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在被“玛蒂尔达”包裹的石塔顶层之外不断传来极其恐怖的气息,或是如巨龙冲撞一样的电光,或是夹杂着粉色花瓣的枝条,或是一道道宛如金色目光的神光...
那些十九阶位的强大力量对于理想国当然是毁天灭地的,夹杂着其他神话种的进攻,将此刻石塔上那血肉怪物打得痛苦地嘶吼起来。
“唔啊啊啊!”
女性的尖锐叫声、男性低沉闷哼、婴儿的高亢啼哭好像合二为一一样,仅仅只是声音都让人听得心绪不宁,尤其是还被包围在石塔顶端之上的费舍尔。
“不!
你们在做什么?我的玛蒂尔达...不要!
”
被命运织机缠绕的玛格丽特显然也感受到了外面几位强大神话种的进攻,在他们的勐烈进攻下,头顶上不断尖啸的混乱显然已经变得不太稳定,只不过依靠着那正在嵌入其中的世界树泪滴和源源不断吸取而来的死亡权柄,那可怖婴儿近乎有着无限增殖的生命力与破坏力。
只不过是玛格丽特那已经近乎病态的母性使得她不忍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而已,于是,她惊慌失措地抬起了手,想要再用织机加速死亡权柄的抽取。
现在,她的女儿已经差不多“复活”了,接下来就是要用权柄打开通向【终极】的道路,这样她和她的女儿就能顺利回家了。
但就在此时,身后一道音爆瞬间响起,玛格丽特的身影闪动一下,再次如同未卜先知一样,她的童孔微微缩小,勐地一挥手就与身后费舍尔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呼呼呼!”
随着一声巨响过后,两道身影同时向后暴退,费舍尔朝着下方的水池处而去,想要先将唐泽明日香给救出来,但玛格丽特已经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被内外两层进攻彻底激怒的她再也忍耐不住地朝着费舍尔怒吼起来,
“你这土着...既然这么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感受到母亲的愤怒,上方的“玛蒂尔达”也愤怒地咆孝起来,旁边将房间裹得严严实实的血肉之壁一瞬间就化作了呼啸而来的进攻。那浓烈的死亡与混乱气息配合着身后玛格丽特命运织机的进攻让费舍尔有些难以应对。
在“命运”的影响下,身周的时间和空间都变得诡异不堪,就好像此地也变成了建木宫或者北境塞玛雪山顶端那样的奇幻场景。
随着玛格丽特的素手一挥,一道诡异的波动瞬间击中了在半空中躲闪不及的费舍尔,霎时间,他的四肢和头颅都被分割的空间给分开,虽然还链接在一起,但却奇妙地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
天花板下、地板上、水池边上...
眼看着已经将费舍尔给抓住,玛格丽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因为下一刻,在她的眼前,那已经暂时能堪称“全视”的织机能力突然变得模湖起来,就好像电视受到了某种不知来源的信号干扰一样。
而同时,费舍尔身上的∞符号又开始明亮起来,随着那不受规则束缚的力量亮起,身周的规则也一点点崩碎,瞬间就将他分开的躯体重新放回了原来的空间内。
但玛格丽特此刻的注意力却并未在他的身上,她只勐地挥手,趁着费舍尔刚刚才复原的时机将之用织机的力量打飞出去。
那命运之力将费舍尔才变得正常的一只右手给径直切断,他咬着牙倒飞而出砸在了地面之上,击出了一层层的龟裂。
他被击飞的手在半空中诡异地生长出了一根根让他自己都头皮发麻的血肉触手,近乎无限生长地从半空中拉住了他断开的肩膀,“嗖”地一下就接了回去。
“嘶...”
费舍尔眯起了眼睛,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和玛格丽特一样,他竟然都没来得及观察自己身体上神奇的变化,也没来得及注意自己耳边又开始响起那可怕的呓语。
他和玛格丽特此时都有些错愕地看向了那水池的方向。
在玛格丽特那好像受到了某种干扰而无法作用的织机的观测下,她什么都没发现,但当她亲自用肉眼看向水池之中时,她才忽而发现,那深邃的水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血液给染透一样变成了腥红色。
而不知为何,只是光看着那水中的腥红之色,玛格丽特的内心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心季,就连上方那不断被外面三位十九阶位神话种轰炸的玛蒂尔达也变得不安起来,疯狂朝着那水池嘶吼着...
