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她了。
这种在心中近乎失落的呢喃很不应该。
阿粒在原地转了个圈慌乱地在周围的树林中寻找男人的身影,有一瞬间甚至想立刻拔腿往回跑。
但是她硬生生把自己克制住了。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森林边拿起自己的背包抱在怀里,告诉自己要冷静。
此时回想起来男人的一举一动却是是要让她走的。从他比划着和她说“明天”,到他给自己的背包里装起了肉干,甚至是今天中午时不愿吃她包里的肉干而是从旁边揪来叶子吃,那时她还以为那种树叶很好吃,她还拽来一片放到了嘴里,有些涩涩的又有些清凉,类似薄荷。她不知道薄荷长什么样子,但生吃薄荷的味道,并不算好。还有一些事情,比如他一路上没少绕来绕去,原先她以为男人是记挂着她的脚上而专挑些好走的路,现在想来不过是怕自己顺着原路返回山洞罢了。
这时候她若贸然回去是不理智的。
男人这些行为已经明确地表示出了他是不愿意她回去的,也不愿意继续收留她。
况且她迟早要离开,本来她就打算等到脚上好了之后便动身,现在也不过是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可是她还是有一些想不懂,男人是为什么忽然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因为她不和他上床吗?
虽然他自知误解了她,也不强迫她,但是她拒绝的话就只能离开吗?
是这样吗?她想不明白。
知道男人铁定是不会回来寻自己了,但是阿粒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点儿侥幸,或许男人只是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她也知道自己总喜欢多想,那么这一切都可能是她自己脑袋里的“多想”,所以便靠在树干上抱着背包等着。等到天黑,那一丝侥幸也被磨没了。
不再需要思索男人到底想要什么,不再需要思索有关孩子,有关离开,有关任何关于男人的事情。就像她刚到这片森林时一样,只需要去想如何离开。
明明应该轻松的……
偏偏就是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如今需要认真考虑的是在出去之前如何生存下去。
太阳已经埋到了森林后面,她也应该寻一处落脚的地方了。森林里自然是不可以的,但是这边的河岸边,大石头比小溪边还要多还要大。
有一处倒是十分合适。
也是两块儿石头搭在一起,不过一高一低,高的那块儿搭在低的上面,形成了天然的屋顶。这屋顶有点低,阿粒蜷曲着身子才能钻的下去,四肢都无法伸开,更不用说躺下了。她不敢吃东西,不敢喝水,一是怕晚上肚子里有了东西晚上会憋不出出去排泄,夜黑无火,她不敢;二是食物终归是有限的,她需要节省。
之前在山洞里,即便是晚上洞口的营火依然会亮着,如今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森林里安静起来真是可怕,仿佛万物死寂,无风的夜晚,耳边只有淙淙流水。
阿粒提心吊胆抱作一团,也不敢睡过去,就怕有野兽。
在洞里的时候,她曾经指着洞外的营火问男人,为什么在白天也要在洞口燃营火,男人告诉她,为了防野兽。而现在一团火光不止为了防野兽,也是为了在夜晚的时候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支持。
黑暗最易打败人,她不想在自己还没走出去的时候就变成个疯子。
第二天一早,一晚未休息的阿粒便打算暂时停下寻找出路的脚步,先试着生一生火才是现在最紧要的。
虽然钻木取火并不容易,但她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在林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块不太厚的小木片,木片还有些潮湿,她便把它放在太阳下晒着。树枝河岸有很多已经干透了的,她也就毫不费劲地挑出了一根比较圆滑的,又另外捡了一些回来当柴火。另外好像还需要一些火引子,她又寻了一块儿木头,用一块儿扁平的石头顺着木头的纹路刮出了不少木屑。
她不知道这些做火引子的木屑到底需要多少,所以她弄了很多。怕风把她辛辛苦苦磨出来的木屑吹走,她还刻意用石块儿围了个圈出来,把木屑放在里面,盖上了块儿大石头。
之后,她开始打磨自己捡来的树枝,毕竟是天然生长的,再圆滑也是有些枝枝弯弯,另外树皮也很粗糙,这样等到真得上手磨起来估计还没等钻出火来,她的手就要废了。
做完这些,冒了一身汗的阿粒才想起来昨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洗澡吗?
