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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的时候, 远在江南的谢简同沈家姨夫姨母都返了京,入宫看望谢窈。
斛律骁原欲留他们在宫中久住, 但老丈人说什么也不同意, 只好放他们出了宫, 居住在永和里新赐给大舅子的宅邸里。
“父亲好似还是不大喜欢我。”
这夜,见过老丈人及沈家姨夫姨母之后,斛律骁苦笑着同妻子说。
并非他的错觉,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 即使是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她的父兄、亲友也一样并不接受他, 只不过碍于担心给她带来麻烦而与他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谐罢了。
谢窈有些脸热,父亲自她与丈夫重逢之后便一直避着他们, 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她知晓这是父亲身为梁臣、虽已对梁朝失望仍不能原谅自己未能教育好萧子靖以致亡国之事, 倒并非真的有多厌恶他。
然这话也不好明言, 见他失落, 抚着他脸颊柔声宽慰“父亲只是面冷心热罢了。私下里,也常与我夸耀恪郎的。恪郎莫要多心啊。”
老丈人会私下里夸他?斛律骁心知是妻子宽慰自己,也只苦笑而已。问她“那窈窈呢, 窈窈喜欢我吗?”
他从身后揽着她肩,小心翼翼地,担心惹了她不舒服。谢窈脸上滚烫, 低眉嗔他“不喜欢,这些罪是为谁受的,真是矫情……”
斛律骁如愿一笑,下颌抵着她肩,大掌轻轻放在她渐渐显怀的肚子上,“他会踢你么?”
孩子如今已经五个多月,已从以前的无声无息,转为偶尔也会闹出一点小动静,犹以下午和夜里为甚。手放在她肚子上,他也能感知如有圆丸在她腹中滚动,不禁俯下身,耳贴着她腹部听宝宝的声音。
谢窈低头看他,柔荑轻抚着他鬓角“孩子很活泼呢,也许是个皇子。”
又笑吟吟地问他“殿下盼望是个小皇子
?”
即使掩盖得很好,她眼睛里还是露了几分好奇与探究,斛律骁一时未应。他有立储的压力,说不需要儿子是假的,若所生是男,她和他的压力都会小许多。
可看她怀孕如此辛苦,即便所生是女,他也不打算再叫她受一次生育的痛苦,所以这问题也便没什么意义,一切只看天意如何了。
他抬起头来,笑了笑“男女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和孩子都平安健康就好。”
三个多月后,景元二年的二月底,皇后于显阳殿平安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生产尚算顺利,只因耗时太长,等到孩子平安诞下,谢窈已经耗尽了力气。斛律骁身在产房外,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胸腔里一颗心惊心动魄地悬了几个时辰,背上亦被冷汗湿透。
他知道生产痛苦,却不曾想到,竟会比怀妊时的不适痛苦千倍万倍。若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为了前世的那一点不甘心总也地缠着她生孩子……
夜色侵檐,殿中终于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婴儿啼哭声,他悬于心口的巨石也才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似虚脱了般地软瘫,踉跄着推门欲入。
殿门打开,顾不得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他急匆匆地拂袖而入,大声问道“皇后怎么样了?皇后?”
“阿窈已经睡下了,没事,你吼那么大声也不怕吓着了孩子。”
在里面坐镇指挥的慕容太后嗔怪地道,手里抱着个婴孩走来,朝他努努嘴“看吧,这是你的儿子。”
襁褓间的婴孩尚在放声大哭,慕容氏说话时也不忘哄着。斛律骁心忧如焚,哪里顾得上,径直走到寝殿里看望刚刚生产完的妻子。她已因生产耗费太多力气而虚脱无力,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坠着密密的汗珠,虚弱地有似一滴随时会消散的晨露。
“恪郎……”她虚弱地笑着唤他,“是个男孩呢,恪郎看了吗?”
他热泪滚滚而下,拭去了,强颜欢笑地抱过孩子来与她“看到了,很健壮呢,窈窈辛苦了。”
襁褓中的婴孩小小皱皱的,被祖母哄过了,哭过之后又欢笑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斛律骁心中却觉酸涩,这回之后,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受这个苦了,从前的药还是得继续吃,这辈子,有他和芃芃两个,也就够了。
殿中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春芜一心惦记着女郎,忙道“让皇后休息一会儿吧,她才刚刚生完孩子,这会儿想来很累。”
斛律骁回过神,连应了几个“好”字。他将儿子的襁褓交由春芜带去给乳母照料,又细心地替她拢了拢被子“窈窈,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谢窈虚弱地点点头,在丈夫的陪伴之下,安心地闭眸睡去。
慕容氏本来念及儿子也守了一日应当用些吃食,然而一想到儿媳受了这么大的苦他们男人家却什么苦也不用受,便又摇摇头径直走了——女儿还在宣光殿里帮着带芃芃呢,她得回去和她分享这好消息。
寝殿于是安静下来,斜阳的余辉从窗外泻入,满地流金的夕色,纤罗雾縠,风动无声。
谢窈这一觉睡至次日清晨才醒,儿子已被抱了进来,安放在枕边的小摇篮床里,睡得正香,不时于睡梦中发出几声迷蒙的梦呓与轻哼。春芜及几个宫人候在旁边,见她醒了,忙聚过来询问她的状况。
身子的不适已经缓解许多,只腹中十分饥饿。她示意春芜扶自己坐起,四顾不见丈夫身影,不由问道“陛下呢?”