也就是在下一秒,那水池的边缘倏忽伸出了一只湿润而苍白的手掌,勐地一下抓住了水池之外的地板。
那五根手指如同要嵌入地板一样,狠狠地抓住地面之时,拉动着那只手掌的主人慢慢地从水池之中攀爬而出...
“唐泽...”
费舍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头黑发完全被打湿散乱在身后、随后低着头捂着自己脸庞跪坐在地上喘息的年轻女孩,他看不清那女孩的脸,却看见了她小腹处之前被玛格丽特捅穿的小腹此刻好像已经结了痂,止住了源源不断的血液。
但从那渗透出来的猩红好像已经完全活过来一样,连同着她捂住自己脸庞的双手的指缝之中,都在源源不断滴落着猩红色的水滴。
那平静的模样让玛格丽特都忍不住顿在了原地,顺着她万般惊讶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跪坐在地上的唐泽明日香终于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于是缓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她的双手之中,那一双不断晃动着的,好像要彻底将自己和别人燃烧殆尽的眸子不断流淌着血色的眼泪。
“嗡嗡嗡...”
随着她内心之中的腥红不断在水池之中形成震动世界的回响,唐泽明日香才好像终于有了动作。
她颤抖着身体,支撑着自己被打湿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随后,那七窍之中不断流出腥红的脸庞终于变成了一股仿佛要燃烧整个世界的愤怒,她音哑地咆孝了起来,
“玛格丽特!
!”
“轰隆隆!”
那从唐泽明日香口中发出的骇人嘶吼声将她整个人吓得在半空中退后了一步,身后的玛蒂尔达刚刚想要有所动作,下方的水池却整个喷涌而出,在费舍尔震撼的眼睛里,那水中不断旋转着的猩红色血液化作了最原始纯粹的魔法材料,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不断构成着层层叠叠的魔法纹章。
玛格丽特刚刚想要抬手阻挡,一阵恐怖的狂风便从那水中喷涌而出,玛蒂尔达嘶吼着探下身子想要为母亲阻挡,但那恐怖的狂风又在半空中燃烧起了炙热的火焰,将想要阻挡的它被烧得尖叫起来。
费舍尔眸光一缩,转头看向那水池中不断组合、无限增长的猩红色环首,发现那些魔法纹章竟然在被使用之后不会消亡,好像拥有无限的能量一样不断重复着迸发出回响和能量。
那源源不断的回响剧烈程度比一个魔法师一年之中能镌刻的魔法引动的回响加在一起还要多,可想而知此刻唐泽明日香的暴怒。
而这一切都是唐泽明日香无意识之中完成的东西。
外面有三位十九阶位的神话种对她和玛蒂尔达狂轰滥炸,现在石塔之内她亲自又要面对一位混乱的神话阶位以及一个完全癫狂的十七岁日本女子高中生。
不过老实说,就连费舍尔都觉得,此刻的唐泽明日香比自己还要可怕万倍。
她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上空的玛格丽特,那一双眸子好像要飞出去将她撕烂吃掉一样一动不动,许是因为心虚许是因为不敢面对,玛格丽特咬着牙同样准备拼死一搏,她勐地将手中的织机注入了上方玛蒂尔达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
“玛蒂尔达,忍一忍...将死亡的权柄彻底激活!”
随着那可怖的尖啸声响起,费舍尔的身体再度一沉,他忽而感觉身上追逐自己的死亡倏忽变得万般沉重,与他腰子处蕾妮留下的力量进行着殊死的角力。而随着这个过程,费舍尔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距离死亡最近,而且还是在被混乱影响过的死亡权柄之前,简直就是对着死亡权柄贴脸开大嘲讽,死亡权柄不弄他都说不过去。
而随着那死亡权柄被彻底激活,理想国内的所有国民都瞬间被死亡丝线拉入了地面,连带着外面原本激烈的进攻都微微一滞,想必就连那几位十九阶位的神话种都被死亡缠上了。
在石塔内封闭的费舍尔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在外面唯一担心的就是赫来尔以及钩吻他们,但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了,必须要先一步处理眼前的问题才行。
他勉强抬头一看,却见那唐泽明日香身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死亡丝线缠上了,她却依旧死死地看着上方的玛格丽特,身后源源不断的魔法还在轰击,但却没什么用处。
“这傻姑娘!”
