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一幕,让我想起了你母亲林青儿。当年你母亲被你父亲迫害,被押上刑场,承受着黑苗百姓的唾骂,就在行刑之时,水魔兽突然出现,你父亲一改冷库的态度,反倒软语求你母亲出手!”
姜绮萝眼含泪光,边从大殿门口走来,边徐徐对灵儿道:“当时我就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你父亲用的幌子便是南诏国国运和苗疆百姓的安康!他说什么虽然我对不起你,但百姓无辜,求你母亲大局为重,以苍生为念……”
说到此,姜绮萝声音哽咽:“青儿明知道巫王是骗她去送死,去帮他挡灾,保住他的国王之位,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牺牲了。可就在她牺牲没多久,尸骨未寒之际,你那丧心病狂的父亲竟然就要将你也送上刑场!”
来到罗锋身旁,姜绮萝用无比欣赏,甚至略带一丝爱慕的暧昧眼神盯着罗锋,感动地道:“经历那些,我还以为身居高位、才华出众的男子都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尽管追求女孩的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也具有吸引女孩的本钱,心却硬得跟铁石一般,只要为了国家百姓,就没什么不可以牺牲。”
绕过了罗锋,姜绮萝走到了灵儿身旁,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道:“你父王迫害你母亲的时候,借口是怀疑你母亲是妖女,拿着为民除害的大义当幌子,到了水魔兽肆虐的时候,又拿大义当幌子骗你母亲为他牺牲。”
她的语气陡然一转,高声道:“大义却是女娲一族悲惨的宿命诅咒,为了大义,多少女娲一族凄惨地死去。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有个男人,哪怕知道你是妖女也站在你身后,愿与你一同堕落,哪怕知道没有你的牺牲,世界就要毁灭,却宁可放弃整个世界,也想在毁灭前多陪你片刻,那他无疑是女孩子最值得托付终生和付出真心男人了。”
灵儿听得痴了,喃喃道:“如果我是妖女,怎么会有人愿与我一同堕落?哪怕付出帝国毁灭,万民在战祸中挣扎的代价,也只想换与我片刻的相依相守,这么做值得吗?这样男人是坏人吧?”
姜绮萝点点头道:“是啊,肯定是坏人,天下人都会骂他,说他是非不分被女人迷晕了头脑的魔头,是个想纣王和夏桀一样的超级大坏蛋。都说真爱能超越一切,若是连善恶对错都超越不了,又怎么说是真爱呢?一个男人若是为了正义就不爱你,就舍弃你,那他绝对不是真的爱你啊。”
姜绮萝用她那超越了年龄的思维,叙说着骇人听闻的道理:“纣王和夏桀却是妲己的褒姒的真爱啊,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他们更爱自己的女人。妲己和褒姒死后也许背负千年骂名,她们生前却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说到这里,二人陷入了沉默,一老一少的目光落在了戳在一旁吓呆了的罗锋身上,眼波流转中,传递出别样的情绪。
为了灵儿罗锋可以毫不犹豫地脱下高僧假面具,摇身一变从天下第一善人变成天下第一大魔头,为了灵儿罗锋可以像丢垃圾一样不在乎仙剑世界的毁灭这不假,但不在乎仙剑世界亿万众生死活,是因为他们对罗锋没利用价值。
罗锋做人的底线本来就很低,善恶于他如浮云,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只要能完成任务,什么烂事都敢干。
可非要说他这种没节操的行事之道是因为爱灵儿爱得痴狂,就有点冤枉人了呀!
罗锋连忙摆手道:“你们听我解释,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我没有!刚才之所以否定先前提出了生孩子议题,完全出于臣子的本分,是为了表忠心啊!”
姜绮萝如有神助,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罗锋,微笑道:“恩人,现在还说什么臣子本分呀,灵儿的皇位可是你硬推上去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她不过是边远小岛上一个无知懵懂的小女孩,没了你别说当皇帝,连命都保不住。你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无条件地给了她,甘愿俯首鞠躬尽瘁做忠臣为她效犬马之劳,还说不爱她?”
罗锋都怀疑姜绮萝是不是被天道开了外挂,以他的辩才竟然处处吃瘪,硬是找不到好的论据反驳,急的光头上汗珠密布,绞尽脑汁狡辩道:“贫僧慈悲为怀,为救众生才竭力辅佐女娲后裔,这是普世之爱,只不过灵儿的安危关乎众生,贫僧才对她青眼有加。”
“呵呵……”姜绮萝淡然一笑道:“若你种种所为只为了众生而别无他想,那你该当继续逼着她生孩子呀,为什么改了念头?若她生下了继承人,帝国无忧、苍生无虑,她一上战场就像林青儿一样与水魔兽同归于尽,还能减少帝国军队的损失,到时你辅佐幼帝继续维持天下太平不就好了?”
罗锋张了张嘴,愣是想不出怎么为自己开脱,他灵机一动编造出推翻生孩子议题的借口,是怕应了发电之劫,灵儿提出要生必须和他生。
见罗锋说不出话,姜绮萝欣慰地笑了,道:“我认为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那就是你们二人相处一段时日而日久生情,你原本认为自己并不爱灵儿,却在最关键的危机时刻猛然醒悟,发现自己不能失去她,没了她的世界,哪怕如西方极乐佛国般辉煌圆满,也不是你想要的超脱……”
开了挂的姜绮萝一下子变得像个诗人,徐徐吟道:“禅师啊,你本以为心澜沉寂如古井,看透了世间虚影,却因她毁了百世修行,是业障还是真情?”
转向了灵儿,姜绮萝过来人似地谆谆教诲道:“不爱你的男人往往会翻来覆去地说他是多么的爱你,但真爱你的男人却不敢轻易许下爱的诺言……”
“真是日了狗了,善水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我这算善言者死于皮吗?老天你不是在玩我吧?”
罗锋都快听傻了,脏话脱口而出,造了个口业。
骂出这一句,罗锋反倒冷静下来,从姜绮萝的超神发挥,他就几乎可以笃定,自他进入仙剑世界的那一刻起,老天就是在玩他!
眼下这场发电劫难,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糊弄过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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