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靡蝶正打扮了一番,穿的是昨日翻出来的那套下人的衣服,粗一看没什么,可细看可以看出其打扮的用心。
“公子!”靡蝶向正出房门的沈渊行礼,沈渊点了点头正打算走,眼尾扫到靡蝶的衣袖,上面歪歪扭扭的缝着一条线。他捏了捏袖中的香囊,盯着靡蝶。这是阿苧的衣裳,上面这个补丁是他亲眼看她缝上去的。
靡蝶正打算跟着沈渊往外走,可一抬头却看见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她还以为是沈渊注意到了自己今日的不同。
“换掉!”
“啊?”靡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身衣服换掉!”
靡蝶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沈渊,看来这沈渊对之前的阿苧还真是喜爱,她留下的侍女的衣裳旁人都穿不得。靡蝶咬了咬牙回去换了一件。
刘平驾着马车带着人晃晃悠悠地往宫门口去。
沈渊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突然发现路边开了一家买大齐蜜饯的铺子。
靡蝶看他瞧的仔细便在旁边说道,“这蜜饯铺子的老板是个齐人,可会做生意了,这蜜饯生意可好了。我们府上的蜜饯就是从这买的。”
听了靡蝶的话沈渊却是放下了帘子。靡蝶看沈渊的脸色不好也没继续开口。
铺子二楼的窗户浅浅地开着,没人留意到,叶苧站在窗内看着街道上的一切。
她看见沈渊掀开帘子看了铺子一眼又很快放下。他看起来又瘦了一些,明明自己走的时候他已经胖了一些了。
“看什么呢?”
“没什么!”
叶苧合上窗户回榻上坐着。
“我们的人你联系了吗?”
“早联系了,信也给你送出去了。”
叶苧点了点头。
“今日可是敦可颂登基,你不去凑热闹,青光门那边可围了不少百姓。”叶修摇了摇扇子开口,这热闹嘛不凑白不凑,又不花银子。
叶苧想了想还是同叶修一起去了。两人到的时候青光门下已经为了不少百姓了,按照旧例,新王登基后要在青光门上告慰上苍与祖先。
十二部的臣子都要在青光门下朝拜新主。
叶苧嫌弃人太多,不想在下面挤着,拉着沈渊上了旁边茶馆的二楼坐着,在这里刚好可以俯瞰青光门下的场景。
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沈渊,他还是穿的玄色的衣衫,以前他常看沈渊穿白,显得他整个人温柔得很,眼下他穿黑的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
楼下的人头开始攒动,敦可颂出现在了宫墙之上。他举起香烛念起了告慰的祝词。祝词念完了,敦可颂将香烛插在身后的炉鼎之中。
墙下的官员和百姓朝敦可颂行跪拜之礼,叶苧和叶修也象征性地行了行了礼。
意外总是发生在刹那之间。
从人群中冲出一群拿刀的百姓,他们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军中的士兵。他们带着刀冲向青光门。门下的大臣和十二部的子弟们还没反应过来。
等人靠近有些人四处逃窜,有些人起来抵抗这一群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人。
叶苧在楼上看着这一切,看来是有人不满意敦可颂继位。她看了看身处混战中的沈渊,要是想让自己死的名正言顺,那么今日真是个好机会。
处在其中的沈渊也反应过来,今日若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么这是大齐发兵的最好理由,只是现在还未到三月,大齐那边的准备没那么充足。
权衡利弊之后面对敌人迎面而来的砍刀沈渊并没有多,而是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也好,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是没同阿苧好好告别。
可期待的刀并没有落下,沈渊睁眼刚刚的人已经倒在了面前,不远处的靡蝶跑到沈渊身边将他拉去了隐蔽的位置。
沈渊回头发现刚刚那人身上好像插着一枚小小的飞镖
这群人不愿与墙下的人久战直奔宫门而去。因为典礼,宫门没有闭上,他们带着刀一波一波地往宫门中去。
可突然间从里面出来了一群卫兵,他们将这群人死死围住。众人抬头发现泰安王出现在了敦可颂的身边。
“大王,臣今日教你这课叫瓮中捉鳖。”
说完他拿起手边的弓箭,搭上箭射了出去,箭矢从宫墙上飞速向下,穿过了墙下滚泰尔的脑袋,滚泰尔睁大眼睛倒在地上。
随即泰安王的声音在宫墙上响起。
“滚泰尔及其所领扎一部意图造反就地诛杀,滚泰尔及其亲眷充奴,扎一部十岁以上六十岁一下男子纳入克什克腾部。”
这样一来扎一部算是废了。
墙下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拜见新王,宫墙上泰安王单膝跪地行礼。
“好一朝瓮中捉鳖,杀鸡儆猴!”叶苧看着这一幕笑道,“这泰安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叶修在一旁点头附和。
·
“今日我阿爸在青光门那一出你看见了没,”木勒拿着鞭子坐在院子里和邑沙得意地说道。
邑沙是沁尔部的王子,沁尔部势弱,他这些年一直围在木勒身边。
“是啊,眼下大金谁人不知泰安王,”邑沙狗腿地给木勒倒酒,“就连木勒小王您的名号在外面也是响当当的呢!”
