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修炼 9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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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苍茫，灯火通明，众人在池塘中里外苦寻良久无果，只好作罢！

    李氏哭晕过去，干爹发了疯般的将池塘里的淤泥搅了个遍，如今离小杰溺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想要存活下来那是极其渺茫的，这个结果大家伙心知肚明，只不过干爹始终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失去亲人的那种伤痛是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的。

    虽然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最让大家伙一股脑郁闷的是：“既然死了，那这尸体去哪儿了？难不成随着水流从这不到半米宽的出水口流出去了？”心中寻思着这份可能性，刘老头带着几位大汉到田间翻找了一番，仍旧没有小杰的尸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如今的干爹却哭的泣不成声，刘老头见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来到了干爹的身边好生安慰道：“友全，小杰出这样的事，我们大家伙也觉得很惋惜，如今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捞着啥，依我看...”老刘头神情顿了顿，话语在喉咙里哽咽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你...还是早点为孩子办个后事吧！”

    干爹一听抓起老刘头的领子激动的喊道：“不可能，我儿子还没死，我一定要把他找到，他还在等着我，他还在等着我！”干爹的双眼浮肿，充满血丝的眼眸中尽透着狰狞，就如同冬日里饿极了的疯狗一般。

    刘老头见干爹情绪失控，如果在这么下去，非得折磨成神经病不可，随后就抬起手掌朝着干爹的脸上”啪“的一声，顺势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吼道：“你给我清醒点，小杰已经死了，已经就不回来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儿胡闹，而是赶紧准备后事，难道你想小杰变成孤魂野鬼吗？”

    这巴掌算是将干爹给打醒了，眼冒金星，喃喃自语道：“死了....”众人们见了干爹这副摸样，不忍再看下去，纷纷转身回避，心中为这家人的遭遇感到惋惜！

    这一晚大家伙彻夜未眠，山头里刮来的阵阵山风始终在村子里回荡，仔细一听那风声仿若有人在诉说着夜晚里的孤单与凄凉！

    次日清晨，大家伙纷纷涌进干爹的家中，为其剪黄纸，摆花圈，办起了丧事。因为小杰的尸体没找着，只好扎了个假人，将生前的衣物为其穿上当作小杰放入棺材中。由于我们与干爹并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所以我与外公也没去参加小杰的葬礼，因为非本村、亲属者若是去参加葬礼那是非常不吉利的。

    李大福说到这儿，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哽咽了一会再也说不出话。强子听了也觉得心里非常的惋惜。小杰这孩子时常也会到李村玩耍，由于年龄还没到，学校也没法上，所以时常会偷偷跑到教室外头偷听，徐老师见他好学有时候还会让小杰进来教师，挤在我和小胖的中间与我们一起听课。这么一来一去，强子自然也是见过几回，他叹了一口气：“唉...多么乖的一个孩子啊..可惜了，可惜了....”

    一根烟殆尽，强子将烟头丢到地上并用脚踩了两脚，说道：“大福啊，你也别难过了，节哀顺变...你倒是说说后面的事，怎么和水鬼扯上关系了？”

    李大山抹了一把眼泪，接过了话茬继续说道：“唉...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在头七那晚，小美她说看到了小杰回家了...”

    强子听了登时觉得自己身上几千万个毛孔一下子就炸开了，一股风从毛孔里穿了进去，贯彻着整个身体，一片阴寒席而来。

    前六天，家中灵堂之上，白衣大袍哭成一片，待到第七天才寻了个佳穴将空荡荡的棺材入葬，回去后准备好头七的事物，等到夜晚灵魂回归。头七便是人死后的第七日，灵魂会回来家中以作最后的怀念，家人会为逝者准备其生前最喜爱的食物及物件作最后的致意。

    干爹们早已因为前几日的哭泣双眼变得浮肿起来，头七过完之后便将东西收拾好，将大门关上，好让小杰能安心地去投胎。李氏担心小美会害怕，强忍着抽泣，安抚着小美入睡。

    其实小美并没有睡觉，她心里既害怕又难过，但为了不想再让妈妈担心，只好强闭着眼睛装睡，直到耳边传来两道轻微的鼾声，她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睡在两旁亲人憔悴的面容，美眸中闪闪的泪花在眼角旁滚动。

    “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哥哥去抓鱼，就不会被淹死...呜呜”小美心中强烈的自责声一次次攻击自己的精神屏障，一双小肉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却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呜呜..哥哥以后再也不能和我玩了...呜呜。”

    不知为何，最近的这几天，总是有一阵怪风在平包村里一整晚都在刮个不停，直到清晨六点准时退去。今夜，风又起了，刮动着窗户发出了“铛铛”的碰撞声。

    或许是因为夜凉的原因，院头牛棚原本熟睡的老水牛不知为何在此时“哞哞”乱叫起来，似乎焦躁不安，小美心里原本就难过，所以这叫声让她更是心烦，正想把头蒙进被子里，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朝窗户瞄了瞄，竟然看到了有一个黑影站在窗户上一直盯着她看。