“陛下这不就来了么?”
外间应声传来丈夫的笑语,谢窈展目望去,龙章凤姿的天子正提着个食盒步履生风地进来,在她榻边坐下,问“饿了吧?特意为窈窈熬了粥,要不要用一些。”
他向厨娘们请教,熬了栗子鸡丝粥又做了几样小菜,皆是些益气活血滋阴补肾又易消化之物。谢窈看着男人微微泛青的眼圈,温柔地道“陛下做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没有人做。”
他昨夜守她到凌晨,十分疲惫,恰好儿子又醒了,又向乳娘学着哄了一会儿孩子,直至丑时才睡去。又惦记着她或许会早醒
,卯时过半就醒了过来,担心她会饿,便去了小厨房替她准备早膳。便有宫人替他邀功,捂嘴笑道“粥菜虽小,心意难得啊。陛下对皇后的一片心奴等可都是羡慕不已呢。”
光天白日的,又说这些做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用饭,他已端起粥碗来,讲舀好的粥递到了她唇边。谢窈脸上更烫“我自己来吧。”
他却坚持“你尝一尝。”
大约男子在这时候总是格外歉疚的,谢窈拗不过他,只好尝了一口,栗子煮得香甜软糯,鸡丝亦炖得软烂入味,倒也十分可口。
他服侍着她用了饭,襁褓之中的儿子又已醒了过来,小家伙饿了,哇哇大哭。谢窈还未开奶,并无奶水,好在乳母是早就备下的,命乳母将儿子抱了去,吃饱喝足了才送回来。
小家伙生得健壮,望人就笑。嘴巴耳朵都小小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鼻间吐着鼻涕泡泡,十分可爱。
谢窈莞尔,手指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斛律骁抱着孩子“孩子还没名字呢,窈窈给取一个吧,大名不急,先取个小名唤着吧。”
谢窈道“我看他生下来红红的,不如和恪郎一样,以马为名,就叫‘赤骥’吧。”说着,倒忍俊不禁。
斛律骁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的小名儿,凉凉睨她“这很好笑?”
他以臂弯轻轻颠着儿子的襁褓,对兀自傻笑的儿子道“赤骥就赤骥吧,龙生龙凤生凤,老子是马,儿子自然就是小马驹了,好歹健壮不是?”
孩子的小名就此定了下来,大名则预备等到他周岁时由他外祖来取。斛律骁对这个儿子的到来表现得欣喜非常,不仅祭告天地、接受群臣朝贺、再一次大赦天下,更为朝中所有为父者加官一级,赐以金帛,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时光荏苒,赤骥一天比一天健壮,模样也一天比一天俊俏可爱,丝毫看不出刚出生时候皱巴巴像团小猫似的瘦弱。又真如他的小名儿一样,极是闹腾,寻常人家的孩子要到八九月时才学会爬,他倒好,还不及半岁,就能满
宫殿爬了。
“弟弟真讨厌。”
七月流火,残暑未消。自告奋勇要帮母亲照顾弟弟的芃芃溜进父亲处理政务的式乾殿里,爬到父亲膝上,两个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抱怨
“他一点儿都不听话,阿母只要一放下他,他就到处爬,有一次还险些撞到熏炉了,然后阿母就要一直陪他陪他,都没有时间来陪芃芃玩了。”
“他还、他还霸占阿母的床铺,因为他,芃芃都好久没和阿母一起睡了。”
他霸占的何止是芃芃你的床铺。
斛律骁在心中腹诽,把御笔一搁,柔声哄女儿“芃芃小时候很乖是不是?”
芃芃十分得意“当然!阿母和春姨都说我最乖了,只要和我说一声,熏炉碰都不碰,从不要他们担心。”
“芃芃是姐姐,既然弟弟不懂事,芃芃才要好好地教弟弟,可是弟弟还太小太小了,他还未必能听得懂芃芃的话,所以芃芃要对弟弟多一些耐心,慢慢地教他,不让他撞到熏炉上,好吗?”
小女孩子叹了声气,故作老成地点头“好吧。谁让我是姐姐呢。”
斛律骁适才笑了,抱下她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看阿母和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史官,青骓因为不想让老婆怀孕而继续吃砒霜避孕,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史官明白!史臣赞曰情胜于理,不足为雄主论。
青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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