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剪红线[快穿] 第285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6)

    测试广告1骏马缓缓跨过草原,  太阳升的有些刺眼时,齐语白看到了那片湛蓝的湖泊,远接着雪山,  蓝的剔透,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美好的让人屏住了呼吸。笔言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雪山湖。”齐语白喃喃道。

    宫中流水倒也清澈,花草树木皆有,  可那些不过人工打造,又怎么比得上此处天造地设。

    沈醇拉住马缰下马,将他抱了下来道“此处湖水皆是雪山上的雪水融汇,  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比之宫中如何?”

    “水天一色之景,  宫中不能比。”齐语白回头远眺,  王帐远在山坡,  小的如同指甲大小。

    想来他当初在王帐处观到的一片蓝色就是这片雪山湖。

    “来。”沈醇松开马缰握住了他的手下了山坡。

    齐语白随行,  看着被丢在原地的马道“马不栓起来么?”

    “它不会乱跑的。”沈醇笑道。

    踏云低头吃草,踢踏两步消失在了山坡头上,  疾跑之声传来,  齐语白隐隐听闻,见沈醇神色淡定,  不再过问。

    靠近湖水,  隐隐可见其上还未彻底融化的碎冰,  在上面交错成一片片的白,水接远山,映蓝空,就好像天空接到水面一样,清风吹拂,  带来些许凉气,让人神清气爽。

    在这样的美景前是很难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的。

    他正看的出神,蓦然见湖面上一块什么东西飞过,贴着湖面连跳了很多下,然后沉了下去。

    齐语白转头,却见男人的手上抛着一块扁平的石头“刚才那是什么?”

    “没打过水漂?”沈醇将石头捏在手上,测量着角度,甩出去时石头在湖面上不断跳跃,溅起一朵朵浪花,然后消失不见,“三十二次。”

    “它如何能在湖面上跳那么多次?”齐语白观他唇边扬起的笑意,只觉得放松自在,竟有些贪看。

    “不知道,大家都这么玩。”沈醇弯腰捡起了一枚扁平的石头递给了他道,“想试试么?”

    齐语白伸手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却已被握住手,那枚微凉的石头置于掌心“我不会。”

    “我教你,”沈醇走到他的身侧握住他的手道,“石头要选这种扁平的,跟水面尽量贴平,扔的速度要快,这样次数会更多。”

    齐语白抬手,随他的力道将石头扔了出去,石头贴水面,他心中默数,却不过十几下就沉了下去。

    “学的不错。”沈醇松开了他的手道,“这次自己试试。”

    他又递过来一枚石头,齐语白有心拒绝,对上他的目光示意还是接了过来。

    这天底下教王后打水漂的大王,约莫也就这一个了。

    宫中处处循规蹈矩,说是习惯,其实若有机会,他大概也想像他一样骑马射箭,随意自在。

    齐语白将石头扔了出去,却听咚的一声,石头直接沉底。

    耳边一声轻笑,他脸颊微烫,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他虽侧开了脸,却难掩肩膀抖动和唇边的笑意。

    可恶!

    沈醇好容易忍住了笑,回头正色道“第一次上手,难免生疏,再试一次。”

    齐语白轻轻抿唇,看着他十分正色的脸道“妾身是女子,怎能做此不雅之举?”

    “现在才想起来,迟了。”沈醇抛着石子笑道。

    齐语白语结。

    “我不笑你了,你扔着玩,不必在意打了几个水漂。”沈醇将石子递了过去道。

    “有何意义?”齐语白接过问道。

    “开心就好,何必图它有什么意义。”沈醇笑道。

    齐语白抬手,将石子丢进了湖中,咚的一声,剔透的水花轻溅,确实无甚意义,却好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了进去。

    他丢一颗,沈醇给他递一颗,虽不是什么大动作,身旁人的脸颊上却腾起了红晕。

    “好了。”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

    “怎么了?”齐语白呼吸微重问道。

    “再玩就要出汗了,出汗了吹风最容易着凉。”沈醇从怀里抽出了布巾,到湖边打湿,置于掌心中片刻擦着他手上的泥土。

    掌心布巾微凉,远没有想象中的冰冷,齐语白看着他认真擦拭的动作轻轻抿了一下唇“好了,这湖中有什么?”

