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鳞痕蜃影 第二十七回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第二十七回：回首万里，满座衣冠似雪；故人长绝，谁共我醉明月

    “怪物！这怎么可能！？连湮灭炮都轰不倒他！”

    “明明将他的物理质量整个消湮……可恶，是更高次元的生命形态吗？！”

    “巴比伦系统的检测出来了！他的能量已经链接到多元宇宙，湮灭炮打到的只是一个投影！”

    “撤退……只能撤退了！！”

    “……聒噪。”

    八岐雄伟高大的身躯不急不缓地前行，气度雍容，只是简单伸出右手，五指便化作数头巨蟒，以快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毫不留情吞噬防卫部队。噬杀数人后，变形的肢体瞬间恢复原形，八岐反掌观纹，掌心迅速裂开一道伤口，皮肉翻卷，却并不流血，而是吐出几个细小晶片后便迅速愈合。

    “连月研院的人都参战了……八意永琳，你已技穷了！！”

    月之国乃术者之国，更承继史前帝国亚特兰蒂斯的余晖。即使以八岐目前的战斗力，依然需要顾忌某些隐匿的东西。

    “月之国的战力，除了八意永琳这疯女人外，月夜皇族、七人议会的议员……只是估计那些家伙都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吧……或者八意永琳真的已经将他们全部封印了？”

    想起一些曾经的“旧识”，八岐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微微侧首，用于广域通讯的波长就从他颅中散出。

    猛然间，一道幻影出现在八岐面前。

    “要见月之都财政议员，你得先跟我秘书预约，到三个月后我才有空抽五分钟跟你谈一谈——”

    月之都财政议员李柳河，五百年前入籍，两百年前进入七人议会，东方仙道大家。自称是为了搜集在地球仙道门派遗失的上古道籍。

    此君显化出的形象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长发梳成道髻，面如冠玉，颌下一缕长须，丹凤眼悬胆鼻，一身白色西装，只是背后插着一柄古剑，一副得道贤人的模样。

    “而且，八岐，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们继续打你们的，我在家里练我的功，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再见。”

    “告诉我，月夜皇族那边是什么态度。”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李柳河眯起眼睛。

    “如果你选择不回答的话。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躲到月球上来的。”

    “………………”

    沉吟半晌，李柳河咳嗽了一声，谨慎地说：

    “月夜光很生气。而且……就我个人估计，他们都很生气。就这样，再见。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啪地一声，光影如水泡般破碎，余下八岐一人卓立原地。

    思索片刻，八岐双眸猛然绽放精芒，爬虫般的瞳膜泛起黄玉般的明亮兽泽。

    “哼……很好……好极了！！”

    ——————————————————

    “嘎……嘎……”

    金发的穷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指间泛起白色的光芒，将脸上的淤血擦去。青肿的面部肌肉和断裂的骨骼也在治愈的光芒中愈合。

    风见幽香冷冷地瞪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肮脏东西。

    “喂……你这不守战斗礼仪的家伙……你那是什么眼神！”

    面对穷奇愤怒的质问，风见幽香的眼神更加阴郁了。

    “…………下等。”

    “……你说什么？！”

    “劣种。”

    “你！”

    “隔了那么远就能闻到，培养皿的腥味。人工培养的拙劣模仿品，毫无美感的设计，愚笨的理念，看到就让人发笑。量产物，没有心智的恶心玩偶，二流科幻小说中哭泣的塑胶飞机杯。除了勾引男主角之外没有半点推动剧情的作用。”

    “………………………………”

    “怎么了？你也会愤怒吗？逻辑电路的选择吗？在你脑中是不是有光子在超负荷奔流呢？可笑的东西，想打我吗？你可以试一试啊。”

    “你脑子真是有病——！！”

    没有使用术式，穷奇只是冲了上去，单纯地挥出了右拳，重击在了风见幽香高挺的鼻梁上。后者不闪不避，只是简单地挥出一记手刀，斩在了穷奇的右腕上，沉闷的响声中，穷奇的右手脱臼了。

    “嘶——还真会挑地方。”风见幽香擦了擦鼻血，一记右鞭腿将穷奇踹飞，后者蹒跚地站了起来，快速治愈了自己的伤损。

    “自大的家伙……我要……宰了你——！！”