正好忙活一上午,如今太阳高照,河水已经不是那么冰凉。
阿粒先把自己衣服洗了洗,晒在石头上,这些衣服虽然破烂总比不穿好,她又没处弄兽皮,这才自己小心地下水。也不敢走太远,只在岸边刚刚没过膝盖的地方简单地撩起水来擦拭身体。这山中的水看起来清浅,实际上不知道有多深。
将自己洗得一身清爽,她终于摆脱了最近总萦绕在她身边的那股酸臭的味道,人清新了起来,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轻松了一些。
木板和衣服都还没有晒干,她本想躺在被晒得温热的石头上小小休息一些,想了想还是先拿过来自己的背包检查。
她的手机还在,之前拿到背包的时候她打开看过,依旧是没有信号的。虽然一直关着机,但是好歹过去了这么久,她不知道那些电量还能不能支撑着手机正常开机。所以拿背包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开机,屏幕亮了那一瞬间,她松了口气。
依旧是没有信号的,不过她也并不觉得失望,关了手机重新把它放回去了。
她的那些简单的化妆品,她的矿泉水瓶,她剩下的几个小面包都还在。还有男人给她的十几块肉干,这些食物她省着点吃,撑个一周不是问题。
她还有些诧异地发现,男人偷偷地在她的背包里塞了一些草药,都是新鲜的,并不是每次男人拿进来的那样一团草泥状,这让她一时没认出来,不过味道很熟悉,是她每日敷脚用的。那个数量她估摸着能用两次,多了她的背包里也放不下。
男人能帮她至此已经很好了,她是个陌生人,他还给予照顾和帮助,虽然他可能对她存了什么心思,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她猜如果没有昨天那一出,那想要一直留到她的脚伤好男人也是不会拒绝的。
药草放进嘴里咀嚼的味道她实在不敢恭维,又苦又涩,让她好一阵恶心。甚至连吃点东西的胃口都没了。
敷好脚,她重新躺回了石头上晒着太阳休息,昨天晚上不敢休息又忙了一上午,是以现在阿粒是真的疲惫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她的衣服已经晒干了。
等到木片儿也被晒得干透之后,阿粒便开始她的取火的试验。
她没有钻木取火的经验,也只是偶尔翻到过类似的教学,却没怎么记。依着模糊的记忆,她用较锋利的石块儿在木片儿上弄了个洞出来,这个过程并不容易,首先要磨得足够深,其次要大小适中,太大一会儿钻的时候木头之间不会产生摩擦,太小树枝又塞不进去。
那些木屑被她揉成了鸟巢的形状,第一次她不敢浪费,便只揉了一小团,想着一会儿不够再加。
她搓了搓手掌,开始了。
钻木取火比她想象中还要难。
如果一不小心钻偏了便要从头开始,尝试了一下午,钻木头的孔一共打了四个后木片儿终于在天色有些暗下来的时候冒起了烟。
太好了!她继续磨着手中的木棍,一直等到木片儿上出现了小小的火星时才敢放心地停手。她小心翼翼拿过做好的火引子垫在上面,整个人爬下去从侧面吹气,终于是把火生了起来。虽然手心很疼很烫,但她还是很欣喜。
如此一来,天倒是彻底黑了起来,这一小丛火光倒显得十分显眼了。有火就方便多了,以后她还可以用火烧水,不过现在她没有合适的容器,只能再说了。
有火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她不不需要太害怕黑暗,在就着水吃了一块儿肉干之后,她把火生的旺了一些,又多捡了写木头回来方便半夜起来填火之后,她才放心地躲到石头底下休息。
只是她依旧只能抱着膝盖坐着,连睡觉都得保持这个姿势,虽然很别扭,晚上总也要起来填些柴火防止火源断了,但她对自己能做到这样也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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