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漆黑房屋。
『我这是变三岁了?』
于梦中沉沦,王女惊诧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切法力,再度重返幼年。
『我这到底是做梦还是什么,这触感有些真实啊。』
捏了自己一把,王女感受到了细微的痛觉。
『淦!老头这大梦妙法有些门道啊,竟然想醒都不能够!』
整理了一番心绪,不似修炼后那般四亿八千万念头纯粹如同水晶般道道晶莹剔透,思如泉涌的小脑袋瓜复归混沌之中。
短暂理清了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此的原因后,王女想起自己从老道那里学到的杂活。
借着窗外熹微的月光,王女抬起手掌,掌中观纹。
良久后,勉强辨识自己是何岁数的她才发现自己刚好三岁,也就是说,今天是五月初五。
『还以为是啥呢,原来是三岁啊,这梦也没啥意义嘛,左右不过是王兄三更半夜拖着一条怪蛇让我和景瑜姐跟他围坐一块囫囵一顿,之后再送剑给我么。』
『话又说回来了,是两把剑,息灾和祛邪,经典的二选一。』
『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我竟然在那个时候二选一了,这年头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如我当然是全要了,如果全要了,未来的蝉老大还有闻道都得喊我老大。』
王女双手抱头,倚靠墙根的她不住的畅想着。
但很快她就感到无聊了。
王兄来的好慢,按理来说这时候景瑜也该敲门叫自己了才对,咋个就没动静了嘞。
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王女离开床铺。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双腿往后退了一下,避开了跟前的木桌桌角。
王女松了口气,记得三岁那时她正好因为夜色昏黑被木桌子磕了一记,疼的龇牙咧嘴。
现在想来,她合理避过了历史性的重蹈覆辙。
此刻的王女都不由得想再躺回床上拍一拍自己的小肚皮庆贺一下自己的机智之举了。
王女暗自窃喜着,可蓦然间她却是闻到了一缕桐油的味道,而门外也多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响动。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王女打算出门看看。
然而就在动了这个念头之时,门外多了一道扣击门环的声响。
见依旧是熟悉的一幕,王女压制下一探究竟的想法,笑咧咧的去开门。
景瑜还是那个景瑜,依旧端着盖着陶碗保温的晚膳站在门口。
只是她眼神木木的,带着一丝丝的呆滞和艰涩,即便王女拉开门,没回过神的她那只手依旧扣击着门外口衔门环的椒图铁印。
『是景瑜姐啊!』
王女甜甜笑着,只是乐呵呵的一把接过景瑜手上的晚膳。
“殿殿下。”
景瑜有些出神的呢喃道。
『王兄呢,今天是我的生辰,他咋个没来啊?!』
没感觉景瑜今晚有啥怪怪的王女不由将目光看向景瑜身后。
然而那道长身玉立的可靠身影并未出现,就好像他从未来过。
“王都这几年出了不少事,早上的时候,太子殿下和家兄被一条怪蛇袭击,太子殿下他今天应是没机会参与殿下诞辰了。”
见王女提及忘秋,景瑜眼中多了一丝光彩和柔和,然而她的话语却是木然中多了冷漠。
『不可能,不可能的,王兄天下无敌,区区一条怪蛇能在王兄面前掀起什么风浪,他今天怎么就来不了我的诞辰呢?』
有些接受不了现状的王女脑袋当即嗡了一下。
本应在自己三岁诞辰出现的王兄竟然来不了了,这谁敢信!
她还想祛邪息灾二选一呢,你这连选都不给我选了是几个意思。
这算哪门子来自生活的恶意,太恶毒了吧!
那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位拖着怪蛇残躯来到小院里的王兄又是如何做到不错过自己生辰诞日的。
王女很不解啊,原本自认为不会有半分波澜的过去梦境竟然因为忘秋一人的消失而逐渐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王女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寒意,四肢百骸的血液像是被污浊的业障挤碎一般,如同一个没人要的破布娃娃一样似是只能待在角落不配过往行人看上一眼。
天厌弃绝,五衰之相。
冥冥之中,王女已然形同残破不堪的刍狗,即将被摔成粉碎。
“入夜了,殿下莫要错过了生辰诞日,还请用了膳食,婢子也好回去复命。”
景瑜话语清冷,只是这么说道。
『好。』
看了一眼手中的膳食,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王女也未多做他想,只是走进房间,在黑黢黢的房里用膳。
然而低头大快朵颐的王女并未察觉到侍奉一旁的景瑜看待她的眼神已然从尊贵的殿下转变为一头豢养良久即将推上祭坛取悦神明的牺牲。
过了许会,王女咽下了最后一口肉汤,吃完了所有的膳食。
正当她想夸奖一番今天的晚膳做的很不错的时候,景瑜却是动了。
只见一道怪力带着一股恶风朝自己脖颈席卷而来,王女只觉双腿飞速离地,身前的小木桌跟破布一般被突然袭击的景瑜一脚踢得粉碎。
被景瑜单手掐住脖子架在墙上,随着脖颈处的力道逐渐加大,王女只觉得自己双眼止不住的往上翻,眼球都快往外突出来了。
眼角最后的余光扫向景瑜,直至此时此刻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景瑜姐竟然要杀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逐渐加大的力道是真的。
手背处暴起的根根青筋是真的。
景瑜眼中不加掩饰的阴冷是真的。
自己快要窒息这件事也是真的。
明明一切还没开始,她们甚至还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
此时此刻,王女悲哀的发现,景瑜是真的想要杀她。
生机一点一滴的被掐灭,血管内的鲜血缓缓渗出,自口腔溢出,自眼鼻七窍而出。
『景瑜姐,为什么要杀我?』
直至死前王女依旧想问出个前因后果,她不想当个不明不白的枉死之鬼。
“你生来就是这样的命,只要活着,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还不如现在死去只要脏了我一人的手,殿下也就能心安了吧,陛下也就能心安了吧,民情就不会沸腾了吧。”
“是啊,我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为什么你要被生下来,为什么要夺走我们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太子殿下顾及兄妹关系左右为难,你可真该死啊!”
见王女还有力气问自己,景瑜这么说着,力道骤然加大。
不久后,王女瞳孔涣散,生机自风中零落。
也就在王女如条死狗一般缓缓栽倒地上,却听到一声清越的剑鸣自远处响起。
而先前暴起杀她的景瑜被一把木剑钉穿了手掌。
百步开外,一白衣少年纤尘不染,而他的那对渊瞳金光流转,可怖的杀意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一般随时有可能爆发。
王兄震怒了。
这还是王女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忘秋震怒。
她不再颤动的心脏冷冷的。
想要说出什么,嘴里呕出的只有缓缓变黑的血渍。
王女死了。
她不知道王兄为什么会姗姗来迟。
她不知道杀她的景瑜之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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