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照他这个意思,完全就是临阵磨刀,考前翻书?
“你也不必太担心,按照你说的那几个故事,这东西要间隔很长时间才会出动一次。虽然这么说对死者有点不敬,但他们的身死应该给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只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曹大师信心十足的说道。
但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按照他的说法,几十年前那场灭道灭佛的运动让道法传承受到了重创,他和吕大师都是野路子出身?
那如果许有德说的故事是真的,五十年前阴阳道术可还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那时候死了不少人才让这个东西安稳了一段时间,现在就凭我们两个?一个野路子,一个除了开天眼之外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找死吗?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曹大师马上就看了出来。
“不要担心。”曹大师说道。“我入这个行当也有快十年了,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局,但凶煞厉鬼也见过不少了,压箱底的宝贝总是有的!”
他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看。
那是用红色钢绳串联起来的一串铜钱,密密麻麻应该有上百个,我看了一下,似乎所有铜钱上的字都是“开元通宝”。
“这是铜钱剑。”曹大师介绍道。“我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一百零八枚品相极好的武德开元。”
“武德开元?”我被他给搞糊涂了,开元通宝,不就是开元年间的铜钱吗?
“这些钱可是大有讲究!”曹大师显然是个话篓子,见我懵懂的样子,好为人师的性子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这‘开元’可不是年号,而是开辟******的意思。开元通宝从初唐高祖李渊武德四年开铸,一直到五代和宋朝都还在铸造,直到宋太祖开宝八年官方才停止铸造开元通宝,改铸宋元通宝。不过因为开元通宝意义非凡,又有驱邪旺财的效用,历朝历代都还一直有人私铸开元通宝厌胜用。我这一百零八枚真品武德开元,可是花了将近十年时间才陆陆续续积攒起来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大致上搞清楚了曹大师的意思。
民间一直有铜钱能够挡煞驱邪旺财返防小人的说法,大概是因为觉得铜钱在许多年的流通过程中,聚集了大量的阳气,又可以借助朝代的气运。
我知道有些司机喜欢在车上绑五帝钱,但曹大师对于所谓的五帝钱却大放厥词。
“就满清那五个狗屁皇帝,还国运昌盛?我呸!”他摇着头说道。“真正的五帝钱,乃是汉武帝时的三官五铢,汉光武帝时的建武五铢,唐高祖唐太宗时的武德开元,宋太祖时的宋元通宝和明太祖时的洪武通宝,这几位帝王都是一个时代的开创者,各自的王朝也都在上升期内,这才说得上是国运昌盛。而这五帝,虽说汉武帝的成色差了一点,但也是开拓西域的一代雄主,比起满清那个五个鞑子皇帝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大五帝钱虽然也不少,但赝品多,品相好的也少,想要收集一套好的也不容易,这才有人拿清五帝钱出来敷衍。”曹大师侃侃而谈。“其实论起驱邪,洪武元年南京宝源局铸造的当十钱效果最好。洪武大帝乃是汉族的一代雄主,驱逐元虏,恢复了大好河山,他杀性又重,最恨贪官污吏,被他剥皮充草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不过我这把剑主要是用来化煞挡灾,开光设坛,所以还是武德开元这种包罗万象,恢宏大气,奋发进取的钱币更为适用。”
一路侃侃而谈,他倒也没有耽误一路看罗盘,只是在路过那个被我们炸开,并且引发了所有事端的古墓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帮他们设了坛做了法,再来慢慢地看吧。”
留在二标段负责看东西的三个人早就从电话里知道我们要上来,该做的事情也没有做,就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我们,等到曹大师花一个多小时开坛做法,又指挥他们把住的屋子里的东西搬来搬去说是调整好风水布了一个驱邪挡煞的风水局,他们的精神突然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个符贴身戴着,千万别摘下来,也别弄坏了。”曹大师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木符,他们千恩万谢地拿过来就戴上了。
“这几天你们在山上看到那个张老根了吗?”我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几乎每天都在问,但都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没想到这时候其中一个人却犹豫了一下。
“之前我去上厕所,远远地看到对面那座山的山梁上有个人,看着有点像,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在什么地方?”曹大师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他带我们去了厕所那边,远远地指了一下对面的梁子:“就在那棵松树旁边,往背面去了。”
“大概是多久以前?”
“大概两个小时了吧?”
“我们走!”曹大师马上对我说道。
曹大师一马当先,也不找路了,直接沿着山坡抓着野草就斜着一路往下走。
这下可苦了我了。
双手还在包扎着,我也不敢过份用力,一路几乎是一边摔一边走,还没走到一半,衣服上就破了好几个洞,摔得灰头土脸。
“孙小友,你真是该学点功夫了,不然以后你怎么办?”曹大师幸灾乐祸地回头说道。“我那侄女可是从小就开始练武了,等闲四五个大汉不在话下。”
我就纳闷了,虽说我对吕小玲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她对我这个道术方面的菜鸟显然是一点儿也不感冒,为什么在曹大师的眼里,我们好像已经是一对了?
“大师,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跟她是真的没什么事啊!”我于是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曹大师毫无大师风范地挤眉弄眼道,半点明白的迹象都没有。
一路跌跌撞撞,但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下到沟底,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其实我们在山坡上的时候距离那个位置可能还不到一里路远,但真要走过去,至少得上山下山走出五六倍的距离来。
我们是沿着一条斜线向工人指出的他消失的方向走的,这时候已经越过了那条山梁的位置,对面又是一座没有尽头的大山,在我们触眼所及的地方,山坡上都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和灌木,什么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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