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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让夏天晴等太久,大约只过了十分钟左右,薛冰开着沈曼的车到达。
“对不起,还要来打扰你。”薛冰为夏天晴在车内打开车门,脸上带有一丝嫣红:“不过有些话想和你说,越快越好。”
“对不起,不说的话,我怕自己受不了。”待到夏天晴上车时,薛冰再一次道歉。
“没事的,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两人乘着保时捷918驶上大街,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驱车跑了好久,薛冰也没有开口提及任何事,夏天晴更不知道说什么,车内气氛一时显得尴尬。薛冰车子开的很好,换挡准确而顺畅,车身也毫无震动,加速均匀,刹车平稳,街市的噪音如被劈开的山崖壁立在他们周围。
“你到底要找我说些什么呢?”夏天晴还是忍不住打破僵局,在这样下去,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了她。
薛冰转头看了一眼夏天晴,又生怕会撞车似的急忙转过去看向前方的道路,显得有些慌乱,支吾了一阵才说:“饿了吧,先找地方吃些东西吧,边吃边说好吧。”
也好,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夏天晴想。
“就去前面那家烧烤店吧,人多嘈杂,也能放心说话。”夏天晴说。
“好。”薛冰无力的一笑,笑的如同夏日傍晚树丛间漏出的最后一缕夕辉。
这一条街都是室外烧烤,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排档之类的东西,尤其是这个时间,人又特别多,满耳喧嚣,人人都同样拿着啤酒大吼大叫,光景简直同即将沉没的客轮无异,跟服务员要了几支烤串,几支菜卷,两杯可乐,在最角落边一张刚刚收拾过的桌旁坐下。
“喏,这里还不错,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到。”夏天晴笑着说,笑的依然如孩童一般,叫人忍不住怜爱。
“是的。”薛冰也承认,这里的确容易说话。
两人默默的喝了几口可乐,然后开始吃刚刚烤完的肉串,对于这种东西,夏天晴谈不上喜欢,倒也并不讨厌,吃了几支后,发现口感真得很好,薛冰也表现出很饿的样子,只顾埋头吃串喝可乐,吃完又要了几支。
离近看时,薛冰身上的确有一种迷人的殊离气质,她四周仿佛有层空气保护膜,将他隔绝在可接触的范围之外,使她安心仰赖自己的内心,而不愿外出涉猎。
在她的真人面前,所有东西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对不起。”薛冰忽然说:“真的有点饿了,可能也是好久没吃这种东西的缘故,一吃就停不下。”
再一次的道歉,但在夏天晴看来,她之所以吃到停不下来,并不是饿的缘故,而是有些话很难启齿,加上有些慌乱,更是紧张,只能靠不停的往嘴里送东西,才能维持目前的状态。
夏天晴敢发誓,她在发抖。
夏天晴把嘴唇贴在薄薄的杯子上,默默的看着她,眼神犹如一只刚吃饱饭的猫咪。
薛冰喝了口可乐,用纸巾擦下嘴角。
“的确好久不吃了,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吃这些东西的。”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也很喜欢。而母亲却总是嫌弃它太过于油腻,不让我吃,他俩也经常因为这种事情吵架,现在想想,也的确可爱。由于家庭环境的原因,母亲总是严格要求我,列如不许和男孩打交道啊,吃饭不允许出声音,要礼貌啊等等,而父亲不同,他过于溺爱我,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做出主动妨碍别人的事,但其实我也并未提出过什么要求。父母对儿女的爱,是没有对或错的,他们都有自己独到的方式,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便在这两种矛盾结合互相冲突的爱之间长大。”
说完这些,薛冰深深吸入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
而在夏天晴看来,这种努力实为徒劳,它更像是一种涣散的硬质,看似十分硬挺,而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夏天晴只好默然,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小心,生怕稍有一丁点的动作就会将它破坏。
过得片刻,薛冰缓缓接着说,那声音犹如生鸡蛋的蛋壳。
“总之过的还算幸福,我既没有父亲那种才华,可以把家族企业管理的紧紧有条,也没有弟弟那么好的人缘,可以交到那么多的朋友。读书在努力也得不了高分,没有大局观,也不聪明,做不了大事,还经常被人骗,但不管怎么样,也就这么过了过来。一年前被父亲送去美国读书,呵,别看他那么宠爱我,但在大事上还是要听他的。在美国,我们也时常通电话,虽说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但每一次打过去都放不下来……”
薛冰忽然止住话,看着夏天晴的脸,微微一笑,笑的十分恬静:“呃,我会不会太啰嗦。”
“不会。”夏天晴依旧笑着回答。
稍微向后靠了靠,薛冰用注视远景般的视线看着夏天晴的脸,嘴唇微张,神色漠然,就这样注视了很久,心脏频繁的跳动,似乎就要冲破皮肤。喧嚣声忽大忽小,现实的距离忽近忽远,匀称的十指在桌面上整齐地交叉一起。
“是你杀了她们,对吗?”
