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撑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下去,此时,腹部的痉挛依然未消,她从衣袖中抽出几根银针,扎了身上几个穴位,那痉挛的症状消减了很多。
她缓缓地挪动步子,来到衣柜旁边,开始收拾她的衣物。
手心一阵刺痛传来,她才发现手心上嫣红了一大片血迹,此时,血迹还有些未干,手中的衣服也被染上了血迹。
当时,她只管狠狠地攥进去,顾不得痛了,那掌心的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着。
她忍着痛,撒上了一层金创药,血止住了,也顾不得手中的血迹,一股脑儿将衣服塞进包袱之内。
收拾完包袱,她默默地看了看这她与林悦岚短暂几晚相聚相拥的寝房。
这里衣柜、案桌、几案、床幔、窗帘等的颜色样式以及画幅、挂屏等的风格味道,都与天衍落霞山庄兰沁院他们的寝房别无二致,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深深烙印伤了他们的喜好和品位,散发着他们身上的气息和味道。
林悦岚将他们在兰沁院生活的点滴细节以及美好记忆都在带进了这清照殿的房间,不止这寝房,还有书房,以及这殿外风景设计的整体风格也与兰沁院相似。
也许,离开她,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便是这些带给他温馨回忆的物件和风景吧。
她的眼眸被这些触目所及的物件深深刺痛,心如刀割。
这一次,是她主动离开他了,以一种不辞而别的方式,而且,她会去一个林悦岚永远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任眼泪漫过脸颊,转身离去。
不过,离去前,她还要去一个地方,有些事,她还需要弄明白。
她来到了圣女殿。
那圣女神像依然端庄清丽,千年来不曾变化,眼眸之中带着淡淡的忧思,仿佛是在等一个人。
与上一次和二长老玄真进入圣女殿一样,她一进入殿内,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远古浩瀚的力量,那股力量与自己的魂珠在共鸣。她走近那圣女神像旁边,那股共鸣的力量越发强大,那圣女神像周身开始出现红光,而她身上也开始红光大作。
这种情况很是奇异,加之,那一晚,她居然还梦见自己成为了圣女的那一个梦,她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她和圣女之间究竟有何渊源?
上一次,因为玄真长老在,她不好上前探寻究竟,这一次她要弄个明白。
她站立在那圣女像的旁边,细细观察,此时,她与那神像之间的红光更盛,那红光如云山雾罩一般将她们笼罩起来。
接着,似有一道强烈的力量从那圣女神像身上出来,那圣女神像有些微微颤动,不多时,那圣女口中冉冉吐出一枚小红珠出来。
司徒南芸大为惊讶,那小红珠竟然与她的魂珠一模一样。
她正要伸手接住那枚小魂珠,突然四长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都是那该死的煞魂,害我竟监守自盗将这个七彩流光九转纯阴古玉瓶带至了我的清心殿,也可惜了这古煞灵符,从此便作废了。”
这个时候撞见四长老可不太妙,她还不能让他知道魂珠的秘密。
她赶紧闪避了开去,躲进了大殿内的角落。
那角落里正好有一个一人高的棕色古瓶,古瓶中种植着一株开着淡蓝色小花,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植物。
她闻着那幽香,竟然有些发困起来,不知不觉,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眨巴几下,她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七星阁最顶上的一层阁楼中。
她转动思绪,想着在圣女殿没有碰到别的人,只有四长老。
真是冤家路窄,她又一次栽在了他的手中
四长老将她给关在了这里,定是担心她去破坏明日林悦岚迎娶圣女的典礼。她已将自己的包袱都带出来便是要逃离林悦岚的身边,他怎么可以看不到?还这半路杀出来,横生枝节,坏了她的大事
她由不得诅咒一声,“该死的四长老!固执!迂腐!”
骂了一通,心里的气还是没有消。
光是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起身查看了一下外面的玄铁之门,摇了摇,外面被人锁上了,银月剑没办法劈开,再透过七边形的小窗看向底下,却只见下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想伸出手去,被一道强力弹回。
她朝外面喊了喊,“喂,有人吗?救命!”
却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想在耳畔。
这种感觉与那一次在四长老的书房被困时如出一辙。
“糟了,定是又困在了那什么邪恶的斗转星移阵中,这该死的四长老!”
玄溟子完成了二长老玄真交待的课业任务,伸了伸小懒腰,离开书房去外面活动小身板,正好撞见四长老一脸容光焕发地走了过来。
“四长老,你身上的伤这么快便恢复了?”
“玄溟子,你师父呢?”
“在练功房打坐。”
一阵风吹来,玄溟子闻见四长老身上一股断魂花的香味,醒了醒鼻子,“四长老,你从圣女殿过来?”