    两个术者就那样单纯地用体术互相攻击，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与高超的武术技巧相对应的是，风见幽香从不治愈自己身体的伤势，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将对手狂殴倒地，打断骨头、扯裂韧带、扭折关节、撕开皮肤、震破内脏，而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

    “是的……就是这样。用法术杀人多没意思啊。用你的双手感受对手的身体，体会他给你带来的疼痛，品尝因为痛苦带来的仇恨，然后释放你的怒气……让他十倍、百倍地痛！！……你说是吗？伪劣产品？有体会到生存的感觉吗？”

    这一次沉重的摔打让穷奇后脑着地，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她躺在风见幽香脚边，茫然地喘着气，没有回答。

    “………………但是我，却依然觉得很空虚。”风见幽香甩甩头，用手指沿着面上的伤痕滑下，然后看着指尖的鲜血，“空虚到很烦躁，烦躁得我很想让人痛苦，让人比我更为不幸。在这个宇宙中，快乐，是要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啊。”

    “站起来吧，名叫穷奇的家伙，我会如你所愿，用我的术式跟你好好打一场。”

    “呼……呼……嘶……”

    穷奇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缓缓站起来，屈辱和愤怒令她的血液翻滚，让她体会到了……杀意。

    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杀意。

    面前这个狂妄自大的人，那讨厌的绿色卷发，吊起的眼角，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品味低俗的格子裙——简直恶心到了极点！肮脏下贱的地上人！！

    莉莉丝的术式传承者？

    去死吧！

    自己明明抱着交流学习的愿望来的，明明想有风度地做一场君子的战斗，大家可以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地解决一切，抱着互相之间的尊重之情，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说不定还可以缔结纯洁的超越战争的友谊——全被她毁了！

    我的美学、我的战斗、我的术法艺术——就这样被这个地上来的乡巴佬粗暴地打碎了！！

    既然你不给我尊重，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就这样用最粗暴的方式，把你碾成粉末！

    双手结印，穷奇高速诵唱咒文，繁复的音阶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听起来像是同时有六七个人在诵读一般，空气中的灵波剧烈震荡起来。以几乎违背常理的极高速，一层光芒出现在她身周。

    这还不是结束，为时一点三秒的第一阶段准备过后，第二阶段的咒文花了她整整三秒钟，而三秒钟结束后，七个法术效果同时出现：

    【侦测术】、【极效力场护盾】、【召唤天界裁决者】、【极效法术消除】、【次元锚】、【极效弱智术】、【简化毁灭之球】……

    煊赫的声光效果一瞬间充斥了风见幽香的四周，就算是能够储存法术的高级序列器也不可能在区区数秒间就放出这么多强力法术。

    侦测术将穷奇的双眼强化，能够鉴定绝大部分的法术和魔法物品，力场护盾则免疫了物理方面自己能够受到的伤害。天界裁决者则是法师们最喜爱的使魔之一，而妖魔之属的风见幽香一定会被判定为邪恶！极效法术消除用来击破风见幽香的护盾，次元锚则消除她利用空间跳跃逃脱的可能，极效弱智术需要肢体接触，防止在幻术下自己受到近身袭击……而简化过的毁灭之球……以减少伤害为代价缩短吟唱时间的禁咒——足够将一头高级魔像化作飞灰！！

    虽然自己并不畏惧肉体上的伤损，但是灵魂上的直接攻击还是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东方仙道中有许多直接攻击灵魂的法术，所以第一时间就施展了精神防护的术式免疫即死——世界上有能够从这一系列攻势中活下来的巫师吗……？

    毁灭的元素风暴在靠近风见幽香的一瞬间，像是洇入水中的一丝血丝，阳光下的薄薄积雪一般——消失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象。只是那么一厘之差，咆哮的元素就像是被某种力量从根源上彻底消除，扭曲的空间被抚平，愤怒的破坏神被放逐，所有的异常回归平静。

    “……………………怎么可能？！”

    风见幽香似乎终于提起了些兴趣，她饶有趣味地看着惊骇的穷奇，开口问话：“怎么做到的？同时吟唱七个咒文？就算可以同时吟唱七个咒文，在你元神中的波长互相干扰，也不可能成功构成术式结构啊……”

