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翠花真的没走,而是顶着外界巨大压力,住到李二家里。任外人说三道四,李二压根不在乎。他私下对皮驴说:“虱子多了不咬的慌,反正我在这方面名声就不大好,有人要嚼牛舌头,由他嚼吧。我不在乎。还是那句话,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
皮驴也赞成李二观点,附合道:“自己穿鞋觉着合脚就行。甭管外头放些什么狗屁,我支持你和劳翠花,好生过罢。”
李二点头,他叫劳翠花去市里的蔬菜批发市场批来不少蔬菜,在他租的那间房前叫卖,王有新有空也过来帮着推销。时日一长,形成规模,那些无力到远处批菜的老头老太,从劳翠花手里批些菜品,在拐子集上就地零售,一天下来,也能赚个六七十块钱,比在家里玩强的多。一方面,人多热闹,省下窝在家里烦闷,二来有了自己的收入,省下伸手向儿孙要钱,少遭儿媳不少白眼。除此之外,孙子吃个冰糕、买只鸡吃,老人也能拿的出来。孙子高兴,儿媳满意,老人们看孙子吃鸡那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充满欢喜,亲情融融。舔犊之情,写在脸上。
为进行规范化管理,彻底清理滩贩占道经营,进一步剪除马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统一设计规划,占路经营的集市,要在拐子庄大集地址上,兴建农贸市场。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发动个体户集资建市场。
李二看到其中商机,一下投资五百万,拿下农贸市场所建柜台出组房的百分之八十。共计一百六十个出租房及相应的摊位。劳翠花也把准备给女儿上大学的十万块钱投进去,弄到三间房及对应的三个摊位。她把这三个摊位全租出去,她本人则买了运菜的车辆,负责从外头的蔬菜基地,把菜拉来市场进行批发。有时半夜出车,有时夜里两三点钟才回来。李二实在忙不过来,便打电话叫来黄四眼跟他妹妹来帮忙,让黄四眼一家住在他的另一座新楼里,工资待遇参照王有新的标准发放。过去是上下级关系,轻车熟路,不到一星期,黄四眼便进入角色,给李二扛起了大梁,使李二脱下身来,得以喘息休养。
黄大阔一顺再顺,二十年基本顺风顺水,太阳不能光晌午,花开就有花落。今年也转到泥泞路上。由于长期饮酒,食物以肉食为主,加上爱华年轻貌美,自然淘空身子的机会多多。这天喝多了酒,回家后,爱华不识好歹,不但不伺候他喝水休息,反而为她哥哥进农贸市场的事,和黄大阔大吵大闹。爱华的两个哥哥,一分钱不出,妄图逼黄大阔以村长权势,硬压李二,白贡献两套房和对应的两个柜台。
黄大阔一再解释说:“人家李二那柜台出租房,也是掏钱买的。另外他租咱们那间办公室,每年都是先交租金后用房,这次扩建农贸市场,上头、村里抓的很严,想徇私枉法,直接不可能。”
爱华还是不依不饶,和黄大阔大吵大闹。黄大阔跑了一天,本身累的够呛,即要做好村里工作,抽空还要打理自己的服装生意。本来他自己从饥寒交迫中长大,身体本质不怎么好。近些年一味透支身体潜力,整个身体长期处在亚健康水平。今晚上觉着昏昏沉沉,想躺床上好好休息,爱华偏偏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三番两次把他从床上硬拽起来,逼他答应她哥哥那两间房、两个摊位的无理要求。当她把黄大阔第三遍从床上拖下来时,黄大阔身子一软,滩在地上,爱华还要跟他大吵,忽见黄大阔嘴角歪在腮上,口水顺着嘴角往外淌,半边身子失去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抽过去了。
爱华发觉情况不妙,赶紧给五凤打电话,在电话中哭着求援:“五凤姐,快来呀,大阔他脑中风,昏过去了,怎么办呀?”
皮驴从五凤手里抢过电话,急促说道:“先打120急救电话,再告诉王有新,叫他快过去备好车,开出来等候。我这就去叫醒李二两口子,陪黄大阔住院治疗。”他催促五凤:“穿好衣服,拿着咱家所有现金,你先过去,和爱华给他收拾些住院用的东西,我叫着李二,随后就到。”
李二听见有人用大石头砸他家卧室后墙,正冲着他的床头,“咚咚”山响,和打雷差不多。狠劲死砸,知道是熟人摊上急事,忙从劳翠花身上下来,披着褂子,下头提上裤衩,跑出来开大门,嘴里还在嘟哝:“这谁呀,烧饼糊了不看火候,我这还没完事呢,火上房似的砸墙,催,催个鬼!”
