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没多久,叶苧便从来被窝里爬起来了。站在厨房的屋檐下搓着手,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雪景。
这几日的雪下得断断续续,院子里又盖了厚厚的一层,叶苧过来的时候不忍破坏,一路沿着边缘走着。
“阿苧姐姐!”赤努从对面的耳房出来,没有撑伞,一路从院子里跑过来,在雪地里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刚靠近叶苧就被她敲了脑袋。
赤努捂着头委屈巴巴的看向叶苧。三顺拍了怕衣衫从后面窜出来。
“你这小破孩该打,你看这好好的雪景被你踩成什么样了。”赤努顺着三顺的手指看去,自己歪七扭八的的脚印在雪地中确实是不太好看。
“好啦好啦,今日除夕不与你计较。”阿苧捏了捏赤努圆圆的脸蛋,眯着眼睛笑着。
“阿苧姐姐听说你们齐人的除夕可热闹了!”
“是啊。”
叶苧拉着赤努进了厨房给他介绍齐人除夕写对联,挂窗花,放鞭炮,吃团圆饭的热闹事,听得赤努连连神往,抱住叶苧的手不让她走。
“好啦,让三顺总管说给你听,我要去看看公子了。”
赤努撇了撇嘴,继续纠缠三顺去了。
叶苧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想来是沈渊醒了。她抖了抖身上的雪推门进去,一看沈渊披着狐裘站在地上。
“你怎么下地了?”
“我近日身体好多了,想自己下来走走。”
叶苧身上有冷气,怕过給沈渊,在火盆旁站了站才走上前去。帮沈渊换衣裳。
“将军,还是叫三顺来吧,毕竟男女有别。”
叶苧一把把衣服拿过来开口,“我都在这呆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不说男女有别!”
“抱歉我”
叶苧也只是想逗逗他,怕他想多,解释道,“好啦好啦,我在军中看那些男的光膀子我都见过你这算什么。更何况我们这关系,不用计较这些。”
说完抖了抖衣衫,打算给沈渊换上。
“今日除夕你怎么还穿的怎么素净,”叶苧将手里的衣服重新叠起来,“我记得你不是有意见绯红马甲鎏金衫?我去找找。”
那件鎏金衫穿在沈渊身上果真是好看,只是眼下的沈渊太瘦了,之前叶苧看他穿有一股子少年气。眼下他穿着却显得内敛了。
这里面马甲的衣带不好系,叶苧一不小心打了死结。
“哎呀,你别动,打死结了。”
叶苧蹲下来慢慢的解着,沈渊站着静静地看着她的头顶良久才回过神来。
“好啦。”叶苧拍了拍沈渊的肩,“你穿这身正是好看,要是放在京城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要被你迷住了。”
“不用迷住他们。”沈渊淡淡开口。
你喜欢就够了
沈渊正在恢复,吃了早饭喝了药,叶苧拉着他下了几盘棋身体便有些受不住,一整个下午都在休息。
按照习俗团圆饭本来应该在下午的,考虑到沈渊的身体,将饭挪到了晚上。外面冷得很,饭就摆在了暖阁。
“祝公子身体康健,万事顺意。”
赤努用刚学的蹩脚的齐语给沈渊送着祝福。沈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封放在赤努手心。
赤努开心地蹦了起来。
“三顺,这是你的。”
三顺看着手心里的红封,眼眶泛红,拿起袖子擦了擦,“多谢公子,公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沈渊笑了笑,“好,借你吉言。”
叶苧双手捧着,看着沈渊,“我的呢?”
沈渊笑意更深,从另一边袖子里摸出红封放在叶苧手上。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叶苧开心地笑了笑。
这一顿饭几人吃得很开心。赤努在厨房的时候就已经偷吃得半饱了。吃了不到一会儿便要出门去玩,三顺不放心他也跟着去了。
“咯,”叶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封递给沈渊,“这是给你的。”
刚刚赤努在这叶苧不好拿出来。
“给我的?”
“当然,压岁钱,你给我们了,你当然也要有。”
沈渊捏了捏红封,对叶苧开口,“阿苧,谢谢你。”
叶苧心中笑道,呵呵终于不叫我将军啦。
今日高兴叶苧又多饮了几杯,接着酒意,她站起来走到沈渊身边坐下。
“沈渊额我来大金之前遇见了一位老人。他说他是宫中御膳房做事的,认识大福。说了许多宫里的事。你能同我说说你在宫中的生活吗?”