    心跳的厉害,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玩的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沈醇在他抽手时擦拭着自己的手,然后将脏的那一面叠起来,以内力烘干后揣进了怀里“有鱼。”

    “这么冷的水里也有鱼?”齐语白惊讶道。

    “冷水鱼,冰层下没有那么冷。”沈醇沉吟道,“想抓么?”

    “要如何做?”齐语白问道。

    宫中锦鲤游鱼咫尺可见,这么大的湖,大概只能磨时间钓了。

    “等一下。”沈醇曲指置于唇边,吹出了一声哨声,那哨声几可穿云霄。

    齐语白疑惑时,却听马蹄声从远方狂奔而来,转头看向,之前不知道跑去何处的骏马已然到了近前,扬了扬鬃毛停下。

    沈醇摸了摸马颈,从旁边挂着的地方取出了一个小包,取下了两根棍后拍了一下马臀,踏云又跑到了远方。

    齐语白见其消失的速度,终于知道踏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之前那样的速度真是委屈这匹好马了。

    沈醇将包裹中的东西抛到了水面,无数小颗粒随水面静静漂浮。

    “这是什么?”齐语白看着他的举动道。

    “鱼食。”沈醇将包裹展给他看。

    其中放着不太规则的小颗粒,隐约可闻土腥味“什么东西做的?”

    “蚯蚓。”沈醇说道。

    齐语白伸出打算去碰的手顿时收了回去“然后要怎么做?”

    沈醇将小包裹放在一旁,摆动着两根棍子拼接在了一起,在其上附带了打磨好的尖端,靠近了水域。

    齐语白跟上,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看着那轻轻漂浮的鱼食,隐隐可见漂浮过来的黑影。

    是鱼。

    齐语白屏住呼吸,在那鱼探头时,沈醇手中的棍子已经刺了下去,齐语白正想说刺偏了,然对方抬手时那条鱼已然串在了棍子上摇头摆尾。

    “怎么会?”齐语白惊讶道。

    沈醇将鱼取了下来,以草环挂住笑道“想自己试试么?”

    “不必了。”齐语白拒绝道。

    那鱼体长有一臂,他刺中了还好,刺不中绝对要被他笑。

    “也罢,这条鱼够你吃两顿了。”沈醇掂量着道。

    “你为我抓的?”齐语白惊讶道。

    “你不是吃不惯牛羊肉。”沈醇笑道,“鱼肉膻味淡,没有那么腻,煮汤和吃肉都不错。”

    “也没有那么挑剔。”齐语白道,“不必只给我一人。”

    “他们都吃不惯鱼肉,觉得味淡刺多。”沈醇笑道,“只能劳烦王后了。”

    齐语白轻应道“嗯。”

    只不过这么一条估计得吃上三天。

    “嗯。”沈醇将鱼递到了他的面前,齐语白有些疑惑,下意识接过,顿时弯腰几乎将鱼摔在地上,一时看向了沈醇的手臂。

    对方拎的轻松,他还以为极轻,没想到这么重。

    沈醇抿住了唇边笑意,免得又让王后生气,他在湖边清洗着手,齐语白站在原地两首手拎着摇头摆尾的鱼怀疑人生。

    见沈醇起身,连忙站的笔直,两手拎紧了,却见沈醇单手提了过去。

    “不重么?”齐语白实在没忍住问道。

    “轻的很。”沈醇朝他伸出了手道,“回去了,再站的久就冷了。”

    齐语白伸手握住,随他上了山坡。

    踏云在那处等待,沈醇将鱼扣在了马鞍后,擦过手后抱起一旁的人放上了马。

    齐语白猝不及防,扶着他的手臂心神微颤,沈醇笑了一下拉住马缰跨了上去,将他纳入了怀中“别怕,现在适应了,以后就能自己骑。”

