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
裴澄真是怒急了,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
鱼幼薇还装作不知的模样,问道:“怎么?大人菩萨心肠,不忍了。”
没等裴澄开口,鱼幼薇便撇头对着底下跪着抽泣的下人们说道:“快拜谢大人吧,大人仁慈,舍不得追究你们了。”
话音刚落,屋内又响起“谢大人不杀之恩。”
鱼幼薇扫了眼裴澄气得发黑的脸色,又朝着那些人开口道:“快下去吧。”
所有人如获大赦一般,一个个站起身来赶紧逃离这个地方。陈韪路过鱼幼薇时,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方才离去。
公子、大人们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瞅着裴澄此时的脸色更是大气不敢出。
裴澄看着所有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狠瞪着鱼幼薇,怒声道:“鱼玄机,怕是我平日里待你太好了,才让你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讥讽一笑,“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被正室赶出家门的妾!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胚子!”
鱼幼薇脸色依旧不变,嘴角的笑意更浓,像是他侮辱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她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裴大人,要说我的命不好呢,只是个平民家里的女儿。不像是大人就算是妾生,却还是裴家的长子长孙!”
她瞥了眼窗外,见不知什么时候船家已经把船停靠回岸边了。她根本没给裴澄回话的机会,紧接着道:“这船主真是贴心,裴大人公务如此繁忙,玄机还是不便打扰了。不过玄机提醒大人一句,若是得了空还是好生回家伺候好祖母吧,这比什么都强。”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俯身行了一个礼,这是她自见裴澄以来行的最规矩的一个礼。
“玄机告辞。”
说着,便带着念夏转身而去。
裴澄在她背后一声怒喝,“我倒要看你走不走得出这个门!”
把手在门口两侧的大汉站到鱼幼薇的面前,用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个大汉面目狰狞,突然冒出来让念夏吓了一跳。
鱼幼薇并未言语,也未转身。
原本被裴澄和鱼幼薇的对话惊在原地的众人,也反映了过来。不过他们也束手无策,一个是河东闻喜裴家,另一个背后更是有着威王为其撑腰。无论得罪哪一个,都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承受不起的。
一个平日里跟裴澄狼狈为奸的人一见情况不好,忙凑到裴澄面前,附在他耳朵上劝道:“裴兄,这鱼幼薇身后还有着威王殿下,咱们是断断惹不起的!今日这口气暂且咽下,日后总有机会相还不是。”
裴澄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裴兄,放人吧!”他又轻声劝道。
裴澄闭上眼眸,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着鱼幼薇道:“鱼小姐有事,我们就不耽误。”
鱼幼薇依旧没有回话。
念夏上前朝着守在门口的彪形大汉,厉声道:“狗奴才还不让开,误了我师傅的事,你们哪有脑袋担当得起!”
两个彪形大汉被一个小丫头这般训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又因着自家主子都惹不起,自己就算有气也不能发出,只得乖乖让开了道路。
裴澄听见连鱼幼薇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敢这么嚣张,分明是在打自己的脸。他感觉胸口喘不过气来,整个身子气到颤抖。
念夏故意大声说道:“师傅,这烦人的阻碍徒儿都给您清了,您且放心走吧。”她回头白了一眼裴澄,“再没有像这种的不知身份的人碍您眼了。”
鱼幼薇抬步走了出去,念夏紧跟其后。
裴澄一见鱼幼薇已经走了出去,“砰的”一脚把旁边的桌子给踹翻在地。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未敢言。
绿翘见鱼幼薇一脸怒气的回来,心下一阵疑惑。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边递给鱼幼薇,边道:“师傅您回来了,发生了何事惹您不高兴?”她抬眼询问似的望着鱼幼薇身后的念夏,“莫不是念夏侍候不周?”
鱼幼薇接过茶水,看着茶碗中孤零零漂在水上的茶叶,眉毛一皱,抬手就把杯子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只听“垮擦”一声,茶碗摔得粉碎,茶水肆意流淌。伴着念夏的尖叫声,碎片在地上反弹出去,散落在四周的地上。
绿翘也被吓愣了片刻,自从跟在鱼幼薇身边以来,哪见过她生这么大的火气。她看着一地茶碗的残骸,抬头朝念夏使了一个眼色,用下巴朝地上动了动。
念夏立刻反应过来,转身走了出去。
鱼幼薇眼眸下垂,盯着地上的狼藉,自知自己情绪太过激了。她努力平和下自己的心情,用自认为淡然的声音说道:“李忆跟裴氏要回来了。”
绿翘倒吸了一口气,这人已经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她看着鱼幼薇脸上带着一丝决然,心道:也好,只有这般才能真正了去师傅心中的结。
“不知师傅打算如何?”
鱼幼薇闪过一丝戾气,咬牙切齿道:“血债血偿!”
院内忽然起了风,站在院子外的念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抬头望着院内那颗光枝秃杆的杏树,心中感叹:连它的叶子都没了,这冬天真的要到了。
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风满楼,此刻正是饭点。虽然这家酒楼是出了名的食玉炊桂,但还是挡不住宾客络绎不绝。
最靠窗的位置坐着两名妙龄女子,右边的身着湖色衣裙的女子眉清目秀、双瞳剪水;左边的身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则是冰肌玉骨、婀娜多姿。一个若是出水芙蓉,另一个就是带刺玫瑰,各有各的风姿。
有了这两个人的存在,酒楼里的食客也是无心顾得眼前的美餐。
这二人正是鱼幼薇、绿翘师徒二人。此刻鱼幼薇正支着脑袋望向窗外,“绿翘,他们真的是今日进城?”
“师傅且别急,说不定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就到。”
绿翘虽然言语劝解,但自己面上还是带着有些着急。明明来信说今晨到,怎么到了午时了还没看见人影。
她伸着头努力向窗户外张望,望着望着,忽然望见一队车马进了城。她兴奋的拉过鱼幼薇的衣袖,指着那个方向道:“师傅,您瞧,来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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