    “…………既然你问了……我的灵魂经过特殊改造，可以外接【辅助灵体】……我个人的计算力可以同时处理七个辅助灵体。当我发下指令的时候，就相当于有七个魔导器在同时替我诵唱咒语——根据不同的资源分配方式，也可以将一个咒文的诵唱时间缩短到七分之一。”

    “喔……真是……别出心裁呢，让我忍不住想夸赞一下八意永琳呢……”

    风见幽香的语气森森冷冷，绝不像在夸赞人。

    “时间停止！！”

    一直在心中默诵，这时候终于发动的上位咒文，能够将自身时间加速流动，令自己能够获得近十秒钟的绝对时间。虚空中的时针停止转动，穷奇全速念诵咒文，八倍速的全力持咒，剧烈到撕碎空间的元素风暴在空间中积蓄力量，数十个术式的结构快速成型，只要时间重新恢复流动，这些结构就能够引导空间中的能量，化作纯粹毁灭的力量。

    当秒针重新走动的那一瞬，方圆五百米的球体空间被可怖的元素潮汐扭曲，巨量的元素富集几乎造成坍缩，被弯扭的法则中，没有术式能够维持原有的结构，只是单纯的能量奔流，向风见幽香轰击而去。

    巨大的轰鸣声中，四周的建筑结构在元素的伟力中翻滚扭曲，就像是破坏这个词的具现化一般，能够将整座山脉撼动的怒涛席卷而来。而这能够毁灭一整座城市的元素风暴，此刻凝聚成了一个漩涡，将风见幽香裹在了中间。穷奇闭上了双眼，因为被侦测术强化的眼睛会被耀眼的魔法灵光直接刺瞎——所以她没看到那神迹一般的场景。

    神迹。

    就像是一个人用一只手阻挡住了整个风暴。

    就像是她达到了光速，四周的一切都如此地静止了。

    喧嚣的崩裂声，空间本身发出的悲鸣，不远处被风暴卷入的生命的临死哀嚎——全部平静了下来。

    在这片刻，这死寂显得如此突兀而喧闹。

    “如此狂轰滥炸的风格——我倒喜欢。但是，你的法术位还剩几个？你记忆的法术还剩余多少？”

    对手……竟然是元素免疫吗……

    穷奇的面色发青，挫败感几乎写在了脸上。

    “术士之国的力量——别想小看！！”

    按照一般法术的计算，穷奇的法术位几乎已经荡然一空，所有的法术都已经丢了出去，最多剩下几个零级的戏法。但是穷奇动作敏捷地从脑后拔出一枚晶片，然后重新插入了一片从贴身衣袋里取出的替代物。

    “半序列器……存储着法术记忆的元神外接存储器！”

    “哼……”

    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有这一招，风见幽香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既然对方已经开始用出这种无聊手段，那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猛然间，风见幽香向后一仰，一道无形的锐风从她额头上划过，数缕绿发落地。

    “呵……原来你的杀手在这里！”

    屈指连弹，风见幽香十指连舞，微缩后的能量流纵横四射，将空气中的无形剑刃击打得摇摇欲坠。

    “东方仙道的飞剑……无形剑……之前都是为了麻痹我吗？”

    风见幽香伸手一抓，锐利无匹的无形仙剑被她捏在手中，发出嗡嗡的哀鸣，随即啪地一声被折断，崩落的金屑像是水晶碎片一样，在空气中泛起七彩的光芒。

    “果然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够免疫元素攻击，但是从刚才的互殴中……你果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能量化，依然保持着生物性！”

    穷奇缓缓将自己的兜帽褪下，面上的魔纹开始变形扭转。

    “我看见了……胜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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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都经过这一场动乱，又要花多久才能恢复呢？