“唔……”
邻桌位置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又在拿着酒瓶在大吼大叫……
薛冰的声音从拉长一般的现实中传来,在夏天晴的注视下,薛冰的嘴唇一张一合,也可能并未有实质性的出声,只是口型做出的如此变化,声音完全无法捕捉,活像隔着一堵厚玻璃墙在交谈。
接着夏天晴微微一笑,孩子般动人的微笑,就像全世界所丧失的青春都在那里。
“我杀了她们?”他一字一顿地说。
“是你。”薛冰点头,眼神空洞,却死死盯住夏天晴,眼中开始流泪,语气却依然平缓“承认了吧,好吗,求求你。”
“唔……。”
一时语塞,这样的对话,竟让夏天晴有些不知所措,她身上的气质虽与众不同,但绝不是神经病患者,这点夏天晴一目了然。
可是,对于她这么认定自己,自己反而不觉得奇怪,好像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必将识破自己。但是并没有,根本没有,他以前没有一刻是这样认为的,绝对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她说出“是你杀了他们”开始,她说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把自己强行拉扯到她的幻想当中。
夏天晴无言地注视了一会儿薛冰的脸,眼里浮现出极为中立性的光,之后眨了几下,静静的放下可乐杯,双手整齐地置于台面,再次抬头看薛冰薛冰,轻轻的点了点头。
薛冰把视线落在桌面上,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不是疯了,也不是精神病,也并非见到每一个人都这样说,你是第一个。”
夏天晴也的确相信,他必须相信。
薛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其实认识你也不过两三个小时,但感觉强烈,而且真真切切。”
摇了摇头,薛冰接着说:“或许这样说,有些荒诞,但那的确是事实,而且有绝对的把握,我能感觉到就是你把父亲他们的一切全部带走,不过从中我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感不到那是犯罪,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而且这种仪式也在吸引着我,对不起,可能用语言形容不好,也没办法形容,不过还是想让你懂。”
夏天晴把剩余的可乐喝干,盯着薛冰缓缓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和我说这些的。”
“无所谓,也许我确实不该对你说这些。”薛冰喟然一声叹气,来回玩弄自己的手指,“老实说,我也不明白,我知道你可能会杀了我灭口,可我又不能不说,我说过那种东西也在吸引着我,所以我不可能一个人装在心里,太害怕了,比死还可怕,我一个人实在承受不住,所以怎么样都好,我必须说出来,并且必须要和你说。”
“然后呢,怎么办,现在。”
“不知道。”薛冰说,“可是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杀了你,这点无需解释,但是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一个人想要获得什么,就必然会失去什么。父亲他们干们了那样的事,就肯定会落得如此下场,这点我也是明白的。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会杀了你,你懂吗?”
夏天晴听得很仔细,其实像她这样跟你说话,也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置身事外,这就是她身上独有的特质。
“没办法,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夏天晴说,“你其实完全可以通过沈曼,联系‘苍鹰’的人来逮捕我的啊,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不行的。”薛冰说,“我能称之上朋友的只有沈曼一个,我不愿与人交流,从小就是这样,大家都讨厌我,甚至欺负我。”
夏天晴默然。
“还有,你很强,这点我能感觉得到,虽然你看起来并不像,有些稚气未脱,帅气,甚至还很可爱,但你真的很强,我不想再给别人制造任何的麻烦了。”
夏天晴嘴角浮起令人愉快的微笑,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薛冰张开手心盯视着,说:“不知道,反正说出来了,心情变痛快这点倒是确确实实。”
夏天晴把可乐杯拿在手中把玩,香烟的云雾在四周上方连成一片,随着气流摇曳不定,宛似一种心灵象征,有人碰了下后背,道声“对不起”,旁边的学生们又在大喊大叫。
“在来杯可乐怎么样,还想喝。”夏天晴问道。
“好的。”
于是夏天晴去店内买两杯可乐折回,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四周沸沸扬扬,混乱不堪,一如正值旅客高峰时期的天海车站,桌旁不断有人来往,每个人路过时都会瞄眼薛冰,毕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这时夏天晴忽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反正你现在也杀不了我,那以后常来找我吧,我教你杀人啊。”
薛冰一愣,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今天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态度来的,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按照这种轨迹来发展。
夏天晴端起剩有三分之一的可乐杯子,像摇晃试管似的晃来晃去。
“我说真的呢。”夏天晴用平静的声音说,“千真万确,好不好?”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知道,报仇也好,怎么样都好,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的?”
“如你所说,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死,关键是怎么样去死,如何去死。”
“回不了头么?”
“从未想过。”
夏天晴摇下头,薛冰叹口气。
“你们都没有父母,一定很孤独吧。”薛冰说。
“不是的,和你不一样的,失去才是痛苦的,我们从来都没有过,怎么会失去呢。”
“也好,请教我吧。”说着,薛冰把手扣在桌面上,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干杯。”
夏天晴又露出他孩童般纯洁可爱的笑脸,再次把剩下的可乐喝干。
“回去吧。”夏天晴说,“时候不早了。”
薛冰决定先送他回家,于是两人驱车往夏天晴家的方向开去,路上两人各自谈了关于自身的某些东西,其实都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但就是突然想说而说而已。
在夏天晴所住的小区外告别。
“我说。”夏天晴站在车窗外,双手插进裤兜,“我真得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罢,转身离去。
归途,薛冰打开车内音响,听着不明所以的音乐,打起精神目视前方,一路驱车返回自家别墅,心想:希望能更加的接近你。而且应该也许这样说出口去,但她没有,因为无此必要。
车依然开的很好,换挡准确顺畅,车身也毫无震动,加速均匀,刹车平稳,当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时,她仍旧手握方向盘,呆坐了好久,好半天才把手从方向盘拿下。
闭目合眼,慢慢的释放全身的力气,缓松紧张的肌肉,倾听这不明所以的音乐。一行泪水几乎毫无征兆地流淌下来,它从眼睛里溢出,顺着脸颊流淌到嘴角停住,在那里慢慢干涸。我做了正确的决定么?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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