    小美大吓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她强抚着心中波涛的情绪，美眸怯怯地盯着窗户的人影看。那人似乎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将脸遮了大半，在朦胧的月光下散发着怪诞的颜色。

    小美心里正奇怪，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他们家的院子这呢?而且头发又脏又乱好像乞丐啊。心里正寻思着，这时候只见那人伸出手将头发慢慢地拨开，面容一览无余地展露在小美的眼帘。

    小美心中心里非常震惊，因为那人正是小杰！小杰面色仿佛涂了面粉一般白的离谱，眉毛粗而短仿若用眉笔画上去，那双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小美。

    震惊过后，便是胆颤。小美想把脑袋藏进被窝里，却不料见小杰那僵硬的嘴角竟然缓缓地抽动着，露出来一个难看的微笑，嘴巴一张一合看似没有声音，但小美觉得就在自己耳边说一般听的一清二楚。

    “小美，出来陪我玩呀...”这声音很低沉，很诡异。小美心里非常害怕，她想抗拒，可不知为何，脑袋里除了那句话回荡在脑海外，竟然没有一丝想去抗拒的想法，甚至隐隐间想要出去陪小杰玩。

    熟睡的干爹翻了个身，整条手臂朝小美摊去，却落了个空。干爹生性警觉，发现有异常之后从梦中惊醒，发现枕边的小美早已不知去向，只有李氏还在熟睡，眼角中还淌着泪水。

    干爹脸色剧变，但是他不敢出声怕惊醒李氏，抬眼朝四周看去，大门被打开了，他慌忙起身跑出大门去寻找小美。

    出门时，干爹见着老水牛竟然不停地冲撞着围栏，看那样子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一般。这老水牛存活了多年，早已有了灵性，此间不睡觉却如此的反常，它在害怕什么？

    后来又想想小妹这孩子生性懦弱胆小，深夜里起身上个厕所都不敢，更别说出门去了。可门为什么又会被打开？越想，干爹越是着急，寻着月色在外头仔细查找，终于在大门口上看见到了小美。此时她正打着赤脚独自朝池塘边慢悠悠地走去。

    月如银盘，几片乌云没入其中，悄悄遮掩了大半。山间除了枝头上的猫头鹰在啼叫外，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世间万物都进入了沉睡。

    一阵阵冷风吹打着干爹的脸颊，干爹捋了捋衣服，将脖子缩了起来，眯着眼睛朝着小美望去，想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候，小美已然走到了池塘边，她双目无神，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杰溺水的地方。

    干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朝着小美大喊：“小美，别去那儿，危险，快回来。”

    他的嗓门很大，犹如石破惊天，久久得在山间与风声并肩而行，而小美却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眼睛如同死灰，嘴角上扭出一股不易被察觉的怪笑！

    干爹与外公接触算不得多，但也不少，像这些邪门怪事也略懂一些皮毛，此间见小美行为怪异，心里惶惶不安，心想莫非是这几日吃了惊吓灵魂被逼出了壳，还是池塘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行为才如此怪异？容不得多想，无论什么结果，得先将小美从池塘边拉回来再说。

    如今只剩下小美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想活了。于是想着想着便加快了步伐，朝着小美的方向跑去，怕一个不留神掉进了池塘里，悲剧再重演！

    奔跑之时，小美突然扭过头来，发出了一声怪笑。这阵笑声很怪异，甚至说有点狰狞，本不该是这年纪所拥有的面容。

    一道笑声过后，干爹清楚地看见池塘边的野草中，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爬动，好像是一个仅有三尺高的一个小孩，头上顶着绿油油的水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长着长长的毛发。他爬到了小美的周边，一把抓过小美的脚踝就往池塘里扯。

    干爹见了惊恐万状，如同疯了一般大吼大叫：“小美...你这鬼东西快放开我孩子，老子我打死你！”

    眼眶里眼泪狂飙，心里急得不得了，可双方差了百米的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将小美一点一点扯入水塘中，最后扯进水塘里，留下了一波波像四方扩散的水纹。

    干爹此刻再也跑不动了，心里的那种伤痛没人可以理解，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的离去，精神屏障此刻变得支离破碎，他一直坐在原地，一直坐到了天亮...

    后来，替小美办完丧事后，干爹梦到了小美，小美哭诉着说着当时的经过，并且还让干爹告诉众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要靠经那个池塘，因为靠近池塘的人都会变得和她一样，全身长满了绿毛，小美说她不喜欢变成毛茸茸的模样，说自己身上无时无刻都非常疼痛，说自己很痛苦，让干爹救她...