木勒得意地笑着,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笑容一噎。
“阿爸!”“泰安王”
邑沙看见泰安王来了默默告退。
泰安王坐下来拍了拍木勒的肩膀说道,“眼下大王刚刚登基,大金还有许多事情未了,我这些日子恐怕会很忙。”
“无事阿爸。”
木勒给泰安斟了一杯茶,泰安端起来饮了一口继续说着。
“近些日子你还是别出门了,在屋子里收收心,我给你请几个萨满来教导你。”
“为什么?你又要关我在这宅子里?我又没干什么?”
泰安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儿子他又何尝不知,在外面惹出的祸事还少?眼下金都局面刚稳,他需要顾全大局,不能让木勒成为自己的把柄。
“不为什么,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就是。”
木勒气得摔了碗,“凭什么不让我出门,怎么,现在你当上摄政王了开始嫌弃我这个妓女生的儿子了?晚了,谁叫你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呢?”
看见木勒这个样子他既心酸又生气,虽然他的母亲只是个妓女,可也是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只是后来他随着扎呼延四处征战,让他和他母亲流浪在外,吃了不少苦,也让他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可惜后来他们娘俩找回来没多久他娘就去世了,这些年他想教养好他却是不得法。
泰安甩了甩袖子,出门去了,留下木勒一个人在院子里发脾气。气极了便去后院寻了几个奴隶拼命地抽打,哪怕那奴隶都断气了,木勒手里的鞭子也没停止。
·
大齐京城。
“尕贡,敦可颂登基了,泰安王杀了滚泰尔收了扎一部。”扎呼和身边的随从阿七向他汇报着。
扎呼和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笑道,“我们的机会要来了。”
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往宫中马场去了。
“三王爷好风采啊!”
沈尚勒了勒马绳停住了马。
“扎呼延,许久未见了,你在宫中如何?”
“陛下对我照顾有佳,让我领略的大齐的风采。”
听了此话沈尚在马背上笑了笑,“听说你们大金最喜骑马射猎,我们来比一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扎呼和上马同沈尚赛了两圈,一开始两人距离很近,可渐渐的扎呼和被落在了后面。
两圈赛完,沈尚没有悬念地获胜了,他结果随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不解地问着扎呼和。
“你好歹也是草原上出来的,怎么马术还不如我们大齐的一般公子。”
“属实是在三王爷面前献丑了。只是我小时候阿爸不喜我,只注重培养大哥,游猎什么我也没机会去,因此马术是在是差。”
沈尚一开始说这话是有些像羞辱扎呼和,可听了他一番话却生出了同情之意,他拍了拍扎呼和的肩膀带他去宫外的庆丰楼吃酒去了。
与扎呼和交谈一番发现两人竟然有许多相似之处,更是心生好感与扎呼和把酒言欢,一直喝到深夜才罢休。
·
这边的金都内叶苧却是有些不耐烦叶修的唠叨了。
“你今日啊就不该出手!”
“当时现场那么乱,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啊,”叶修摇了摇扇子,压了压自己的怒气,“我和你说不通。”
叶修明白叶苧这样一个正直的人见不得无辜的人牺牲,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来大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是商人。在这一局中沈渊今日已经报了死志,今日他死,对叶家,对大齐的利益都是最大的。而叶苧今日出手,会不会暴露两说,还平白损失了利益。
叶苧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叶修笑了起来。
“难怪你在叶家军中待不下去。”
叶修瞪了她一眼,“谁稀罕当你这个劳什子将军,我这做个商人,每天赚数不完的银子不好吗?”
“既然是赚钱干嘛来大齐?”
“不是说了嘛,来打通大金的财路。”
叶苧撇了撇嘴,“你那套说法我才不信!”
叶修心中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起疑心了。
“大人的事少打听!”说完便拉上门出去了。
叶苧无语,明明叶修也没比自己大几岁,不过他的事自己也懒得管。
出去的叶修站在楼梯口愣神,从暗处出来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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