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咽下一口热茶“万荒宫,它曾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真实到让我一刻都不能忘记,可等我醒来,却找不见这个地方。笔神阁 bishenge.com我用五千年的时间动用手上所有的力量去找,一无所获。封启和忘湫都说这是一个不存于世间的幻境,但我知道,它一定存在,在世上的某一个地方。”
他头一回愿意说出这些,迟晚晚感动的热泪盈眶,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大半个月的茶他没白喝。
于是连忙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目光,动用面部的每一块肌肉向他传达一个信号继续说。
“该你了。”
……
迟晚晚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万荒宫真实存在,它就在魔界。只是不会轻易展露于世。但当世的确已没有几人知道万荒宫的存在了,如果被遗忘也是一种消失的话,那么万荒宫也许终有一日只会变成三个人的执念。我,林夕,和造化的执念。”
他看了一眼白墨。白墨只是安静的听,没有丝毫的异色。迟晚晚想,他是因为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而无谓还是真的就能这般淡然?
林夕,造化。果然,一切都在朝自己猜测的方向走。一位人皇至尊,一位始族之神,那么你呢,迟晚晚,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和那个蓝衣的女子,不,你和那位魔祖浮生,究竟又有怎样的纠缠?
白墨思考的时候没有表情,他安静倾听,细细总结。
“但总有些东西,能时时刻刻提醒我,它一直都存在着,譬如这敬亭绿雪,唯有万荒宫日神殿才…”迟晚晚说着就一愣,苦笑一声看向白墨“你曾经看到过对不对,只有万荒宫曾出现过敬亭绿雪,你是因为这个才猜出我的身份的。”
白墨抬眉看他一眼,算是默认。
若是这样,那还真是庆幸命运的安排。
迟晚晚感慨一声,继续道“万荒宫的主人是我家小姐,从我来到那里开始,万荒宫就一直都是小姐的万荒宫。宫内对应着上古十二始祖之神,共有十二神殿,这画上的月神殿便是小姐最喜欢的地方,岁月变迁她几次翻修,还许我来书这匾额。只是我那时候字迹丑陋,但她也不嫌弃,就直接这么挂上去了。”
“你说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会保持全部的真实,我记得没错吧。”
迟晚晚蹙眉“没错。我方才…”
白墨一抬手止住他的话,淡淡道“那就不用说你家小姐了,可以直接说她的本名,浮生。”
殿中安静的只剩两人呼吸的声音。
迟晚晚觉得自己已经很高看白墨了,但现在看来,或者他真的就这么聪慧如神,或者,他还曾看到过许多非常关键的东西,却没有告诉他。
他想了想,也大方一笑“可我还是喜欢叫她小姐。”
白墨无所谓的点点头,承认便好,你爱叫她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玉净宫中,小染碧油油的小身子在桌面上游来游去。待它绕满第八百圈的时候,那个叫忘湫的小姐姐终于又出现了。
谢天谢地。
“忘湫忘湫,怎么样,你的殿主他同意你教我修行吗?”
忘湫明媚一笑,朝它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小染一下子就弹起来绕上去。
“他同意我教你修行,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包括你的殿下。”
小染啊了一声,有点犹豫“可我不想瞒殿下。”
忘湫想了想“这样吧,若他真的问起,你可以告诉他你学会的这些都是我们虚空蟒一脉的神通,因其传授和学习的过程皆是族中私密,所以不能泄露出去。想来他若真心待你是不会执意追究下去的。”
小染纠结了一会儿点了头。
忘湫摸摸它的小脑袋“好,那我便先将我们这一脉独有的修炼法门--《虚空经》的基础部分传授给你,你现在还太小,《虚空经》的传承太过庞大,我若一下子都给了你,你的元神会承受不住,但你也不要灰心,《虚空经》玄奥无比,能将基础修习好便足以畅行穿梭三界中的大多数地方了。”
小染听得心潮澎湃,能畅行穿梭三界中的大多数地方,那就是能真正追随殿下的脚步了,而不是只能藏在他的袖子里一切靠着殿下。
一万年了,原来竟还有能遇上同类的一天,忘湫由衷的喜欢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记忆的传承整整花费了两日两夜。
两日之后,待忘湫再潜回玉明宫时,终于不见了那个蓝衣服的东西,她很开心。
白墨躺在云床之上,无奈的揉着眉心“忘湫,我说过不许这样在夜里潜进我寝殿的。”
被发现了。
忘湫吐了吐舌头,从虚空中钻出来。
趴在床边,她两手托腮,一双媚眼水汪汪的,看着白墨有些怨念“明明以前是可以在你床上睡觉的,现在连来你房间都不行了。”
白墨坐起来,叹气。
“那是你小时候,还不能化成人形的时候。忘湫,你已经长大了。”
“那我再长回去好了。”她别过脸去,赌气道。
自己亲手养大的,感觉真的就是不一样。
他过去总想,从婴孩时期就看着他护着他的封启,究竟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眼下他看着忘湫,想起万年前她还是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的时候,日日夜夜就这么缠在自己臂上,同眠共寝,呼噜声大的能将他从噩梦中吵醒,他忽然就感受到了。
“都教给它了?那条小虚空蟒?”白墨揉揉她长发。
“教了三分之一,它还太小了,后面的有缘再说吧。”
白墨点头“这些都不打紧。眼下我需要你去魔界走一趟,配合封启,木族那边让忘语看着,天宫和妖族可以先缓一缓。”
忘湫点头又皱眉“可是殿主,我们都不在了,那个蓝衣服若是欺负您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这些事情我查了多久你是知道的,我必须小心,拖了他这么多日也就是想再给封启争取一些时间。”
忘湫想了想,又问道“那您觉得蓝衣服的话可信吗?我看他长得那个样子就不正经。”
白墨笑笑,寝殿里光线暗沉,只有一点点月光洒进来模糊的描出忘湫美好的身形,这样的夜半时刻因有了她的柔声细语而温馨起来。
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白墨身心一松,他脑中不觉便想起迟晚晚往日的形容做派来,那一低眉一抬眼,一回首一俯身。
不过忆起片刻他便笑着点点头“是很不正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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