    干爹醒来之后，伤心欲绝，他想到了外公，想来请外公帮忙，为他两个可怜的孩子超度，可因李氏变得疯疯癫癫而寸步难行。原来在小美死后，那池塘里半夜中经常会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嘤嘤地哭啼声，夜夜如此。李氏听得这声音就是小美的，深受打击的她总觉得小美还没死，着了魔般总想跳入池塘中找她。

    无奈之下，干爹只好将李氏绑着，日日夜夜守着她，一步也不再离开。邻居们也可怜干爹一家人，能做的事都尽量帮着做，几天下来，家事倒也轻松很多。这样一来二去，李氏渐渐消瘦，整个人变得神志不清，有一次大中午，李氏出来晾衣服，邻居们见了也险些吓一跳。李氏瘦了何止一圈，估摸着也只剩70斤的模样，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起。她转来过来，眼神呆滞，表情木然，看见有人在看着她，丢下了脸盆就往无里头跑如同见到瘟神一般，与当初肥腰粗板，谈笑风生的李氏简直是判若两人。大家伙也吃了不少惊，短短几日，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说到这儿，李大年的眼睛也湿润了，叹了一口气伤心的说道：“唉...我那小妹也是命苦，活生生的一个家庭却落得如此的下场，这是造的什么孽！”说完，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强子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听得李大年说造了什么孽，心里不住地发出冷笑。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常言道恶有恶报，做了亏心事之人，总有一天会被讨回去的。如今李氏落了如此的下场，不正好是应了这句话么？

    帮还是不帮，强子心里很为难。这很明显是上天给予的惩罚，也是他们应得的惩罚。但后来仔细想想，毕竟是一条人命，要是在这么下去，估计李氏一家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双双跳池塘自尽，那自己岂不间接地成了杀人凶手了？而且若是不答应，这两孙子也不会答应去老牛头的坟前磕头认错呀。

    仔细想一想，这忙还是帮了吧，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救上两条人命也值了。强子说：“你们的事强子我自会原奉相告，但李师傅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帮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两兄弟听了连连点头：“那就劳烦您多在李师傅前说上几句好话。”说完李大福又掏出了一根烟，强子正想去接，却不料李大福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强子伸出去的手有些僵滞了，随后很自然地缩了回来作势咳嗽了两声：“咳咳...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的自然要帮，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李师傅答不答应，你们都必须去给死去的老爹磕几个头，要不然你们的事情我在李师傅前只字不提，然后在下次村委大会上，我会让刘老头没收你们的居住权，让你们乖乖的回老房子住陪你们的老爹。”

    “嘿嘿...那是自然..”一听强子如此说，两兄弟也怕真被撵回迎风坡去，连忙点头称是。

    强子心中暗暗骂道：“真是两个抠要命的家伙...要不是强子我同情心泛滥，我才懒得理你们..”

    自从吊颈鬼那次事情过后，胡叔由于受了惊吓，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星期脸色才有好转。所以这几日放学，就让小娟的老爹，也就是先前那位精瘦男子李爱国，李叔来接我们回家。

    李叔这人生性幽默，总爱开我的玩笑，这不，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与我你犯嘀咕了：“中元呀，你以后想娶个怎样的老婆呀？”

    我听了很不好意思，毕竟小孩子思想纯洁，一提到谈婚论嫁心里也怪别扭，小胖却似乎没有什么脸皮，直接替我说道：“中元当然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呀。”

    胡叔迎合着说道：“唔...那你觉得我们小娟怎么样，要不我和你外公说一声帮你们定一门娃娃亲如何？”

    我听力脸一下就红了，转眼偷偷看看小娟，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她嘟喃起小嘴说：“要订你自己去订，我才不要嫁给中元”说完满脸潮红地走在前面。

    小胖急忙说道：“呦呦，还不好意思了，我爹和我说过，等我长大以后如果有哪个女孩子在你面前脸红了，就说明那个以后就是你老婆了...哈哈。”此话一出，李叔更是笑得欢了，直夸胡叔说的有道理。

    我简直是无言以对，心中暗骂胡叔胡说八道，眼神却忍不住悄悄看了看小娟，而小娟也正好偷偷地往我这儿瞄了瞄，那股清澈动人的眸子似乎带电一般，与我的眼神撞个正着，我心里竟然浮起一丝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貌似很羞涩，却又让我心跳不止...她见我在盯着她又很快的扭过头去，自顾地走着。无意间，竟然有一阵失落感。看来，以这种种“劣行“我可以确定，我是暗恋小娟了...

    眼看要回到了家，几人一哄而散，我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许多，我丢下书包直奔饭桌去，走了那么远的路，肚子早已饿的不行，可当我一看，却发现饭桌上比往日多了一个人，是强子。

    外婆死的早，爸妈又在外地打工，舅舅娶了个老婆还倒插了门，每顿饭上只有我与外公两人，今天多了一副筷子，倒也觉得气氛温和了许多。

    而李氏这件事情，我也是从强子嘴里听来的，起初我很震惊，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以后再也不能和小杰一起上课，顿时悲从中来。外公听了也放下了碗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满脸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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