皮驴在大门外说:“那事完不了,有的是功夫,救人要紧。你黄大爷脑中风,赶快过去送他上院要紧。
&不去呀?”
&和你一块。大阔没兄弟,儿子又小,爱华没经过这大阵势,帮帮大阔吧。谁叫你是他的死党呢。”
&穿上裤呀。”劳翠花提着李二裤子追出来。
皮驴笑道:“他穿不穿不要紧,你穿着裤就行了。”
劳翠花笑骂皮驴:“就你坏!家里现金不到三万,全装在裤兜里,注意点。”
由于不懂医学知识,众人围在黄大阔周围,束手无策。电视上经常说,心脑病人不要随便翻动,怕出事,只好等救护车来到。
等车这段期间,爱华一直啼哭不停。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她三番两次把黄大阔从床上拖拽下地,也许这悲剧就不会发生。自己一味的葫搅蛮缠,害了他呀。
五凤从侧面了解今晚事发经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在替黄大阔惋惜:熊掌和鱼不能兼得,小妖精固然水灵可爱,却也有负面存在。这不就是个明证!当初黄大阔若不贪恋美女小妖精的美丽俊俏,由自己好生调理他的身体,好生照顾他的生活,他这年纪,能把身体弄垮么?风刀霜剑也好,有一利必有一弊也罢,活该黄大阔倒霉,怨谁呢?她再看爱华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她那纤细的腰身,头发虽有些散乱,但却娇好的面容,心里琢磨,下头的日子她能怎么过呢?无非是去和留两条路,她在两条路面前,能选哪一条·····
正在五凤胡思乱想之际,救护车急驰而来。医生护士涌进房来,众人四散闪开,让出空间,让医生护士施救。过不多时,医生放下听诊器,摘下半边口罩问众人:“谁是家属?”
爱华上前说:“我是她妻子。”医生似乎有些奇怪,回头再看一眼黄大阔花白的头发,再打量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妇,明白是有钱老板弄的老夫少妻,当下这种情况很多,见怪不怪。当即把黄大阔病情,简单扼要说明一遍。
爱华只是点头。医生建议立刻住院治疗。爱华还是点头。并且指指五凤手里提着的生活用品。表示家里已经做好住院的准备。
医生吩咐护士,轻轻把黄大阔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李二皮驴他们,坐上黄大阔的轿车随在救护车后头。在医院里,帮助爱华又是给黄大阔拍片,又是验血,折腾到天明。径过治疗,黄大阔病情总算稳定下来。
爱华平时手里那几个钱,早都二仙传道,转到娘家人手里。这回碰上急事,手里没钱,急的团团转。幸亏五凤、李二、还有王有新三人心里有数,俱从各人家中现钱带在身上,这时如数掏出,凑了八万块钱,这才解了爱华的燃眉之急。看着大阔这几个好朋友如此情义,爱华感动的热泪盈眶,想说几句感恩的话,说不出来,哽咽着伏在五凤肩上哭出声来。
众人又是一阵好言安慰劝告,爱华这才止住哭声。
不大功夫,爱华大哥打来电话,不问妹夫病情如何,却叫爱华回家先把存折揣在怀里。他的话被众人全部听到,羞的爱华无地自容,为她哥哥的无耻行径羞的满睑通红,急忙回一句:“我知道!”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李二看看皮驴,二人四目相对,齐齐把目光转到王有新身上。王有新再看女主人脸色,爱华表情木呐,无言以对。王有新只好站起身来,说:“李哥、皮哥,五凤姐,三位辛苦一夜,跑前跑后,出钱出力,大恩不言谢,长长的明日,大大的后天,往后时间还长,兄弟们相处还早着呢。你俩拿来的钱,我这有工作日记,记在上头,等黄老板醒来,择机奉还,包在我王有新身上,放心好了。我建议留下五凤姐,跟爱华作个伴,我先开车把你二位送回去,至于下一步护理,等爱华静下心来,悉数安排,是请护工,还是安排家人朋友护理,听从东家安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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