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个吗?”微微主动问。
“娘炮!”少年评价。
“那这个?”
“谁要穿红色?恶心死了。”少年道。
微微求助地看向我,我都有点想拧这小子的耳朵,微微挑的衣服都很好看,而且这种衣服一件就要花去普通白领一个月的薪水,臭小子不知足,真想打他一顿。可惜啊,微微正用安抚外加求助的眼睛看着我……
“那你自己挑,你爸爸会付钱的。”我是做过世界第一首富小姐的,就算我如今又变回我,可二十多年我真没有低声下气跟谁说过话,我是有个小妹,她一天到晚以损我为乐,可真要让她像此时这小子那样,我早就一脚踹飞了。
我不是独生女却被当成独生女那样宠爱着,我不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却嚣张了二十多年,如今从另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很难过,因为爱他们才一直纵容我。
我希望臭小子能快点明白这一点,同时也愿意为他妥协一点点,包容一点点,就像我的家人那样。
男孩看到我这样的态度,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和微微站到一起,他目光疑惑,接下来简直是扫荡商场,微微任劳任怨。在我们中场休息的时候,微微作为一个男人,作为父亲,甘愿跑腿去买饮料。
“山雨……”男孩忽然开口,却没有看我。
“嗯?”我看向他。
“你怎么认识我爸爸的?你怎么会愿意跟他做朋友?”
我笑了,说:“这说来话长,很多原因。比如利用、利益,比如被缠住,比如被感动等等,好多呢!”
“你不嫌弃他吗?”少年皱眉。
“你嫌弃你爸爸吗?”我问。
少年沉默,最后狠狠道:“我希望他不是我爸爸,我恨我妈妈在发现怀上我的时候没打掉,我不想有那样一个父亲!”
我呆住。我想教训一下这个少年,他爸爸不在,我会点格斗的技巧,打他应该不再话下。可这是微微的儿子。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再有什么别得孩子,也许正因为他一直认为没有别得孩子,所以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奴才样。
我笑了,眼角却有点湿润,道:“我以前也很嫌弃他。嫌弃他娘娘腔,嫌弃他不像一个男人,可是他明知道我在利用他依然愿意帮我,我因为感情问题烦恼,他情商明明负数却积极帮我排忧,他为我做很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衣服,他在最难过的时候只有我陪在他身边。他在别人因为我伤害他的时候,依然毫不怨言!我们是生死之交!”
少年一脸不敢置信。
“同x恋是个禁忌的词,他其实可以像大多数那样隐藏身份或者像很多人那样自甘堕落,可没有。他好好地努力地活着,他追求自己爱的人,爱人不爱他的时候,他咬牙忍着,他是我见过最不男人的男子汉,活得潇潇洒洒,坦坦荡荡。”
“他受了怎样的伤?”少年问。
“车祸,差点死掉。其实他让我以为他死了。”我说。
少年睁大眼睛,微微这时候已经回来,嘴上带着笑。将特意给儿子买的饮料放到儿子手上,“你们在聊什么?”
少年看到自己的爸爸,似乎恍惚地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只是伸手将父亲拉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微微受宠若惊看着我。眼光由惊喜变成感激。我不知道这一剂药能持续多久,也许以后微微的儿子还会百般嫌弃他,但是当父亲的哪会真得记恨自己的儿子,何况本来这个生命根本不会出现在微微的生命里,他却意外出现。
微微喝着自己那份饮料,忽然说道:“我刚看到张晨的父母。”
“噢?”我不敢相信地看向微微。
“一年不见。他们老了很多,头发已经全白,算起来两位刚六十。”微微说:“我看他们生活一点都不如意。”
“不关你的事。”我说。
“是不关我的事,可这已经是我这个周第三次遇到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找我有事?”微微道。
“能有什么事?”我问。
微微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害死他们儿子的罪魁祸首?”
听微微这样说,我也觉得很可能,问:“你说这周你第三次见到他们?”
“是啊!”微微说:“第一次好像是他主动来找我,看到小戴以后就走了,之后在北海公园里见过一次,然后是这次。”
“两位年过半百的人不会是在跟踪吧?”我忍不住猜测。
“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我哪里会知道?我想了想道:“两个农村老头老太能做什么?”
