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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这个东西很奇怪,不开张的时候,一个人也不会来,开张之后,人就会陆陆续续的光顾你的摊位。
一个骑着大船摩托车的寸头,把车横在了我们门口。
他伸出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指着地上的瓶瓶罐罐问“哥们,你这枸杞多少钱一斤啊?”
我和于仁都觉得这个开场白有些耳熟,我们几乎同时抬头看向摩托车主,摇摇头说“不按斤,按罐算钱,买一罐赠一罐。”
“多少钱一罐?”
“50块钱一罐,买一罐枸杞赠一罐这个……”
“卧槽,你这罐皮子是金子做得还是罐粒子是罐粒子是金子做得。”
我和于仁谁都没接话,准确来说是没敢接话,因为我们都看过那部名为征服的电视剧,我和他本能的紧张了起来。
寸头咧嘴笑了笑说是逗我们玩。
我和于仁嘴上笑着,心里都在不约而同的骂了那寸头一句大傻b,他把罐子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最终递给我一张五十块钱,拿走了一瓶枸杞和一瓶糖球。
十分钟以前,我手里攥着的是一张绿油油的50块钱。
十分钟以后,我的手里变成了两张。
我们赚了一百块钱。
距离三叔给我们任务是两周内,赚到两万块钱,距离这个目标我们还差的很远,如果按照这样赚钱的速度推进下去,我百分之百完成不了三叔的任务。
所以还得想别的办法。
我得把生意做到医院里边去。
这就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根普通的黄瓜,在市场上最多也就能卖到四块钱一斤。
可一旦这根黄瓜被修饰了一下,拍成碎黄瓜,加点调料品,来到烧烤店或者饭店,那么它的身价就能暴涨很多倍。
苍龙市的烧烤店,一盘黄瓜12块钱。
黄瓜还是市场上的那根黄瓜,并没有高贵多少,但它就是贵了。
换个例子再说,一盒普通的牛奶,在外边最贵也就三块钱,可是牛奶如果换个包装,和健康,低脂扯上关系,拿到学校里去卖,它的身价马上就能暴涨,而且一旦和学校建立了桥梁,牛奶商肯定会稳赚不赔。
想把生意做大,就必须先学会两件事。
第一件事,找到合适自己的桥梁。
第二件事,找到一个能让你赚到钱的靠山。
这又是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难的事情。
我拿着这热乎的一百块钱,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在想如何能和眼前的职工医院搭建起桥梁呢?
又如何能找到那个罩着自己的靠山呢?
唯一的答案,那就只有建立共同利益。
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有靠山,只有有共同的利益,靠山才能心甘情愿的帮助你发财。
正专心致志的想着,我就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两下,是于仁。
于仁指了指不远处,我顺着他的手指头望去,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肚腩男人,朝我们两个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戴着大檐帽的走到我面前,很粗暴的把我面前那些瓶瓶罐罐踢到了一边“谁特么让你们在这卖的?”
于仁掐着自己的细腰站了起来,和那个大檐帽针锋相对了起来。
“哥们,啥意思?说事你就说事,凭什么踢我们东西?”
大檐帽冷笑一声说“就凭我是这里的保安,我就有权力不让你们在这里卖东西。”说着,大檐帽就去抢我们的枸杞。
于仁啪得抓住大檐帽的手腕,站在侧面的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脑袋上爆起得青筋,于仁叹口气,把那股火压了下去。
“保安大哥,我弟正在医院治病,需要钱您大人有大量,让我们把东西卖完吧,来来来,抽支烟。”
于仁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我原本以为他会虎逼一般的和这群保安大打出手,或许他也想过动手,只不过在动手之前,他想到了自己那还躺在病床上的弟弟。
自己要是再惹出大事来,于家或许就垮了。
大檐帽把于仁的烟给打飞了出去,然后眯缝着眼睛说“在这摆摊的,都这么说,再者说了,你弟弟有没有事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死不死得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大檐帽这么说,我心说完了,于仁肯定是要动手了。
我的父亲,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大老粗,但我敢肯定,如果他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即便是混不吝如于仁,他也绝对说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
能让大檐帽说出这种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压根就没把我们当回事。
说什么,人家都觉得无所谓。
哪怕踩到我们底线,人家也觉得无所谓。
觉得无所谓的代价就是挨打,于仁抡圆了自己的膀子,扇了大檐帽一个耳光。
一个嘴巴过去,大檐帽的帽子都飞了出去。
大檐帽的半张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你可以质疑于仁的长相,也可以质疑他的身高,但就是不能质疑他的打架能力。
长年混迹街头,让于仁有着丰富的打架经验,有一段时间他为了练自己的打架技术,会专门找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气质的混混进行挑衅。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曾经,于仁就因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绊倒了,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40天。
于仁是记吃不记打的那种人,只要没被摔死,他就会把打架这项事业一直进行下去。
他虽然瘦弱,但是爆发力很强,气势足,一耳光抽飞大檐帽后,混战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两个保安一起朝我扑了过来,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像被虎钳给掐住了一样,他们两个想把我放倒然后摁在地上。
一个攥着我的手,另一个掐着我的脑袋。
我的脑袋被死死的摁在了身后的车窗。
我拼命挣扎,抬脚就踢中了一个保安的腹部,他被我硬生生的给蹬了出去,弹出去老远。
我抓起手边的摩托车头盔,朝着对方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我的肺部灼热,血液在沸腾,每一记头盔都仿佛带着滔天的恨,那是我对这个社会的恨。
我的人生已经够惨得了,为什么你们这群保安还要跟我过不去。
大家都是底层人,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底层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报团取暖,因为弱者会抽刀砍向自己更弱者,今天没有大檐帽,也会有小鸭舌帽,或者棒球帽。
这场冲突,是一定会发生的。
我就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摩托车头盔,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痛觉。
他们打在我身上的拳脚,我感觉不到痛,只能感觉到愤怒,余光看向于仁,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捡起来一根细长的棍子,飞奔着朝我跑了过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仁手持棍子,跃入人群中。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循声而去,刚刚买我们东西的那个寸头男,缓缓的走了过来。
大檐帽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捡起地上已经沾满灰尘的帽子哆哆嗦嗦叫了一句“秦经理。”
“谁tm让你们当街跟人打架的,多破坏我们公司的形象,都给我滚。”
大檐帽一伙人灰溜溜的走了,秦经理的话看似是在骂自己家保安,可实际上他给了自己人一个台阶,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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