    齐语白轻应,他在身旁时,那让人眼晕的高度好像也不再可怕了。

    踏云慢行,草原上不复晨间平静,马蹄声往来不断。

    “大王!踏云受伤了么?”有马蹄声自远处而来,嘶鸣一声停了下来,马上的副将问询时看到了坐在沈醇身前的人,“王后?见过王后。”

    齐语白颔首,见他双手离了马缰抱拳的模样,竟有些羡慕。

    “大王带王后去雪山湖了?这鱼真大,王后喜欢吃鱼?”副将问道。

    “你有何事?”沈醇问道。

    副将回神道“刚巡逻回来,他们马的脚程都输给我了,大王等会儿要不要比试一下?”

    “可以。”沈醇答应了。

    “末将告辞。”副将策马离开。

    又不过半晌,几十位骑兵皆是路过,行礼问好“见过大王,见过王后。”

    马蹄匆匆,出行皆是如此,齐语白看着他们的背影道“此处人人皆会骑马么?”

    “嗯,幼时便会驯养自己的马。”沈醇轻拉马缰,抑制住了踏云的热血道,“无论男女皆会骑马,等你身体好了我也教你。”

    “好。”齐语白应道。

    男女皆长于马背,比之尚朝的操练还要自如,可谓是全民皆兵了,难怪南溪兵强马壮。

    可这是此处独有,纵使想要让尚朝人学习,也没有这么大的草场给马奔跑。

    沈醇慢行到了王帐,将人放了下去,又解了鱼交给一旁的侍卫抬走,看向了一旁等候的副将道“想怎么比?”

    “还是以往的规矩怎么样?”副将说道。

    “好。”沈醇轻夹马腹,对站在一旁的人道,“你先进屋暖暖,我一会儿回来。”

    “是,你注意安全。”齐语白看着他道。

    “放心。”沈醇笑意微深,抬手示意,副将同样扬起马鞭,抽下时两匹骏马皆是疾驰了出去。

    马上骑士远行,带动风声,远远可见黑色骏马一马当先。

    齐语白站在原地眺望着,竟不知自己从前为何会觉得他心思深沉。

    “驾!”远喝之声几不可闻,肆意畅快,不需隐藏丝毫情绪。

    见识过这样的开阔之景,这样肆意之人,再回到京城,大约会觉得束缚吧。

    “殿下,你们去何处了?竟抓到那么大的鱼!”兰月回来时惊叹道。

    “去了雪山湖。”齐语白不见两匹马的踪影,转身道,“你日后也可去看看。”

    “是。”兰月观他唇边笑意,轻轻惊讶后笑着跟了上去,“殿下跟大王玩了什么?”

    “没什么。”齐语白净手回想时,实在不想告诉她自己打水漂输了的事。

    ……

    骏马快行,沈醇在看到湖泊变窄汇入河流时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马声嘶鸣,他下了马,放任踏云在河边补水。

    此处水流略急,鱼从此处下游,倒能看见不少。

    踏雪啃着嫩草踢踏了两下,沈醇反手从马鞍旁抽出了马刀,看向了一旁的丛林。

    低低的踩草声从里面传出,可见几只灰色的身影,冰雪初融,狼群忍了一冬的饥饿,正是攻击力最强的时候。

    一声威胁的低吼,一头狼扑上来时,其他狼皆跟着涌了过来。

    六头。

    沈醇飞身上马,小心避开了划伤皮毛的地方,割断了那狼的喉管,手撑住马鞍踹向一侧,再杀一只。

    两只狼身死,其他前仆后继的皆有退意,只是绿眸中泛着贪婪,前后不定。

    长弓握起,马蹄声飞踏时四支箭羽前后飞出,没入了四只狼的喉管。

    血液落了一地,副将拉紧马缰时安抚着躁动的马匹,看着地上的狼下马道“末将来迟。”

    “带回去剥皮硝制,刚好能给王后做几个脚垫。”沈醇收起了弓,挥动马鞭道,“你输了。”

    他的马疾驰出去,副将留在原地伸手道“大王,这有六头啊。”

    然而骏马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只留他这孤家寡人默默收拾着狼尸,然后搭在了自己老伙计的身上,自己再默默爬了上去。

    马匹负重,自然不能狂奔,副将看着这挪腾的速度道“莫非成了亲人都会变?”

