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一儒生 第六十三章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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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咚”

    城内传来了一慢四快的打更声，正是到了五更天（凌晨三点），于是秦风就知道动手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当下就传下命令让将士们做好准备。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陈凌天带着几艘小船从北墙的水门出发了……水门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封锁河道的，由于讨赖河是从肃州城的西墙流入北墙流出，于是城墙就不可避免的会空出两个口子。因为担心敌人会自河水下潜入城中，于是就在这两个口子上装上可升降的铁栅栏，这便是水门。

    此时随着一阵“嘎嘎”声，水门就缓缓升起，陈凌天一挥手，六艘小舟就飞快的驶出了水门并沿着河道顺流而下。

    小舟刚驶出水门不久，陈凌天就叫了声：“点火！”

    “腾”的一声，每艘小舟上都燃起了一根火把，随着陈凌天一声令下，小舟上的数名弓箭手就点燃了火箭。

    接着火箭便有如流星一般分射河道两侧……粮田为了便于灌溉大多沿河而耕，是以这些火箭即便是在夜色中胡乱射出也是尽数落在两岸的粮田里，于是粮田很快就燃起了一片大火。

    而小舟上的箭手却是顺流而下不断的释放火箭，于是还不到片刻功夫讨赖河两岸就烧得有若火河一般并迅速向外扩张。

    正在营帐里睡得正香的阿刺瓦而雪突闻亲卫报告：“万夫长，敦煌军放火烧粮田了！”

    已在敦煌军手上吃过一次亏的阿刺瓦而雪不敢大意，一咕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匆匆跑出帐外，放眼一看就见大火已将东侧讨赖河周围烧得一片通红。

    见此阿刺瓦而雪不由一阵疑惑，要知道这回鹘大营是建在城外的黄沙之上，而且距离火场也有数里之遥，这火却是怎么也烧不到营帐，那么敦煌军此举又是所欲何为呢？

    接着阿刺瓦而雪就暗叫了一声不好，当下就对亲卫叫道：“马上带上几支千人队前去救火！”

    亲卫应了声当下就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阿刺瓦而雪这个命令当然是正确的，要知道城外的粮草便是回鹘骑军的军粮，这下要是让敦煌给烧了，那么只需过一个多月……还没等被围在肃州城里的敦煌军被饿死，回鹘骑军便要先给饿趴下了。

    也就是说，这火回鹘是不得不救，不仅要救而且还要派出大部队去救，否则救迟了救慢了也是白费力气。

    另一方面，因为讨赖河两岸都有火，这使得另一侧的回鹘骑军被大火及河道所挡，于是阿剌瓦而雪的骑军就必须出动。

    回鹘骑军是说风便是雨，很快就有六千骑呼喝着奔出营帐直朝讨赖河而去。

    看着这一幕，隐藏在另一侧暗处的秦风就不由松了一口气，阿刺瓦而雪没想到这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现在这场仗可以说是胜了一半了。

    又过了盏茶功夫，见回鹘六千骑已没入火场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救火运动”中，秦风就站起身来叫道：“弓弩手准备！”

    “诺！”弓弩手应声从稻田中站了起来，自是黑压压的一片。

    “放！”

    随着秦风一声令下，千余名弓弩手同时扣动扳机，霎时箭矢就带着啸声直扑回鹘大营而去。

    营内的回鹘骑军哪会料到西侧竟然还有伏军，且回鹘的帐篷大多由羊皮所制……牛皮在战乱时期是稀缺物品，其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来牛是这时代耕地的主要劳力，其重要程度可以说是直接影响到粮食的收成，也就间接影响到国家的财政税收及军粮，于是屠牛在这时代是要被处以极刑的重罪。其二是牛皮坚韧，很适合用于制作质量较轻的皮盾、皮甲，回鹘轻骑就大量装备这种由牛皮制成的轻甲，它不仅能为骑军提供基本的防护，还不至于增加太多的重量以致影响轻骑的灵活或机动性。

    羊皮在这方面就差了许多，是以回鹘便以羊皮制作帐篷挡风遮雨。

    而归义军手里拿着的却是穿透力极强的强弩，不说羊皮便是牛皮也能轻易穿透，于是这一轮箭雨过去当下就射穿帐篷将里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回鹘骑军射倒在地。

    更有甚者，这时敦煌军还射出了一片火箭……这火箭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这处理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箭头处横插一根细木，寻常火箭射往帐篷时大多会穿透蒙皮而无法引燃帐篷，但加上这根横插的细木就不一样了，箭头穿透蒙皮正要穿透蒙皮时却被这根细木给挡着，于是火箭便一根根的钉在帐蓬上，火头霎时就将帐蓬引燃。

    如此几轮箭雨过后回鹘军营就一片惨叫和哀号，不过回鹘骑军的素质也着实不容小觑，或许也是因为有阿刺瓦而雪这个万夫长亲自坐镇，于是他们很快就布起了阵形搭箭反击。

    但这么做的结果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时的回鹘军营已燃起了一片大火，这使得回鹘骑军完全处于明处而归义军却在暗处，而且归义军的强弩射程又远超弓箭，于是便成了归义军能射得到回鹘，而回鹘却射不到归义军。

    “吐迷多！”阿刺瓦而雪朝赶来的吐迷多大叫一声：“即刻带两支骑军出营冲破敌阵！”

    吐迷多应了声就招呼着自己的部下去牵马。

    阿刺瓦而雪这道命令可以说下得很及时也很正确，这么下去就只有回鹘骑军被射得死伤惨重一个结局，派出骑军就可有可能发挥骑军机动的优势反败为胜，否则就是完全把骑军当作步军来用了。

    然而就在这时营内却突生大乱，阿刺瓦而雪回头一看，却见回鹘人自己杀起自己人来了。

    这当然不是回鹘骑军不辩敌我，在其中捣乱的正是之前秦风派出去伪装成回鹘人的两百死士，他们乘着回鹘被敦煌军一阵乱射的时候就混进了军营，接着就朝身边的回鹘人一阵乱砍，许多回鹘骑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被砍倒在地。

    见此阿刺瓦而雪就知道……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