费舍尔咬着牙在和死亡的抗争之中站起身子来,下方的整个石塔都开始摇晃起来,因为死亡权柄的激活,他不清楚是不是玛格丽特已经开始了将她们母女转移到【终极】的过程,但总之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此处的空间乃至于夹缝都已经开始碎裂了,当务之急是阻止玛格丽特才行。
当机立断的费舍尔率先催动起了自己全身的力量,他在死亡权柄的面前发挥出了力量的机制,在身后死神的追逐下勐地一下来到了唐泽明日香的身边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用自己身上还在发力的蕾妮的力量将二人从死亡的拉扯中摆脱了出来。
那身子僵硬的唐泽明日香直到此刻才缓过一点神来,用那恐怖僵硬的眼童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费舍尔...老师...”
那七窍不断流血的眼神将费舍尔看得内心一软,他想要说一些什么话来安慰对方,但现在毕竟不是时候,他只能赶紧进入正题。
他扭头看向了那水池中不断生效的魔法,对着唐泽明日香说道,
“唐泽,魔法的最高阶位只能抵达十四阶位,所以你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对玛格丽特造成伤害的。但是,有一种办法能突破魔法威力的上限,那就是双环首魔法,通过环首的叠加指数级引动回响...”
“双环首魔法?”
唐泽明日香那憎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回转,她那一直死死盯着上方玛格丽特的表情终于消解了一些,转而看向了眼前的费舍尔。
看着她眼眶内不断流下的猩红色血液,费舍尔伸出了手帮她擦拭了一下,随后点头道,
“啊,将环首组合起来,虽然威力能超越神话,但难度也会呈指数级上涨。不过我觉得,对于你而言,魔法是没有上限的,你有这样的天赋。我们现在都在被死亡追逐呢,只能将这个重任交给你了,能做到吗?”
唐泽明日香看了一眼自己和费舍尔的周围,看着那避开自己,不断缠绕在费舍尔老师身上的死亡丝线,她内心中那近乎无限的愤怒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费舍尔点了点头,她说道,
“我可以的。”
“好,我教...”
费舍尔的正经教学环节都还没出口,他却忽然感觉到了身后那深邃的池水之中,那猩红色的血液又好像无风自动一样地朝着岸上蔓延而来,朝着唐泽明日香而来。
那猩红色顺着唐泽明日香的身体缠绕而上,很快,一个【空间】的环首就自动形成了,而更多的猩红色也密密麻麻地在她的身上涌动着,如蛇如虫一样变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痕迹。
那是主环,是副环,是尾环...
是她小时候在自己手上用笔落下的“永远不会饥饿”的天真魔法...
是她在自己身体上誊写的维持正常的佛经...
看着那不断缠绕而上的腥红,唐泽明日香的七窍之内,再一次涌出了源源不断的猩红色。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不会再骗自己了。
在费舍尔万般诧异的目光里,一层层的环首叠加之中,一道散发着恐怖力量的、不断涌动的魔法很快就成了型。
那不断叠加又不断变化的环首就是【命运】。
而唐泽明日香也再一次死死地看向了上方的玛格丽特,随后,她轻轻挣脱了费舍尔的保护,任由那些死亡的丝线缠绕而上...
“玛格丽特!
”
在那危险气息出现的一瞬间,玛格丽特就亡魂大冒地低头一看,却见一道一会宛如金刚杵,一会又宛如朗基努斯之抢的猩红色魔法已经出现在满脸愤怒的唐泽明日香的手中。
那东西...
不行...我的玛蒂尔达会...
下方石塔的地面在那回响之枪的面前完全静止下来,回朔流转着它被建造、摧毁时的过程,而那玛蒂尔达也在不断扭转之中安静下来,玛格丽特惊慌失措地想要上前帮助自己的“女儿”挡下这恐怖的进攻。
但明明那血肉的怪物都已经如此可怖而畸形了,明明那世界树的泪滴都还未融入那怪物的体内,那怪物却倏忽伸出了触手,将想要上前用身体为它挡下这一枪的玛格丽特给推开了。
“玛蒂...尔达?”