    骏马打了个响鼻,副将轻叹道“罢了,问你你也不懂。”

    ……

    沈醇入帐时齐语白正绣了一半,他进来的快,不等外面人通报,绣篮自然无从掩藏。

    “小心点儿,别扎到手了。”沈醇见他紧张的神情叮嘱道。

    “不会。”齐语白看他落座,虽不见他额头汗水,却觉神采飞扬,“谁赢了?”

    “自然是我。”沈醇探着他手中的绣绷道,“这绣的是狐狸?”

    “南溪国尊的神是九尾狐。”已经暴露,齐语白索性也不再隐瞒。

    反正他现在是女子扮相,绣个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醇侧撑着头笑道“原来如此。”

    要真是因为南溪国的神,也不必欲盖弥彰的解释一遍了。

    齐语白不想跟他玩心眼,索性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一针针穿过,刺破的不过方寸之地,其上的色泽纹路却浓密了许多,沈醇在一旁端过了兰月奉上来的茶看着。

    刺绣是双面的,极考验细心和耐心,刺绣之人手指轻勾丝线,眼睫轻动,却是不急不躁。

    沈醇原本不过玩笑话,没想到他真会刺绣,狐狸,虽变了身份,对彼此的印象却没有怎么变“你的刺绣是谁教的?”

    “母后。”齐语白回他。

    “这东西精巧,花了不少时日吧?”沈醇问道。

    “学会针法不难。”齐语白道。

    沈醇沉吟,打量着他手中的丝线笑道“给我试试。”

    齐语白蓦然抬头,手中的针险些掉落,他看着对面的男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王要试?”

    男子向来对此物不感兴趣,若真让其他男子刺绣,只怕要了他们的命,他学此物,一为遮掩身份,二则是因为一针一线极为静心。

    “没学过。”沈醇放下了杯盏笑道,“试试,万一以后用得上。”

    他以后做其他组的任务会多一些,以前没机会,也不用学什么刺绣,现在学一下以防万一也好。

    齐语白觉得他应该是用不上的,却还是放下了绣绷,从绣篮中绞了新的布用绣绷固定,分出了一股丝线道“大王真的要学?”

    沈醇将桌子挪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道“嗯,真的学。”

    齐语白察他靠近,轻声道“刺绣初学者要先描形,才不至于乱,学到后来胸有成竹,便可随意发挥,双面绣各处针法不同,以滚针为例,要逼紧而绣,就像这样。”

    他以针刺破绸缎给他示范着。

    “此针法绣出来的为线,多用于细枝末节处。”齐语白抬眸道,“看懂了么?”

    “我试试。”沈醇接过他的绣绷,捻住那针刺入,倒是穿了几下,只是逼的针不像他的那么细密,比想象中要难一些。

    齐语白在旁看着,便知他只是生疏,而非分心未学。

    男子捏绣针,本该觉得突兀,可身侧之人神情认真,耐心学着时,只让人觉得细致温柔。

    强可骑马射箭,温可穿衣绣花,他从未将此视作唯女子能做之事,反倒让齐语白觉得自己狭隘了。

    “嗯?”沈醇拉扯绣线时,却觉拉不动,翻转绣绷去看,却见背后已成了一团。

    “你用力不对。”齐语白伸手接过,以针轻挑,将那处线团分了出来。

    “你教我。”沈醇从身后抱住了他道。

    齐语白微微侧眸,已被他握住了手“这样如何教?”