“嗯。”四长老点了点头,“将那个古玉瓶完璧归赵。”
玄溟子见四长老今日难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又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对着他向着练功室走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看来,四长老今日心情很好,遇到什么喜事了?”
林悦岚从房中失魂落魄地走开后,心情难掩悲痛,他来到了揽月亭,那里摆放着玄一玄二兄弟酿造的几坛胭脂醉。
他解开酒坛,猛灌进了一大口酒,一口酒还不过瘾,他对着酒坛咕隆咕隆地全倒进了自己的嘴中。
他猛咳了几声,又端起另一坛酒,一连灌了三四大坛酒,他才罢手。
那酒劲扑了上来,他有些醉眼迷蒙了,仰面长笑起来。
“哈,芸儿,我终是要失去了你了……”
夜晚将近亥时时分,玄溟子提着一盏灯往至清亭走去。
他与司徒南芸约好了亥时时分在至清亭见面,他已偷来了他师父的令牌,然后打算送她去境灵域的守山,暂时躲避林悦岚。
左等右等,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仍不见了司徒南芸过来,他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难道南芸姐姐变卦了?”
他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实在等不下去了,便朝着林悦岚的清照殿而去。
见玄一玄二兄弟恹恹地依靠着大殿门框,玄溟子稚嫩的眉头一皱,“玄一玄二,你们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难不成你们圣王没有回来?”
“圣王和司徒姑娘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都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玄一不解地摇头道。
“啊?怎么会这样?”玄溟子有些惊讶,“难道他们吵架了?”
“吵架?“玄一有些懵,“他们不会吵架吧?”
“不过,我当时倒看见圣王脸色有些不好的样子,难不成他们真的吵架了?”玄二骚了搔头道。
几人正说到着,林悦岚脚步踉跄地出现了,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向着几人扑卷而来。
“圣王?”玄一玄二赶紧搀扶住了他,“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这是胭脂醉的味道,您去了揽月亭?”玄一道。
林悦岚任由着玄一搀扶身子,没有答话,倒是将目光看向杵在一旁一脸苦大愁深样子的玄溟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林世子,你明日便要成亲了,我有些担心你难受,遂过来看看你。”玄溟子道。
“收起你的假惺惺,要来看我,用得着三更半夜的时候?”林悦岚人虽然有些醉了,但头脑清醒得很,一个冷眸看向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做贼心虚?”
“没……没有,天地良心,我也是刚想这里来看看你。”玄溟子赶紧解释,“你喝了那么多酒,难道和芸儿姐姐吵架了?”
玄溟子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两人吵架,意味着他的南芸姐姐没有食言,一切按计划进行。
林悦岚没有理他,径直往内殿走去。
“南芸姐姐这个时候还没回,她去哪里了?”玄溟子低声嘀咕着。
林悦岚在前面听到了他嘀咕的话,猛一激灵,顿住步子,嗫嚅着,“芸儿,不在了?”
他一个冰光扫向身边的玄一玄二兄弟,“芸儿去哪了?”
玄一玄二被这目光逼得打了个哆嗦,“芸儿姑娘好像是从中午时分便不见了人。”
林悦岚神色骤变,“糟了,芸儿她……”
“她定是离开这里了……”他伤惶着道。
看着林悦岚眸中无法掩饰的悲伤,玄溟子的心情很是复杂,心里歉意地道:“对不起了,圣王。”
同时,他又隐隐地担心司徒南芸起来,“南芸姐姐,你在哪里?可不要出事啊!”
可夜色茫茫,他要到哪里去寻司徒南芸?
他内心苦闷着,又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踱着步子回到了清界殿。
回到清界殿,他的脑中闪现出白天见到四长老那满面春风的神色,心里嘀咕着,“莫不是四长老将南芸姐姐给关了起来?不过,他伤势还未好,单打独斗不是南芸姐姐的对手……”
思索着,迎面差点与二长老玄真撞了个满怀,玄溟子被逮个正着,有些心虚地道:“呃,师父……”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玄真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去见圣王了,他明日要娶圣女了,有些担心他,所以去看他了。”玄溟子道。
“这不是你小孩子要管的事,赶紧回房睡觉去。”玄真训斥道。
“嗯。”玄溟子答应着,回头看了一眼玄真,“对了,今日四长老来找师父做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明日选拔圣女和圣王迎娶圣女之事。”玄真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师父这么晚了,要去哪?”玄溟子回头问道。
“就在这院中走走,赶紧休息去吧。”玄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见他师父掩身进了夜色深深中,玄溟子微皱着眉头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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