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纷乱嘈杂。
比起在入口那边的严密巡守的场景,万毒窟深处炊烟袅袅,热闹至极。
喷火术那边围聚的人反而是最少的,踩钢刃,踏钢索的特技表演的围观人群也渐渐被那边比虫的蛊师吸引过去。
“开庄了开庄了啊,押多赚多……”
蚩梦脸上蒙着纱巾,抱着女帝的胳膊悄声道:“在以前,比虫是一件盛事,大家都会准备很久才开始比试,而且我老爸还规定了点到为止的规矩……到了毒王八现在,比虫已经成为了赌局的一种,稍有不慎就有虫死命陨的下场……”
话音刚落,那边人群就响起哄闹声,从李璟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人群中央左边的男子捧起一条蜈蚣轻吻。
“好样的!”
而右边那位和他比虫的蛊师,已经面色发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帝冷冷的看了眼哄笑的人群:“如此野蛮行径,又能选出什么好蛊师出来。”
李璟却并未答她的话,只是眯眼看着几个戴着黑巾的蒙面护卫悄无声息的将死去蛊师的尸体抬走,而围观人群也像似早就见怪不怪了一般对此熟视无睹,热热闹闹的继续进行着下一轮比试。
李璟皱了皱眉,看着飞在几人前面的流踪蛊缓缓的抖着翅膀引着他们。
蚩笠到底要准备多少兵神。
就在这时,前面的流踪蛊却突然加速,翅膀快速抖动,眼见就要冲进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蚩梦松开女帝的手,吃惊的追了上去。
“快!他就在附近!”
李璟飞速的打量了一眼周围,与女帝紧紧的跟在蚩梦后面。
流踪蛊丝毫不顾及主人的感受,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差点就丢了踪迹。
蚩梦死死的跟在后面,额头处渗出细汗。
李璟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注意着前面蚩梦的情况。
几人就这样跟着流踪蛊的指引,来到一排排偏僻的茅草屋前,方才在万毒窟正中央的热闹场景也逐渐消散,这里连人影都极为罕见。
蚩梦喘着气,走到在原地不停转着圈的流踪蛊面前,稍稍愣了会神。
李璟跟过去,打量着这里的环境,问道:“它怎么不继续走了?”
蚩梦目光有些复杂,沉默的将流踪蛊装进葫芦。
“他的蛊被解开了……”
李璟双眸微冷,将剑匣掷在地上,看向女帝:“有埋伏?”
女帝双手环在胸前,淡淡摇头:“周围没有别人的气息。”
蚩梦沉默了一会,朝着茅草屋深处走过去。
“这里以前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应该有什么线索……”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跟了过去。
蚩梦推开一间茅草屋,却只见房内不落一物,灰尘遍地。
李璟皱眉在脸前扬了扬飞出来的尘土,探头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眼。
“会不会不是这间?”
蚩梦也有些茫然:“这里以前小时候是储物间,平时没什么人来才偷偷跑到这边来玩的,其他屋子都是后面才建起来的,应该是这间屋子呀!”
李璟摸着下巴想了想,看着这屋子慢慢的向后退,才发现这屋子左边有淡淡的被烧毁的痕迹。
“这里以前着过火?”
蚩梦点点头:“以前有过一次被雷击中过,后来我老爸认为把物资储存在这里不太安全,就换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这里才闲置下来。”
李璟朝屋子的左边走过去,慢慢在墙上打量着,然后停留在墙上中间的一处。
“过来看看这里。”
蚩梦和女帝好奇的走过来,看着李璟从墙上慢慢抽出一块木头,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素白的纸条。
“虺王无碍,速离。”
和地下工作者传递信息一样……
李璟无语,也不知道尤川知不知道单凭蚩梦自己能不能找到这纸条……
这么说……
李璟向身后看了眼。
他一直跟着我们?
蚩梦咬牙切齿:“这个小王八,肯定晓得我老爸在哪里,就是不想给我说!”
女帝看着李璟奇怪的神色:“你有什么想法。”
李璟想了想,对蚩梦道:“虺王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事,但肯定被毒公软禁起来了,得想办法让这个尤川与我们见一面。”
蚩梦咬着嘴唇,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老爸被关着,其他叔叔伯伯也失踪了,万毒窟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一定要把我老爸救出来!”
李璟沉声:“你别急,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少这么会,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切莫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
蚩梦瘪着嘴,将手别在身后:“我……”
这时候,人影落地的声音轻微响起,李璟瞬间浑身紧绷。
女帝将他的手按住,淡淡道:“自己人。”
侯卿将一个着花纹苗疆衣裳的昏迷男子扔在地上,脸色严肃。
“我想,我们这是落进别人的大网了。”
李璟走过去,将地上的男子脑袋抬起,看见了他脸上的血红花纹。
“死了?”
侯卿点点头,扫了眼蚩梦手上的小纸条:“自尽的,那蛊瞬间在他体内自爆,我拦不住。”
毒公怎么会知道……
李璟面目凝重,看着女帝。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商量。”
就在这时,一声梆子声在远处响起,女帝瞬间转头看向茅草屋外边。
无数脚步声错乱无序,刀剑甲叶相击打的碰撞声响起,然后就是弓箭拉满的紧绷声。
身着紫红相间衣裳的白发青年领着一个连体婴从前面的茅草屋间走过来。
“尤!川!”
蚩梦咬着牙,声音里带着气愤。
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蚩梦,尤川的目光从侯卿和女帝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李璟身上。
“奉毒公之命,特来迎接殿下。”
李璟眉头一挑,扫了眼四面无数的弓箭手。
“你们万毒窟,都是这么迎接人的?”
尤川面色平静:“情况特殊,请殿下谅解。”
蚩梦脸色惊讶又犹疑。
“殿下?”
李璟并不理会尤川,脑中快速想着其中原因。
“别理他,蚩笠脑抽了。”
就听见那边的连体婴嘿嘿一笑,一大一小两个头同时一偏,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蚩梦姐姐,侯卿叔叔,你们好……”
侯卿用骨笛拍着手,皱着眉:“你们俩怎么越来越丑了?”
“鬼蝠子,花头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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