    “自然是手把手教。”沈醇贴在他的耳侧笑道,“我今日可是手把手教你打水漂了。”

    他倒是颇为得意,齐语白心中不知何种情绪,握住了他的手指道“好。”

    也算是礼尚往来。

    天色渐暗,兰月端着烛火进来道“殿下,程木墩将军带了六头……”狼回来。

    她的话语在看到帐中景象时凝滞了,揉了揉眼睛,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好像看见殿下被大王抱在怀里,还在教大王绣花。

    齐语白抬眸,握住了沈醇的手道“大王不必陪我。”


    学是一回事,被人知道了折损威严是另外一回事。

    沈醇眉头轻挑,知道他一片好心,松开道“阿白离不得人,我自然作陪。”

    齐语白转眸瞪向了他,觉得就不该替他遮掩“多谢大王。”

    兰月恍然大悟,点燃了帐内烛火道“殿下别绣了,仔细眼睛,现在到晚饭时间了。”

    “传饭吧。”沈醇起身道。

    “是。”兰月点燃了几盏灯匆匆去了。

    齐语白收拾着绣篮,沈醇则拿起烛台点燃了其他的油灯笑道“王后教的甚好。”

    齐语白轻抿唇道“妾身何时离不了人?”

    沈醇放下烛台靠近,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我说你小心眼吧,我刚才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你!”齐语白顿觉百口莫辩。

    “好,我离不得人。”沈醇笑道,“明天陪我去议事吧。”

    齐语白动作微滞“什么?”

    议事涉及南溪国政,若他真是以他为夫倒也罢了,现在让他听,个中机密他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陪我议事,南溪国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你先旁听,有何想法先同我说。”沈醇说道,“若日后我在外时,也好帮我管理好后方。”

    他的阿白心思细腻,博览群书,若不是碰上他,楼关外的计策是真的有可行性的,他虽想远离后宫,但到底生在那里,经验心计都有,却局限于一方天地,缺乏实际治国的经验。

    齐语白对上他的眸嘴唇轻启,那一瞬间几乎要将自己的男子身份告知,这人待他太诚,让他只觉得羞愧难当,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你不怕我知晓太多背叛于你么?”

    “你不会。”沈醇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别想那么多。”

    齐语白蓦然捂住额头,对上他的视线时觉得他好像看透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并非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品性上佳。

    但日后他若成事,南溪不犯,尚朝亦不会主动进攻。

    夜色迷蒙,齐语白一如既往的被他搂在怀里,沈醇的手隔着衣服贴着他的腹部,滚烫的温度让那里十分温暖。

    “今天到湖边一趟,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沈醇问道。

    “没有。”齐语白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无事,不用暖腹。”

    这人真的以为他来了癸水,怕他体寒,处处小心周到。

    他……他该怎么办呢?

    ……

    齐语白入议事大帐,诸多亲贵虽有些惊讶,可未有一人提出异议。

    “大王,呼寒部意欲投诚。”亲贵奉上了羊皮卷道。

    沈醇打开了羊皮卷看着道“奉上的东西入国库,习俗规矩都了解清楚了?”

    “是,大多一致,只是呼寒部落不食鱼腥。”亲贵道,“此处要求自理。”

    “部族中允许,外出需接受南溪习俗。”沈醇说道。

    “是。”亲贵低头道。

    “托罗部牧场去年遭了蝗灾,冰雪刚化,直接劫掠了我国不少牧民。”又一亲贵道。

    “招降了么?”沈醇问道。

    “对方拒降。”亲贵道,“我方也杀了不少。”

    “让程木墩去,围上半月,降者不杀。”沈醇沉吟道,“其余顽固不化者全部剿灭。”

    “是。”亲贵道。

    一个个决策下达,少有人提出异议,到了午时,议事的臣子亲贵皆散了。

    沈醇起身,看向了一旁静坐的人笑道“累么?”

    齐语白起身道“不累。”

    对方决策极快,令行禁止,与尚朝朝堂的长篇大论极为不同。

    决策集中在沈醇身上,他并非随意裁决,而是对各行行业似乎都极为了解,才能这样快。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有何疑问么?”

