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里逃出很远,云川心情仍然不能平静:“我们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我不能死。”沧月低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我知道宝石的秘密,而且我们留下也只能成为拖累。”
“那么他们是神魔的对手吗?”
“势均力敌。”古老头说道:“或者略占优势,白石神魔是个轻狂自大的怪物,轻敌的人更容易被人置于死命,孩子,不要太过担心。”
“他们来自哪里?这样的恶魔有多少?”云川想知道更多。
“传说中一个被称作奥丁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它的位置。流传于世的有三只神魔,猩红神魔、白石神魔、青鸟神魔。”古老头尽可能耐心的解释,见面的第一眼他就有些喜欢这个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孩子,但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懂。
“我们现在去哪儿,如果再遇到一只神魔怎么办?”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还好那只青鸟神魔一直活动在遥远的北方,通常两只神魔也不会聚在一起,他们喜欢单独行走。如果遇到第二只,我和锦樱留下来,你们设法渡河继续逃往皮母之地。这么多年没见你出手,不知道你的落樱剑精进到什么境界了。”最后一句话是对沧月秀的师娘说的。”
苏锦樱头颅维扬,说道:“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比你们三个老头子强。”
古老头开怀大笑道:“好,我们沿着罗纳河一路向南,在最近的斯图加尔城渡河。”
在古老头说出斯图加尔城的名字时,云川看到精灵和少年全都是一幅吃惊和担忧的神情。
苏锦樱忧心忡忡的说:“首先,斯图加尔是约德尔帝国的首都,其次那里到潘帕斯距离太近,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得到监狱暴动的消息,我们就这样过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古老头停下来,沉思片刻,说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狼人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一定被神魔安排在我们必经之路设下埋伏,神魔最善于玩这些阴险的小伎俩,现在只能赌一赌了,也许那里正是约德尔人盘查最松懈的地方,在老虎的洞穴里往往横行的是老鼠。”
“好,我们这八只老鼠就闯一闯这老虎洞穴。”苏锦樱再次抬起她高扬的头颅。
“古老头是一只胖老鼠。”莎娜吃吃的笑道。
“哈哈,胖老鼠出发之前先要解决肚皮,河里的鱼是最好的美味。”
“为什么不向绕过科兹科镇往北方去,结冰的河面不是更容易渡河吗?”云川望着远处的罗纳河呆呆出神,一只苍白的手托起他的手掌,写到:“找到结冰的河面至少要三四天的时间,时间越长,对我们越危险,并且帝都斯图加尔也会让神魔忌惮。”云川环臂把沧月秀抱紧,他们像只认识几天,但又好象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一起一样,她总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我们为什么会认识?”云川脱口问题。
“是一直相信是宝石指引你前来。”
罗尼河静静流淌,水光粼粼,但望去觉得又快又冷。他们穿越旷野走到河边,精灵们饮马灌水,岸离和束玉把箭尾栓在绳子上,精准的箭法再一次让云川叹为观止,云川按照猎人的传统方法,把鱼一条条抛膛洗净,断头去尾,切掉肚皮,再抽掉腥线,一片片薄切摊在兽皮上,稍晾片时做成鱼片。他手上不停忙碌,说道:“加一些蒜齑姜醋,就更美味了,要是能摘到山中的白梅,更加鲜嫩爽口。”他脸上向往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沧月山中。众人边赞边吃,胃口大开,古老头接连吃了六七条犹不满足。云川和沧月秀三四天没有进食,终于吃饱喝足,体力也恢复不少。
大家暂时抛开阴郁的心情,重新振作精神,不敢多做停留,沿着罗纳河广阔的岸边向南前进,到达斯图加尔城已是夜色沉沉,这时城门早已关闭,圆月高悬,云川抬头望那城墙,东西延伸竟是看不到尽头,城楼上的旌旗像一只只在天空盘旋的苍鹰,只能瞧见细小的影子,这样的巨城,想要越墙而入,也许只有乘龙的骑士才可以做到。
他们找到一片四周空旷的树林,较好的视野更容易预警,六个人分成三组,轮流守卫,云川和沧月秀又困又累,被排除在外,两人靠在一起沉沉睡去,月光穿过婆娑的枝叶,斑驳的影子在两人脸上轻轻晃动,这竟是两人一个多月以来睡的最安心的一次。
天亮前的短暂时间,沧月秀用长剑把云川疯长的胡子剃的一干二净,再把他比茅草还乱的头发也削去大半,总算看起来不再像个流浪者,精灵少女在旁边嬉笑着指手画脚。大家早早守在城外,趁着晨光未明好混入城门,冬季开城时天空尚有夜色,朦胧朦胧间,那守卫哈欠连天,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叫嚷些什么,大家牵着马小心翼翼,有惊无险的走进斯图加尔城。
约德尔帝都宽阔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多起来,远远近近的建筑错落有致,街道的尽头一座宏伟的建筑直插天空,它看起来像一座尖塔,这是太阳还未升起,但这座建筑的顶端已经沐浴在阳光下,那些高大的拱顶和带着棱角的支柱反射着阳光显得灿烂而辉煌,它比一座山峰还要雄伟,薄薄的云雾只能在它的腰身缭绕。
穿过几道路口,云川惊讶的发现,那塔下宽大的广场上黑压压的跪满了人群。“他们在膜拜什么?”云川问道。
“他们向黑暗祈祷,崇奉一种残忍的宗教,以人和野兽作为祭品,他们信奉舍弃血肉筋骨就能超脱于俗世。祭祀黑格林自称是黑暗的代表,有时他的权利比帝国的国王还大,信徒遍布约德尔平民和军队。”古老头厌恶的说道。
云川心里升起莫名的寒意,在他的内心崇尚的是自然和自由。“他们看起来很无知。”
“是的,但不要让他们听到。”古老头扫一眼四周的人。
一队巡楼的士兵经过,云川刻意转过身去背对街道。
“表现的自然一点。”古老头提醒道。
“我们现在去哪?”
“跟着那些教徒,也许有机会混出城,但我们首先要分开,我们这样太引人注目,岸离和束玉一起,锦樱带着精灵,你们跟我。出城后在三里以外的第一片树林汇合,如果是成片的树林,就在离河最近的边缘汇合。出去的人只等一天,明天下午之前不管有没有汇合都要离开,继续前往皮母之地。没有出去的人找到十八街三号,敲三下门,停一下,再敲两下,如果问有何贵干,就说我找史酷比医生,他如果说这里只有胡斯特医生,那就进去,如果说别的,那就说走错了。如果事情真的变得糟糕,就只能各自保重了。”他郑重的说道。
在下一个路口分开时,古老头又分给每个人几枚金币。
太阳升起,狂热的信徒四处散开,他们夹杂在人潮中往城西走去。罗纳河从斯图加尔一穿而过,把城市分成不等的两半,一排排白色的石拱桥连接东西两岸,河边的杨柳随分轻轻摇曳,一些教徒停在树下激烈的争论不休,他们穿过闹事,走上桥梁,相比于东面精致整齐的琼楼高厦,西边更多是成片低矮的石屋,门口胡乱堆积的货物扩张到了街道上,随处可见畸形的乞丐哀嚎求人施舍,狭窄的巷子里几个脏兮兮的孩子为了一小块食物争来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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