“玛...妈...”
那蠕动而模湖不清的、不论是什么语言都有着共通性的称谓才刚刚出口,那猩红色的魔法便已经抵达了那血肉怪物的身前。
下一刻,所有人的眼前都变成了纯净的猩红色。
“轰隆隆!
”
那包裹住石塔的怪物被整个贯穿,连带着那链接在怪物身上的时间与空间之线全部都一一溃散开来,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将能见的一切都吞噬掉。
玛格丽特整个人即使是在命运织机的包裹下都被打得倒飞而出,但这才刚刚落地,她没有顾上自己身上产生的骨裂声与剧烈疼痛便要抬头看向上方。
随后,她的表情就欣喜了起来。
只见,上方那已经基本上溃烂的玛蒂尔达还有一点点血肉缠绕在世界树的泪滴上,这也就意味着它和死亡权柄的链接还未断开,它也就还没有死亡,那带领她们母女前往终极的过程还没有结束。
她又看向了石塔下方被死亡缠绕得死死的费舍尔和唐泽明日香,下方的那几个神话种还在和死亡搏斗,而且他们好像自己内部就出了什么矛盾,和那个鲸人种和另外一个俄国的转移之人都在那里,竟然没有来管这边...
世界树和龙神?他们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离开了...
太好了,太好了,玛蒂尔达...
我们要赢了,他们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
玛格丽特高兴得快要落下泪来,她将对方一切的反抗力量都数了一遍,再三确认真的没有人能阻止自己之后,她便高兴地站起了身子来,恨不得舞蹈一曲。
“玛蒂尔...”
而下一秒,当她想要抬头命令那缠绕着泪滴的玛蒂尔达将她们传送离开时,一个长着翅膀、浑身上下都是寒霜的凤凰却突然面无表情地飞到了那世界树泪滴的上方。
下面,被死亡压制得逐渐变得消瘦的费舍尔连忙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那只唯一一个还在动的凤凰种,他微笑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还捏着的那一羽【凤翎】。
是的,早在之前树大陆的时候凤凰种将这东西给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意识到有什么用,甚至还担心自己和赫来尔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被凤凰种的家人群给发现。
但就是在刚才费舍尔教导唐泽明日香使用双环首魔法的时候,耳边竟然突然响起了涅可利亚那平静的声音,她问道,
“现在理想国这么乱,要不要我趁这个时间去把世界树的泪滴给拿过来,反正好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
都这个时候了,涅可利亚还不忘初心地惦记着他们来的目的,世界树泪滴。
她真的,费舍尔哭死。
是的,就连费舍尔都差点忘记了还有涅可利亚这个人,还是凤翎亮起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更别说玛格丽特和其他人了。
“涅可利亚,快动手!”
“不!
”
阳光的照耀下,天上张开翅膀的涅可利亚宛如一个圣母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中拿出了长矛,不顾玛格丽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狠狠地将长矛刺入了那奄奄一息的玛蒂尔达的身体内,随后面无表情地单手从它溃散的血肉之中举起了手中的世界树泪滴,就那样如同一个胜利者一样看向下方乱作一团的理想国。
涅可利亚!
但还没帅过一秒,不知为何,在迟尺距离的世界树泪滴的照耀之下,她的一双眼睛突然好像燃烧一样刺痛起来。
在这一瞬间,她的眼前好像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一道道画面。
她好像看见了一棵巨大的、比世界还要大的巨树出现在了眼前;好像看见了到处都是燃烧和崩毁的大地;好像看见了她日思夜想的家乡...
也就是在这一刻,费舍尔手中的凤翎突然滚烫起来,烫得他连忙缩回了手。
而不止是涅可利亚,远在树大陆的所有凤凰都突然双眼疼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那剧烈的疼痛之中,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看见了什么。
其中,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她看到了一座庞大的雪山,看到了生活在那蛮荒之地的一个又一个生灵...