    “南溪如今在休养生息?”齐语白问道。

    “与尚朝一战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虽有尚朝给了粮食,也不过堪堪周转,唯有休养生息,才能让牧民生活无忧。”沈醇说道。

    齐语白看着他。

    沈醇笑道“忘了你是中原的了,你在宫中不知,我非是有意针对尚朝,只是那次征战早有火气,非得一方胜了才能休战。”

    双方交战,当然都希望自方能胜。

    齐语白沉吟道“你如此行事,是对中原有意?”

    “无意。”沈醇握着他的手道,“往年大军多有劫掠,皆是因为食物不足,难以过冬,每年死伤者不计其数,若能自已富足,不必忍饥挨饿,也不必总是惦记别人的。”

    “尚朝在灾年应该给过粮食。”齐语白身处此地,也多少能看出其中艰辛。

    南溪王族看起来富足,可与尚朝比,还是有许多捉襟见肘之处。

    “杯水车薪罢了。”沈醇说道,“南溪国几十万人,一万石粮食不足以扛过严冬,尚朝每年要进贡的金玉却远远胜过此价值,且粮食要价比尚朝内部多上许多,牛羊却拼命压价。”

    “所以要通商?”齐语白道。

    “对,只有势均力敌,才有话语权。”沈醇笑道,“弱者只能被动接受。”

    齐语白略有沉吟,却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了。

    尚朝虽强,对于附属小国却没能一视同仁,居于尚朝,自然不愿有强邻压境,居于草原,才知这里的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如何抚平和制衡,也是居于帝位上的学问。

    齐语白的绣针停下,反复思索着其中问题,不觉心思郁结,反觉心胸开阔。

    拘泥于一国一家之地,反而极易生出矛盾。

    “殿下,温公子求见。”兰月入内禀报道。

    “有什么事?”齐语白问道。

    “说是来告辞的。”兰月说道。

    齐语白轻怔“让他进来吧。”

    温瑞卓入帐,站在一丈之外行礼“王后,臣要走了。”

    “你已经决定为南溪做事?”齐语白问道。

    “臣曾在京中听南溪之事,只觉得蛮族之人好杀伐,皆是无礼之人。”温瑞卓执礼说道,“如今在此地多日,却觉民风淳朴,放歌纵酒,比之京中不知快意多少,所求之事不过裹腹。”

    “你继续说。”齐语白看着他道。

    “臣仅有的不过是些学问技巧,若能在耕种之余传授礼仪之事,或许能教化人心。”温瑞卓道,“免南溪与尚朝征战之苦。”

    齐语白看着他,只觉温相不愧是温相,能教导出这样的儿子是尚朝与南溪之幸,这样的人若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反而可惜了,如今他遭了祸,却将此视作了福气,只为尽自己绵薄之力“温公子高义。”

    “家父也曾叮嘱,若王后在此处受了委屈,当照看一二。”温瑞卓道,“如今王后虽远离故土,难免思乡之意,大王爱敬,处境却比从前好上许多,简玉临行,唯有一语赠之,只愿王后能平安顺遂。”

    “讲。”齐语白道。

    “既来之,则安之。”温瑞卓行礼道。

    齐语白静默半晌道“多谢。”

    既来之,则安之么?

    他或许就是想的太多,反而落了下乘,不如对方来的通透。

    温瑞卓告辞离开,坐上马车,被侍卫护送离开了此处。

    齐语白再度拿起绣绷,执针时却再难以静心,起身拿过斗篷走出了王帐。

    一应皆有行礼,他轻轻颔首,落在了绵软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已在此处数日,曾经覆盖的冰雪早已消融,草长莺飞之时,绿意浓郁,已有天苍苍,野茫茫的味道。

    雄鹰高飞,骏马疾驰,比之京中不知快意多少,故土遥远,倒并非让他忘却,而是在一切变故发生前安定自己的心。

    “想什么呢?”身旁传来话语声,齐语白转身时却看到了几乎贴在面上的小羊。

    他略微后退,看着将小羊抱在怀里的男人时眸光轻颤“没想什么,你从哪儿抱来的这个?”