    商薇蓝不带感情地审视着这座伟大的城市。月之一族将这颗卫星的地壳挖穿，在这里建立了地月系生命圈最辉煌的城市……甚至比奥林匹斯山更为伟大。

    数万年间，数不清的英雄与勇者在这里诞生，艺术家、哲学家、政治家也从未在这座城市的历史上缺席。这里诞生过最伟大的人类，也锻打出过最危险的恶魔，这座城市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而这城市的历史也是最多灾多难的，作为地球的天然屏障，月之都的术者们遭遇过数十次外空间生命入侵。其中有三次濒临亡国灭种的边缘。商薇蓝在昆仑梦墟的资料库里读到过当时战役的记录，每一次的战况都绝望到让人觉得月之国下一刻就要覆灭。但是最后总有传奇的勇者能够抓住那一线最后的生机，彻底将战局翻转。

    如此强韧的民族，顽强到可怕。

    这……会是第四次吗？

    月夜皇族，在亚特兰蒂斯时代就掌控世界命运的精英们。在亚特兰蒂斯毁灭于第一次元天战争后，这些人坚忍地活了下来，并且跟莉莉丝达成了协议，搬迁到了远离尘世的月亮上。每一代月夜皇族都梦想着光复上古帝国的光辉，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许多人已经现实地意识到，与在地球上与本土神魔势力对抗，试图获取地上的霸权相比，在月球上好好经营，向着更为深远的星空拓展才是更好的出路。

    虽然理智让月夜皇族们继续在月球上生活，但是“回到祖先生活的地方，回到我们起源的地方”……依然在他们的脑中回响。

    如果这一次妖魔联军在这里全灭的话……商薇蓝试着推算了一下。

    地球本土势力的高端战斗力量一下子损失了近一半，将陷入起码要三百年才能恢复的低潮期。月之都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就算不能一举整个歼灭残余势力，至少也会收复部分地区，作为登陆的桥头堡。

    是的，后者可能性非常的大。地球的资源比月球要丰富上百倍，但是月之国并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消化整个星球，部署部分殖民地才会是他们的选择。

    “你在想什么？”八意永琳端了杯茶放在桌上，然后问商薇蓝。

    “我在想，上次在这里买东西订的vip金卡，估计是没办法用了。里面还有好几万积分呢。”商薇蓝淡淡地说。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茶。”

    八意永琳说。

    “我以为是你最后的负隅顽抗。”

    商薇蓝把茶杯放下。

    “商蔚蓝，应昆仑死了，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他死了，我也就回归了自由之身和自由意志。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责任可以束缚我的意愿了……如果我想要的话，取代他，成为新的世界掌权者也不是问题——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吗？”

    “唔……现在，有资格争夺新的神位者，屈指计数，也不过…………七人。”

    “喔？真是有趣的数字呢。我以为只有五人……你把风见幽香也算进去了吗？第七人是谁？”

    八意永琳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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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与东方的法术体系分别源自两种思想源流。

    西方法术体系以神魔崇拜为源，精擅通过仪轨向神明借力。施法的时候需要通过特定的施法材料和香料、吟唱相配合，通过对太阳系魔网的解读，以自身为杠杆，用术式做出的结构引导元素的流动，凝聚成种种奥术。

    而魔网的构建者，魔法之神，莉莉丝，目前正处于被应昆仑封印的状态。虽然魔法女神暂不在位，但是她所构建的能量体系依然在运转，所以西方法术体系在目前的环境下仍然可以正常运作。

    东方仙道体系则以自身能量为基础，基本要义就是先改造自身结构，使自己的身体能够容纳大量能量，然后通过对天地间能量的感应，以自身的波动产生共振，形成各种能源增幅的效果。

    两者相比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前者的修成难度更小一些，而后者门槛更高，不过对环境的依赖性也小一些，更为灵便。

    “而且……东方仙道文明，特别注重法武双修。虽然西方法术体系中也有强化自身格斗能力的法术，但是东方仙道文明在这一点上走得更远——他们将战斗变成了一种艺术，与能量共舞的艺术。”

    穷奇把自己的罩袍甩掉，露出内部打扮利落的短裤和短袖。略长的黑色衬衫用一根皮带束了起来，脚上的软底靴子也很方便移动。

    “虽然我的这具身体并没有经过很好的锻炼，但是东方仙道的能量强化方式——真气——，却是很优秀的生体能源运用。”

    换上一片青绿色的晶片，四周空气中杂乱的灵能被穷奇涓滴不剩地吸纳，而她身上的骨节也一阵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