沈渊捋了捋叶苧散落下来的头发开口,“阿苧,宫中的生活无趣的很,你不会想听的。”
叶苧抱着酒壶又饮了一大口。
“不,我想听,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沈渊无奈笑道,只能开口。他说他在宫中一直在佛堂中抄经,日日都抄经,他的记性很好,抄一遍就能记住。说佛堂的老主持一直想收自己为徒可是他都没答应。说佛堂夜里的木鱼声很好听,听着木鱼声他能很快睡着。说有一年他抄的经书被父皇看见了自己还得了赏赐
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好像他过去的十八年就像他口中的那样平静又美好。
也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沈渊的话醉人,叶苧竟然睡了过去。
第二日叶苧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盯着帐子发了会儿呆才反映过来。
“阿苧姐姐,你醒啦?”赤努坐在厨房外的脚凳上吃着糖葫芦。
“昨日我和三顺总管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扶回房间。”
叶苧不好意思,只能说下次请赤努吃糖。
“三顺总管呢?”
“在里面做饭呢。王婆婆今天请假了。”
王婆婆和赤努两人一开始就是看这宅子的,王婆婆负责做饭,赤努负责打扫。
叶苧点了点头,进去帮忙。她不会做饭,只能帮三顺生火。别看三顺年纪轻轻做出来的饭竟然很不赖。
沈渊昨日太累了,今日还没有起。过了两个时辰叶苧端着粥进去,叫醒沈渊。
沈渊迷迷糊糊的睁眼叫了一声阿苧,看来人没有犯病。沈渊最近犯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新春快乐,沈公子!”叶苧笑着将沈渊扶起来。
“把粥喝了,然后把喝了再睡,不然身体吃不消。”
沈渊不好意思让叶苧喂自己,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吃了一半便不想吃了,停了勺子。
“你这个身体啊就是要好好补,你吃这么少怎么行!”叶苧在一旁唠叨。
没有办法,沈渊只能继续吃着。
“公子,公子。”
三顺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门都忘关了。
“公子,金王没了。”
沈渊手中的最后一勺粥从勺子里洒了出来,淅淅沥沥地落在碗里。
“什么时候的事?”叶苧站起身来。
“就在刚刚,宫里传了讣告,外面各家都准备起来了。”
沈渊放下碗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三顺给我换衣服,我得进宫。”
三顺麻溜地给沈渊换了一件玄色的衣衫。
“我陪你去吧!”
沈渊看着叶苧眼中充满担心。
“放心,金都没人认识我。经常和我们作战的那些将领还在木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沈渊点了点头,叶苧便回房间准备。进宫必然要受层层盘查,叶苧将身上的飞镖之类的武器都拿出来。从包袱里摸出一根木簪,这木簪看似普通,可尖端隐隐约约有银光闪烁,里面包裹着着银针。
叶苧将木簪簪入头顶,去寻沈渊。沈渊喝了药准备妥帖,打算出门。
“三顺将我那瓶红色的药找出来。”
三顺纠结地看向叶苧。
“不用找了,那药对你伤害太大,巫医说你不能在服用了。”
“可”
叶苧拉着沈渊的手往外走,“没什么可是的,一切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在宫中出事的。”
“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刘平在门口说道。
看见刘平叶苧默默地将拉着的手,改成扶着。将沈渊扶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口经过检查,两人顺利进宫。刚入宫没多久天便飘起了雪花,叶苧扯了扯沈渊狐裘,不让他着凉。
“呦呦,这不是沈公子嘛!”
木勒带着一群仆从堵住了前面的道路。
“木勒小王。”
沈渊向木勒行礼,叶苧也跟着一起。
“沈公子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是大好了。”
“多谢小王关心。”
“今日大王先逝,沈公子既然身体已经好了,又是大齐来的客人,怎么着也是要为大王跪足六个时辰吧。”
按照礼数,臣子只需要跪拜两个时辰就行,更何况沈渊只是一个质子。这个木勒显然就是在为难人。
“这是自然。”
听到沈渊的回答,木勒笑着带这一群人走了。叶苧死死瞪住木勒的背影。
木勒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往后一看,什么都没有,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小王,泰安王交代过,不让为难质子,您这?”一旁的侍卫劝解道。
“是我为难他吗?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踹了一脚那个侍卫怒道,“金王已经死了,敦可颂继位,我阿爸就是最大的辅臣,他一个小小质子算个屁,滚!”
那侍卫怕木勒发起狠来,只能急忙跑开。
木勒得意地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往明珠宫去了。那里正是长公主敦可沁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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