    沈醇单手夹着小羊羔笑道“自然是羊群里摸来的,试试手感。”

    齐语白看着他的笑容,伸手摸了摸那白软的小羊,有些惊叹道“好软。”

    真的像云朵一样,比绸缎的手感更好。

    “是吧,新下的羊崽,膻味不重,给你做烤全羊吃。”沈醇摸着小羊的头道。

    齐语白怔了一下,看着那幼小绵软的羊羔道“我不想吃烤全羊,你快还回去。”

    他已然摸了,又哪里舍得吃。

    沈醇轻轻扬眉,凑近看着他道“舍不得?”

    “嗯。”齐语白应道,“它还太小。”

    “那养肥了再吃?”沈醇笑道。

    话虽如此,可这话让他说出来,就是让齐语白觉得不对味“我不吃。”

    “好吧,不逗你了,抱来给你玩的。”沈醇伸手将小羊递了过来。

    齐语白下意识伸手接过,抱着软乎乎还带着奶香味的一团,觉得连心好像都温柔下来了。

    “咩……”

    小羊的声音也照样绵软的很,让齐语白没忍住摸了摸“你这么抱过来没关系么?”

    “没关系,自家养的,到时候再放回去就行。”沈醇低头看着他柔和的眉眼,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颊。

    齐语白抬头,步摇轻动,眸中有着疑惑“怎么了?”

    “你脸上吹上草屑了。”沈醇笑道。

    “嗯……”齐语白轻应,对上他的视线,被他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却有些微热。

    摒除了那些身份,面前的这个人在他面前时淘气的像个孩子,他好像可以想象他在羊群中摸小羊的模样,让人恨得咬牙,可谁都不忍心苛责他。

    这个人自由的令他羡慕和向往。

    小羊羔最后还是被放回去了,白白的一团没入了羊群,只是羊妈妈低低的朝着偷羊的人叫了几声,撂了撂蹄子。

    “你不是说再放回去就行?”齐语白道,“它看起来很生气。”

    “你下次还想玩,我也有办法把它抱出来。”沈醇笑道。

    “不用了。”齐语白转身道。

    沈醇看着他的背影,跟上时扣住了他的手笑道“那下次带你去看马,到时候你选一匹自己喜欢的。”

    “好。”齐语白轻轻收紧了手指。

    沈醇轻轻垂眸,拉紧了他的手。

    ……

    烛光摇曳,齐语白被深吻中挣脱出来,脸颊滚烫的难以收拾,他推着身上的人,留意着彼此的距离道“好了……”

    沈醇看着他面颊上蔓延的红晕,低头亲在了耳侧道“我听说一般人癸水都只有七日,你从中原带来的大夫连这个都调理不过来,可见没什么用。”

    齐语白感受着耳侧微热的呼吸道“我自幼身体不好,御医换了很多皆是如此。”

    “要不我给你换草原上的大夫试试?”沈醇轻声道。

    “不用了。”齐语白说道,“我现在的药吃着挺好,不想再换了。”

    “好吧。”沈醇躺在一侧抱着他道,“细数数也就剩三日了,我等的住。”

    齐语白心中轻叹,那一刻在想自己若真是女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他越来越难以拒绝这个人的亲密了,若是暴露了,哪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初时隐瞒身份他是知道的,性别上隐藏,他若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亲的抱的皆是男子,只怕会觉得被欺骗了。

    清晨时沈醇出去了,骑上马没入了马群,从其中筛选着看起来脾性温顺的马。

    马通人性,若不能降伏,即使勉强坐上马背,也会被甩下来。

    群马奔腾,沈醇一拉马缰,在看到其中一匹雪白的马时撑住马鞍,落在了那匹白马的身上。

    那马骤然受惊,也不过多跑了两步,没有任何撅蹄子的行为。

    “还不错。”沈醇摸了摸马颈,驶到一旁,下马时掏出了一块萝卜喂了过去。

    马眸极大,睫毛很长,这匹难得跟其他烈马不同,连吃东西的时候神情都透着几分温柔的感觉。

    兰月端水进了大帐,打湿帕子时看向了正静坐在床边的人“殿下洗漱么?”

