摇晃了起来,天地元气在此一瞬间朝着那肉尸涌去,一个伟岸俊逸的中年男子虚影忽地从肉尸的眉心中跳出,幻化出法相来。
看到这虚影,柳风热泪盈眶的跪在了地上,喜极而泣道:“爹……”
那法相露出悲戚以及愤怒的神情,目光移至柳风身上又转化成满满的欣慰和关爱:“风儿,为父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柳风激动道:“爹,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孩儿幸不辱命,找到了爹当年留下的神皇肉身,助父亲夺基。”
柳大洪!
法相所化之人非是旁人,正是风清古殿之主,柳大洪神皇。
柳大洪赞许的点了点头,同样露出激动之色:“你做的很好,付钱对我柳家所作的事,为父会一一讨回来,风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柳风答道:“回父亲,孩儿那日离开,无依无靠,只能忍辱负重,逃到裂南山坊市,还好此地谷主胡诌不畏强权,在付豹手下将孩儿保下,孩儿为保这条命,给风清古殿丢脸了,请父亲责罚。”
简短的把逃亡后发生的种种道出之后,柳大洪摇头叹道:“你何罪之有,风清古殿已经不在了,你能保下这条命已是意外之喜,倒是为父没有想到,胡诌是一个如此光明磊落的人”
柳风说道:“父亲,以孩儿所见,胡诌未必就是裂南山的谷主,他的背后还有大人物。”
“哦?”柳大洪的神色为之一愕:“此言怎讲?”
柳风将那日肖楠召见他的事一说,柳大洪想了想说道:“胡诌身后之人,想必就是那匠神了,此人非友亦非敌,不需担心,待为父报了血仇,再带你去感谢他一番吧。”
柳风颇为忧郁的说道:“这具肉身只有中位神皇境,即使夺基成功也不是付钱恶贼的对手,父亲你难道不知道?”
柳大洪眼露恨色,说:“你娘死的凄惨,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便是同归于尽,为父也要让付钱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
柳风还待说些什么,被柳大洪挥手打断道:“无需多说,你帮为父护法。”
“是。”
先是满门被灭,跟着妻子惨死,柳大洪哀末大于心死,便是自己的儿子也劝不住他了。
正当柳大洪以神念之力控制肉尸坐起的时候,洞府中传来一道轻笑之声:“柳大洪道友且慢。”
“谁?”
两父子听到这声音,乍然一怔,柳风扭身看向洞口,难以置信的看着洞府门口处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柳大洪更是震惊连连,他虽然身亡,神源还在,竟然没有发现洞中还有别人。
“你是谁?”柳风问着,手中已经亮出法宝。
“柳风公子,这么快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肖楠从容的走进洞府中,不由分说,拂袖布下禁制阵法,将洞口封住。
其实肖楠早就到了,利用避影阵法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柳大洪父子的洞府,将二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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