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一儒生 第八十四章 甘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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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秦风还想事情谈完后就折返肃州的，但药罗葛仁美好说歹说愣是要留秦风几日。

    按药罗葛仁美的说法，就是他之前早就说过若是秦风到了甘州便要好生招待一番，若秦风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让药罗葛仁美这个皇上失信？！

    秦风推迟不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酒宴上自是又有美酒又有舞妓献舞，照想这都是药罗葛仁美入主甘州后染上的“恶习”……什么不好学学起汉人的纵情声色来了，药罗葛仁美不会把这些当作是中华文化吧！

    秦风对这一套自是不上心……这并不是说是秦风不好色，而是他实在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如果让他欣赏现代的摇滚或是劲舞还好些，听这种软绵绵的音乐再加上舞得让人眼花廖乱的长袖，秦风就只会觉得无聊。

    酒兴正酣时，却见药罗葛仁美拍了两下手掌，舞妓便缓缓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侍者捧着一把横刀献了上来。

    正在秦风疑惑时，就听药罗葛仁美介绍道：“先生，此刀名曰龙牙，却是朕在攻克甘州时缴获之物。适才朕见先生腰间多了一把横刀，便有心将此刃送与先生，先生看看是否满意！”

    秦风接过龙牙抽出来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刀从外形上看的确与一般横刀没有多大区别，但长度却比横刀略长，且刀身还略为弯曲（注：横刀刀身是直的）。简单的说，这刀就更像是唐刀流入日本后经过改良的武士刀了。

    虽然只是这一点区别秦风却知道非同小可，只因古时的煅造技术相对现代来说还较为落后，因此打制的兵器一般都不会太长，若是要长的话就得加宽以保证其不易折断，比如朴刀刀身仅比横刀长十厘米左右就要宽上数倍。

    而这把龙牙比起普通横刀长了七、八厘米，而刀身却并没有加长……这便只有钢才能做得到，而钢在古代时又是极其珍贵的，原因是古代的钢必须是经过技艺高超的工匠在条件极为苛刻的情况下反复煅打，数年时间也才只能制成三、五把钢刀。

    这就是“百炼成钢”成语的由来，此钢也被称作百炼钢。

    秦风当然知道这样一把宝刀对于乱世中的人来说其意义是非同小可，因为它很有可能就会在关键时刻保上一命……还有什么东西会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值钱呢？！

    于是秦风当下回刀入鞘对药罗葛仁美说道：“可汗，此刃当属天下少有的宝物，秦风无功不受禄，不敢受此大礼！”

    “先生见外了！”药罗葛仁美笑道：“莫说先生之前的提点让朕知道与西州联合便是引狼入室，便是今日所言打通商路一事，便使甘州获益菲浅。如此大功，又怎么能说是无功不受禄呢？何况……我回鹘所用皆是弯刀利箭，这龙牙朕委实用不上，送与先生亦是机缘附会！”

    被药罗葛仁美这么一说，秦风觉得还真是。

    其实药罗葛仁美说的“用不惯”倒是事实，回鹘人习惯使用弯刀，要是突然挂上这样一把横刀走在回鹘将领中怎么看都不合群。

    只是药罗葛仁美没有说明的是，他几次想下狠心把这刀熔了重铸成一把弯刀，但可恨的是甘州没有可以做到这事的工匠，如果让寻常工匠来做，一个弄不好这上好的钢材就会变成普通铁了。

    其实这并不是甘州没有这样的工匠，而是在奴隶制下工匠普遍偷工减料敷衍了事……反正做得好做得差都是只有一口饭吃，那何必要那么卖命呢？这也是回鹘弓箭兵器等质量普遍比不上敦煌国的原因之一，当然，如果是回鹘人自己制作的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如此，秦风便却之不恭了！”秦风感激的朝药罗葛仁美拱了拱手。

    也不知为什么，这龙牙一挂到腰上后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自信，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财大气粗”吧，现代和平社会是有钱就有信心，而在战乱年代，那就是有实力有宝刀才有信心。

    这一日自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直到半夜秦风才醉熏熏的回到了行馆，在床塌上躺下时还在高呼：“再来一杯，我没醉！”

    “滚，去找你们可汗来！”

    ……

    赶走了一干奴隶后再说了一通醉话，折腾了好一番功夫这才渐渐变为一阵鼾声。

    然而这一切都是秦风装出来的，要知道秦风在现代可是几瓶白酒下肚也能面不改色，区区几坛米酒对他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见四下无人，秦风就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轻步走到窗旁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外头除了两名站岗的亲卫没有其它人后，就轻身对亲卫说道：“莫要回头轻声回答，你等下趟轮值却是何时？”

    两名亲卫闻言先是一惊，在听出是秦风的声音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回答道：“回大人，一个时辰后。”

    “嗯！”秦风算了下时间，一个时辰后差不多快到凌晨了，于是当下就下令道：“你等轮值时便叫醒梁十将，传我命令让他做好出城准备！”

    “诺！”亲卫虽然不知道秦风为何会有这般安排，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将秦风的命令谨记在心。

    不一会儿房内又传来秦风的鼾声，偶尔还传来几声梦呓，只听得两亲卫面面相觑，暗道这统军使装得还真像，若不是刚才那命令还犹如在耳，还真以为统军使喝醉睡着了。

    这两亲卫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秦风却不是装的，他还真睡着了。

    他之所以在这时睡着，是因为他要尽一切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记得刚入伍时，班长就告诉过他：做为一名好兵，难的并不是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而是随时随地想睡就睡。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但细细品味并在之后的艰苦训练的切身体会后，才发现这简直就是真理……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只要有些毅力就能办得到，再不行还可以掐手指、咬舌头等等，但是要随时随地就睡着，这就关系到心理素质的问题了，有时越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紧张了、害怕了、兴奋了等都有可能睡不着，而睡不着的结果就是：没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去面对接下来的任务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