    “嗯。”齐语白轻应一声却未动身。

    兰月弄干净帕子走了过去,快到近前时却停了下来,床边之人乌发散落,发髻早已散了,虽是柳叶眉微弯有女子之象,如此乍看,第一眼却像男子,只是眉目清冷,细看又是雌雄莫辨。

    亵衣略松,其耳垂颈侧皆有几抹轻粉,绝非蚊虫叮咬,而是这大帐的另外一位主人所为。

    “殿下,您……”兰月看着那些痕迹欲言又止。

    齐语白观她神色,捂住了颈侧侧眸道“无事。”

    “殿下,大王发现您的男子身份了么?”兰月忧心道。

    亲密到如此地步,说不定已经发现了。

    “怎会。”齐语白沉声道。

    “您现在有癸水阻拦,大王已是如此热切。”兰月说道,“还有三日,您到时候要告知么?”

    “若你的夫君与你成婚后告知你是她是女子,你可还能与她做夫妻?”齐语白轻声问道。

    “……若是真心喜欢,自不会在意。”兰月迟疑道。

    “就是真心喜欢,被欺骗了才会生气。”齐语白道,“你不明白。”

    他知道沈醇想要他,却又真心爱护他,否则不会夜夜亲密,却夜夜忍耐。

    “殿下若真的有意隐瞒。”兰月忧心道,“不若就让奴婢替代吧,只要灭了灯,大王应该察觉不出来。”

    让其他女子替代与他合欢?

    齐语白心脏骤缩,蓦然看向了她“荒谬!”

    只要想到他与其他人待在一处,都觉得心如刀绞,又怎么可能将其他人送上他的床?!

    这是从未有过的疾声厉色,兰月一惊,跪地看着他道“殿下,奴婢只是提议,您别生气。”

    齐语白呼吸微促,难平心绪,只要稍许想到那样的场景,都觉得心中酸涩难耐。

    牵着他的手去牵他人,他竟一点儿也不能容许。

    “殿下?”兰月担忧唤道。

    “你对大王可有心?”齐语白看向她道。

    兰月摇头道“奴婢对大王无心,只是不想殿下为难,您……”

    齐语白呼吸轻颤道“兰月,我对他有心。”

    分明不过十几日,那些相处的记忆都刻画在了脑海中,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玩笑嬉闹,话语言谈皆入了心。

    不知不觉,他已喜欢他了,还喜欢到想要独占的地步。

    尚朝教女子大度,男子却可妻妾成群,如今身处女子位置,才知哪有什么大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甚感情,真喜欢他时,怎可能舍得分出去一分一毫。

    “奴婢不觉,再也不敢提及此事了。”兰月说道。

    “你也是好心,起来吧。”齐语白说道,“你不必将此心放我身上,也不必牺牲自己,日后我会为你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与他长相厮守,不必与任何人争。”

    “是,殿下。”兰月起身道,“您既有心,也说了欺骗会让人生气,可继续隐瞒,大王不是会更生气么?”

    齐语白看向了她叹气道“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你倒比我通透。”

    “奴婢自幼侍奉,只想着殿下开心就好。”兰月说道,“殿下如今在此处,比在京中开心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心生胆怯之意。”齐语白交叠着手指,也不知在问谁,“若他真的心生厌恶怎么办?”

    那后果他可能承受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还是讲一下,目前纯白的状态是互相交心信任的状态,白白让自己失忆,是相信不管自己怎么受原本人设影响醇都不会讨厌自己,也是不想醇遇到什么危险再受伤害,醇则是相信不管白白变成什么样都会喜欢自己,他有记忆也能够更好的应对各种情况,保护好两个人,至于中间的小波折纯粹是添头,彼此不会离心伤心的。

    有媳妇儿的醇皮一点儿也很正常,毕竟恋爱使人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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