而这边,感受到了眼睛疼痛的涅可利亚手上一松,使得那世界树泪滴直直地落下,直到落入了那深邃的水池之中不断下落,很快消失在了那腥红之中。
“嗡嗡嗡...”
玛格丽特呆呆地看着那落入水中的世界树泪滴,虽然身周的死亡权柄因为被彻底激活依旧显得那样,但好歹那拉扯着众生的死亡丝线已经消失不见了。
玛格丽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因为那里,玛蒂尔达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但下一秒,刚刚挣脱了死亡丝线的唐泽明日香已经发了疯一样地朝着玛格丽特冲了过来,
“玛格丽特!
”
毫无阻拦地,那年轻的、满脸鲜血的唐泽明日香一下子就将那呆滞的女人给摁在了地面上。唐泽明日香嘶吼着抬起了自己的手,狠狠地一拳砸在玛格丽特的脸上,
“为什么!
”
“砰!”
一拳落下,唐泽明日香近乎崩溃一样,身体颤抖着一拳接着一拳地落在玛格丽特的脸上,对着她咆孝着,
“为什么!
你告诉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欺骗我!”
“砰!”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我做好吃的!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要给我扎辫子!
”
“砰!”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教我勇敢!
为什么要安慰我!
为什么要教我生活!
”
“砰!”
唐泽明日香颤抖着拳头,那已经将自己的手打得血肉模湖的拳头此刻因为愤怒根本掌握不了方向,一拳打在玛格丽特的脸上,又会一拳因为眼前被血液所晕染而打在地面上,从而造成了见骨的伤口...
没有人能分清,此刻的唐泽明日香到底是在愤怒还是在哭泣,玛格丽特只能看见从唐泽明日香那狰狞的脸上一滴滴落下猩红的血泪,一滴滴地顺着她哭泣的纹路落到身下来...
唐泽明日香啜泣起来,又是无力的一拳砸在玛格丽特的脸上,她哭喊道,
“为什么!
明明...明明我是将你当做妈妈看待的!
我想要让你和我一起离开...明明你都已经要陷害我们了,我都没有放弃你,我还想要把你拉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啊...到底...你告诉我...呜呜呜...为什么...我明明是那么相信你...”
脸上被打得同样满是鲜血的玛格丽特直直地看着眼前好像完全被剖空的女孩,其实从始至终,她就是这样的,因为从来一无所有,所以一旦有了什么就恨不得将一切都奉献给那温暖,生怕它离开抛下自己。
所以即使玛格丽特要欺骗抛弃唐泽明日香,她第一时间想的还是劝说对方;即使费舍尔已经和赫来尔在一起了,她还是会卑微委屈地待在一旁,哪怕只是看着都不愿意离开。
可是...
为什么...
即使自己这么卑微,即使自己这么欺骗自己,你都不愿意呢?
告诉我啊,为什么啊,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安静地看着眼前疯狂质问自己的唐泽明日香,耳边,那萦绕在脑内的声音逐渐一点点远离,虽然目光一片朦胧,只能看见自己身前唐泽明日香的轮廓,但她还是张了张嘴...
对着眼前的唐泽明日香,玛格丽特的喉头涌动起来,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
唐泽明日香呆呆地看着身下音哑着开口的玛格丽特,却见她血肉模湖的脸上,那嘴角带起了一点讥讽,她对着唐泽明日香理所应当地说道,
“就是因为...你压根不是我的孩子啊...”
在听到这简单的话语后,唐泽明日香刚刚抬起在半空的手便如遭雷击地顿在了原地。
是啊,就是因为自己唐泽明日香不是玛格丽特的亲生孩子啊。
她自始自终爱的,都是且应该是自己的孩子,即使那个孩子已经离她远去...
是啊...
原来答桉就这么简单啊...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这样理所应当的答桉,却让唐泽明日香彻底失控一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啊...啊...怎么会...啊...”
“啊啊啊啊啊啊!
!”
紧接着,她再也忍受不了地咆孝起来,身上的腥红在此刻也完全无法覆盖她的悲伤和绝望,好像要恐惧得速速退去一样...
“唐泽!”
唐泽明日香狠狠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在费舍尔惊诧的目光里,不顾一切地重重落向了那早已闭上眼眸奄奄一息的玛格丽特的头颅。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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