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拍了拍手指的细屑,说道:“太明显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出什么大事了呢。笔神阁 www.bishenge。com和别的新娘子比呀,你的脸,当真是不好看。说吧,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堵得慌。”她的表情非常落寞,双眼完全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有今天。”小白掩嘴一笑,换来林文娟一记白眼,也不再玩笑了,认真说道:“陈珩虽然家境不太好,但是学问好,有你爹的助力,指不定能在大试上得了什么封赏呢,就算他有个什么都要管的亲娘,可是和他过日子的,不还是你吗,愿意听老太太啰嗦就听两句,不愿意听谁还能把你怎么着啊?再说你娘也没真把你养成个娇小姐,要是你担心这个,趁早和你娘说推了这门亲事。”
这番话其实将林文娟心里的不安都说透了,两个人过日子其实与旁人无关,即便陈珩将来真的大有作为,只要有她爹在,陈珩也不敢负她,毕竟林家对他是有恩的。
可林文娟却不觉得贴心,反而认为自己也太好猜了,亦或者是连小白都瞧明白她的顾虑,看来外人没有不知道的了,把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才是最可悲的,遮也遮不住,“你倒是什么都看的开。”
小白十分理解林文娟此刻的感受,毕竟女子成婚是大事,是要进入一个全新的家族,遵守全新的规则,而她这位好友平日里做事风风火火,但其实和他哥哥是相反的性子,没什么大主意,等别人替她做了安排,她会惶恐不安,就像现在一样,像个小孩子,手足无措,“别担心,陈珩做了选择,便不会反悔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娘还担心他立场不坚定呢,不过也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被我牵着走的,我真害怕,万一哪一天他后悔了怎么办?”
小白无奈的笑了笑,“这一年你真的是变了,这么傻的问题你都问得出来?看来你是真的觉得他将来一定是能飞黄腾达了。别担心,他没那胆子。陈珩的性子虽说懦弱了些,但毕竟是读书人,懂礼的。”
林文娟看着小白清澈见底的双眸,不见一点儿别样情绪,知道她最是明白,反而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但她还是不解,既然小白什么都明白,当初怎么会生气?会有一整年的时间躲着自己呢?
小白瞧着林文娟的眼神闪了闪,知道有些问题是一定要有答案才能让人安心的,“都说了我没生气,你我也算是认识了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别人不清楚,你和你哥哥,应该是最清楚的呀。”
“可陈珩毕竟是违背了你们的承诺啊。”
“都是误会。”小白笑了,“哪儿的什么承诺?你和他不都说了吗?都是误会。”
“可他还说过,他是真的喜欢你呢。”
“照着他的逻辑,我也挺喜欢你哥哥的。”
“真是讨厌。”林文娟白了她一眼。
“反倒是老夫人,看的最清楚,文娟,我们都错了。让长辈为我们担心是我们的错,对彼此这样不宽容不谅解也是我们的错。你能有个好归宿,我打心底祝福你,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陈珩,我都祝福你,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小白眼睛酸涩,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呀转呀。
林文娟听完这番话,心里那点儿纠结也算是被解开了,她总算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无非就是她认为自己对小白很好,而且也有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到了关键时刻,小白竟然为了一个认识短短几个月的陈珩生自己的气,她有些吃味罢了。“我娘说了,是我小心眼儿,让我下次一定要带你回家。”她也有些想哭,但想到俩人哭哭啼啼的场景,她觉得有些好笑。急忙转了话题。
反正小白该说的话都说了,二人之间的关系,这算重新开始吧。