“如果你英年早逝,你父母会怎样?”微微问。
“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假设。”微微道:“我以前那种情况没法假设,我父母都巴不得我早死,虽然自从上次意外态度有所改变。”
我真得就假设了一下,然后回答:“那父母不得去半条命?尤其他那是儿子,养了三十年,眼看结婚就要生子,一切人生都美好的刚刚开始。”
“是啊,结果因为一个人不止婚姻毁了,前途毁了,连性命也丢了。”微微补充。
“这都不怨你。”我说:“你不要这样想。”
“我当然不可能这么想。”微微说:“那人先抛弃我去结婚,然后又死缠烂打想跟我玩婚外恋,他抛弃我又搅得我不安宁,我宁死甩掉了他,我有什么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折腾我不许我折腾他吗?再说他老婆肚子里不是他的种又不是我的错,他在岳父面前失了宠爱也该怨到我头上?他去当模特又来纠缠我,最后搞得臭名昭著地只有他吗?如果不是有小戴,我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就这小戴的前途也被耽误了……”
坐在微微身边的少年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父亲这么悲愤。
“淡定!~”我安抚道:“你再大声几句就是公演了。”
微微看着我有点幽怨,“问题是,你觉得那两个半百的老人能理解这个吗?任谁的父母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一点错都没有,都是别人的错。何况现在儿子还死了。他们能客观地想问题吗?”
“微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睁大眼睛道:“你在暗示我,两个丧子的老人想要报复你。”
“你觉得呢?他们这周跟我三天了。”微微说:“我必须做出点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问:“这都是你凭空瞎猜。”
“你确定我是瞎猜吗?”微微说:“如果我是那两人。我反正已经土埋半截,我一定要让伤害我儿子的人付出代价。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们从哪里下手。我伤害了他们儿子,他们会伤害我儿子。”
我想起艾德莫若在我第一次参加微微新装发布会,他介绍微微时说过三个特点。其中一个敏感,今天我见识了。
“那现在怎么着?”我问:“不如就逛到这里,先走?”
“马上走!”微微不等我话落,连忙说。
“可是我要上厕所。”少年忽然说。
“回家上,好不好?”微微道。
少年道:“我憋不住。”
“那你陪他上厕所吧!”我对微微说。
“不行!”微微道:“万一你也出意外怎么办?”
“那怎么办?”我问。
“一起去!”微微说。
“你会不会太谨慎?”
“谨慎活得久。”微微说:“走吧!”
于是我们三一起去厕所。我去女厕,那父子俩去男厕。
从厕所出来,我们走出商场,微微此时无比后悔没开车,偏偏商场附近虽然常见车停留,却大部分是三轮篷车,用北京话来讲,就是三蹦子。出租根本还没挨上去就被抢了。
我们决定过马路,上另一边离商场远一点说不准能搭上车。
结果人刚走到对面,一辆肮脏地金杯车停在了脚边。从车上下来五个彪形大汉,伸手就抢微微。这下把我们都吓坏了,我和微微地儿子,扔了两手的东西就去抢微微。
微微以前是个瘦了吧唧地娘娘腔,但半年来跟的是一个以当特警为目标的男人,所以像制住他还是挺难得,何况还有我。
一阵拉扯,我正乐观,微微的儿子被一人拿小刀比住了脖颈。
“赶紧住手,不想我杀了这小崽子吧?”那人咬牙道。
“你疯了吗?这大白天的。”我压低声音说。生怕声音太大伤到孩子。
微微连忙扯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多嘴,他强制镇定道:“我跟你们走,放了孩子。我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那人笑了笑,“自己上车!”
“好好,我自己上车,你把孩子和这女人放了,跟他们都没关系!”微微说着被人推搡着坐进了车的最里面。
“他们都看到我们长什么样,你当我傻?”那人说着。钳制我的人,心领神会的将我推上车,警-笛响起的时候,我们三人扎堆被人挟持着带走了。
“你们想要什么?”我有过一次以命相博的绑架经历,还有一次莫名其妙的绑架经历,这算是第三次了,我原以为只有有钱人才会有这样的遭遇,没想到我一个穷人也有这样的经历。
“你不是知道吗?”挟持微微的人道:“你来说说。”
微微没有搭理,我也沉默了,少年被刚才那一幕吓得脸上没有血色,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很有兴致的故意讽刺微微的儿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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