    “看你没有将自己的身体能量化，似乎是专门强化自己身躯的类型吧。东方仙道的主流是舍弃肉身，为自己的元神铸造一个能量体的身躯，所谓的成仙飞升。这样的优点是可以令自己与能量的沟通更紧密，更上一层楼就是将自己的元神寄托虚空，成就永生不灭的灵魂烙印。无论被毁灭多少次都能重组自己的元神——非常优秀的长生秘法。应该说，是非常有创意的强化方式。昆仑君真的是个天才呢……他创造了这些所谓的道术，这些将生命形式改造的方法，令凡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修行超越自己的生命界限……风见幽香，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莉莉丝的继承者，所以一直用莉莉丝创造的力量来与你交手，但是我怎么忘了，你跟随时间最长的，还是昆仑君啊……”

    昆仑君……

    风见幽香露出笑容。

    为什么要创造仙道呢？自己当时这样问。

    这是一种美学。应昆仑当时这样回答。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有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付出就能有收获，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凡人，只要拥有意志和觉悟，就能用自己的力量超越一切，我希望，当世界上出现魔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能有力量去反抗。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毫无破绽的战士，所以——”

    “够了。”

    风见幽香举起手。

    “你……在这里自言自语了半天，围着我打了这么久，你知道为什么我就站在这里，一次都没有还手吗？我想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把戏。但是你令我太失望了……力量马马虎虎，却聒噪得不行，只会在这里唧唧歪歪……你说这么多话，就是因为你害怕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平等而战呢？嗯？”

    “穷奇，这是你的名字吗？我想一定是应昆仑那个浪漫主义者起的名字。你……在本质上就是一个弱者。你不曾像我一般在人世间驰骋、在星空下向世界上的最强者挑战。你只是实验室里出生的花朵，看起来美丽，但却没有经过上千次战斗的打磨。你什么都没有，没有夺取生命的经验，没有持有力量的觉悟，没有使用力量的心灵——你，只不过是个看了几本书就自以为是的傻瓜！”

    “八意永琳认为只要给你们灌输战术的知识、模拟战斗的练习就够了——愚不可言！没有切身用自己的神经感到过战斗的烈风、用自己的肉体品尝过受伤的痛苦、没有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体验、没有感受过自己与最强者之间那天渊之别般令人绝望的差距、没有开启自己前行道路的意志——你们就只是一班凭空得到庞大力量的废物！”

    “现在，我就教给你吧。在地球这个巨大的修罗场中，六百年中屠杀百万人以上，历经千战，斩下天阶强者六十一人，十五次挑战元天之君，在风暴中磨练出来的真正战斗意识！！用你的生命来学习吧！！”

    这是……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杀气？战意？气势？

    穷奇飞快地在脑中搜索着应对战术。

    对方的压迫力就像是正在成型的风暴，看似缓慢，却一步一步地迅速强化。

    在这之前，自己从未想过，世界上真的可以单用眼神就令自己不敢动手的人。身体的本能似乎被压制住了，恐惧在不断充满自己的心灵。可以很明确地“感知”到，自己只要一抬手就会被瞬间干掉……就算有元神导出技术，理智虽然不害怕，身体却在恐惧。

    就好像……连元神都会被一瞬间毁灭一般。

    这就是……地球上的强者吗……

    果然厉害……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

    默诵的咒文已经临近尾声，先是时间停止，加速自身时间，然后发动天地洪荒百万剑阵……先困住她，然后再发动阵法的最强威力，直接自毁式爆破绞杀——

    “没有然后了。”

    对面只是影子一闪，自己脑中就一片空白。

    穷奇有着为了加速颂咒而改造的神经系统，当连接到中央电脑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远程操作零延迟。但是这一刻，风见幽香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只是那么一刹那，对方的手刀就已经斩下了她的脖子。

    超过十倍音速的体术，配合破除一切能量法术结构的奇异能力，风见幽香一击杀死了穷奇。随后，她将刚从脖颈上飞起，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头颅握住，双手一合。

    “应昆仑……你死了之后，又少了一个能够打败我的人呢。”

    风见幽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八意永琳……我这就来取下你的首级，然后——八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