听了大半个时辰的唠叨,小白总算在林文娟支离破碎的言语中抓到了重点:陈珩听了林文娟的话去林家提亲了,但那副穷酸的样子实在是丢人,简直把林家这些年对外的威严形象一下子打破了,还踩在脚下狠狠的搓了两把。
林张氏却是有些在乎这些的,却意外没有多言,虽说陈珩的表现一般,但终究是没有让她太过失望。可林文娟心里却别扭了起来,不知道是高兴母亲处处为她着想,还想难过陈珩太过绵软没什么骨气。
阿和领了林张氏的吩咐把她关在寝室,不就是为了让她有些姑娘家的矜持嘛?可是她怎么能乖乖的等在那里?结果偷跑到偏厅就听见陈珩带着哭腔在那儿说着自己身世的凄苦,家中老母如何如何,家中老母如何如何,家中老母如何如何。
“三句话不离亲娘,我真的要疯了!”林文娟抚额长叹。
陈珩幼年丧父,是羸弱的娘亲一手带大的,他的娘亲没有念过书,但却是极其看重读书人的秉性操守的,也颇有些孟母三迁的意思,为了陈珩能有个良好的读书环境,愣是一路从东边搬到了靠近学府的西边。陈珩非常能体恤母亲的不易,在太学的时候就名列榜首,考到了惠城学府仍旧是名列前茅。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因为有才的学子实在是太多了,也只是潜心学习,从来不妄自菲薄。
小白知道,林文娟也最欣赏陈珩这一点。
但是陈珩实在是太敬重他的母亲了,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每日里的饭食都要母亲决定来吃什么,吃错了母亲会生气,不敢有丝毫忤逆之意的性子,林文娟这个在开明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姑娘实在是无法理解。
估计林张氏也听出来点别的意思,便问了陈珩一些成亲后若是她犯了小错,陈母要拿着规矩教训她他该怎么办之类的,类似让他在母亲和媳妇之间做选择的问题。陈珩倒是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媳妇要自己疼,说了一句让她们都挺高兴的话。
“自然是要先顾忌文娟的,毕竟她是我娘子。”
说到这儿,林文娟红了脸,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笑道:“我娘也好像放心了,可是。。。”小白瞧着她的笑脸一下子就转变成了一张怒不可遏的表情,心想那傻子陈珩一定又说了什么傻话吧。
果然,陈珩的下一句话说的是:“我娘说了,反正她与我的母子情分不会因为儿媳生分的。”
林张氏听完这句话就匆匆抬手让他不要继续说了。并给出了三个条件:首先肯定是先顾忌了陈母的面子,说学习不易,眼看他也要从学府毕业了,这次年中考核要拿六十六根木簪,正好也让大家看看他的本事,不然一定会有好事之人说出些门户不对的流言的。其次便是聘礼,她也不难为他家家境贫寒,只要六十六抬便足以,这可是大户人家聘礼的一般,也算是照顾他了吧。最后一个条件便是定下一纸约定,若是日后文娟受了委屈要走,陈珩要答应合离不得有异议,若是有了孩子,孩子也归了文娟所有。
陈珩听完这三个条件,居然没有怀疑是张氏在故意为难他,反而是宽了张氏的心,说木簪的事情没有问题,就是那聘礼需要回去和母亲商量,那张协议的事情半句没有再提。
林文娟喝了口水,叹气道:“我娘说,等有了结果,就叫媒人来提亲,陈珩那个呆子,还千恩万谢了一番。”
小白续了水,不禁笑道:“既然都定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陈珩的学问可是没问题的,难不成你担心他娘凑不出那六十六抬嫁妆吗?放心好了,对他娘亲而言,只有两件事儿算是大事儿,一是陈珩的学业,而是陈珩娶媳妇的聘礼。”
“我娘怎么会要他家的东西!”
这意思,便是林府要一力承担了,小白微微叹了口气,若不是县长十分看重读书人,这门亲事,不会明里暗里都叫陈家占尽便宜,但是有了那一纸约定,文娟日后应该会少受些委屈吧。
“那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以为我会欣喜若狂,可为什么我觉得心里空空的呢?”
这个问题,小白没有办法回答,她只希望,不管是林文娟,还是陈珩,都不要后悔才好。
在临行前,小白拉住了林文娟的手,说了几句贴心话,“撇开咱们多年姐妹情不说,如果你真的喜欢陈珩,看重了他的德行操守,就该坚定了信念,不能让旁人的话左右了自己的心意。”
林文娟又红了眼睛,可她还是觉得堵得慌,他们三个人,有谁是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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