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了……哎呀妈呀——”
萧醒嵘懒得再和江璃戈贫嘴,扯着江璃戈的衣领便似拎小鸡一样拎了下去,吓得毫无准备的她叫了一声,而后稳稳地落在了太医院后院里。
“来势汹汹”的两人,可算是吓傻了施岱致,指着两人半晌才捋直了舌头。
“你……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人家的院子,江璃戈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似乎不太可信,还不如直接将人弄去福宁宫好解释些,于是便扭头给萧醒嵘递了个眼神:
“打晕,带走。”
“得嘞!”
是以,可怜的施岱致没等到回应,只觉后颈一疼,便陷入了黑暗。
施岱致再次醒来,人已在福宁宫内,被一堆嬷嬷宫女围了一圈,眼睛一睁便有人开口叫道:
“他醒了!他醒了!”
宫人一窝蜂地散开,红衣少女急急跑来,吓得施岱致急忙往后一缩,险些磕在柱子上,风泉轻扶了他一把,介绍道。
“施太医,这位是南楚昭华公主,此处是太后娘娘的福宁宫。”
红衣少女,便是江璃戈。
江璃戈自知自己将人打晕带来的行径太过粗暴,也有些不好意思,真诚地道了声歉,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解释了遍。
随后言简意赅地总结,“烦请施太医为太后娘娘看诊,不论结果如何,今日之事都不能为外人所知。”
施岱致这才回过味来,人命关天,到底也是没和江璃戈等人计较,点点头同孔嬷嬷进了寝殿。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施岱致才从寝殿出来,如实同大家说了情况。
“太后娘娘并非风寒,而是风疹,风寒的药物不但不能治疗此病,还会加重病情。好在发现得及时,若是再过几日……药石罔效。”
(注:风疹,即过敏。)
孔嬷嬷大惊,当即怒骂:“好个黄太医!脑袋是不想要了不成!”
江璃戈适时安抚住孔嬷嬷,转而问了施岱致,“敢问施太医要怎么治?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一看见江璃戈,施岱致就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又觉失了面子,轻咳两声继续道。
“要治病,首先得找到风疹感染源,方可对症下药。”
江太后的衣食住行,大多都由孔嬷嬷负责,是以,一屋子的视线都落在了孔嬷嬷身上。
孔嬷嬷楞了楞,仔细回想了片刻,“太后娘娘饮食都与往常无异,没有什么特别的。”
施岱致点点头没有多言,只道。
“我先开一些治寻常风疹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不过只服这些药难以治本,还得找到感染源才行。这事儿还劳嬷嬷费心,知道何物所致的风疹,才能对症下药。”
“施太医放心。”孔嬷嬷点点头安排了人下去煎药,又扭头问了江璃戈,“黄太医那边?”
江璃戈看得明白,“无缘无故,黄太医不会平白针对姑祖母的,她背后必定还有一人,要抓到背后那人,咱们就得一切如常!”
孔嬷嬷点点头,吩咐下去:“今日开始,前殿的门窗照旧紧闭,去将后殿的门窗打开透气。黄太医那边一切如常,开的药方一律煎煮后处置掉,烦请施太医这几日辛苦些,便在福宁宫先住下。”
“是。”众人纷纷应下。
江璃戈也没什么异议,“孔嬷嬷是姑祖母身边的体己人,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你且专心顾好福宁宫便是,外面诸事儿,有我呢。”
“昭华公主辛苦了。”
“嬷嬷客气。”
与孔嬷嬷这头沟通妥当,江璃戈与松月从一道极不显眼的角门出了福宁宫,风泉则被留在了福宁宫,以便及时传递消息。
主仆俩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起了黄太医的事儿。
松月得了江璃戈的吩咐去打探消息,顺理成章地四处八卦了一番,就等着此时与江璃戈报告情况呢。
“黄太医此人医术颇深,自入太医院起就拜在当时的太医院使门下,也就是施太医的父亲,施老太医。后来,施老太医因治疫不利染病身亡,黄太医便接任了院使之职。
黄太医仇恨当年施老太医,为此没少为难施太医,为此不免落人口舌。但除此之外,其他关于黄太医的风评倒没是什么了,医德无人议论,但医术总归是过关的。
个人方面,外头都一致夸赞黄太医专情呢!黄太医的发妻乃是未发迹时就成亲的牛氏,府内并无妾室,传闻说黄太医对发妻牛氏极好。
只可惜牛氏是个福薄的,去得早,只为黄太医留下了一个女儿,便是如今宫里的玲婕妤。玲婕妤入宫多年,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偏居一隅,也没什么争风吃醋的动作,风评不错。”
听罢,江璃戈一时也理不清思绪,又问:“黄太医发妻已故多年就没有旁的红颜知己?”
松月摇头,“别说旁的女子了,听说就连宫里这位黄太医都不太亲近。”
“她既珍爱发妻,又如何会不关切两人的独女?”
“那位牛氏,是死于难产的。”
江璃戈愣愣,终是点了点头,一时更无头绪,只得吩咐了松月。
“这几日着人盯着黄太医,吃了什么东西见了什么人,我通通都要知晓。”
“是,公主。”
松月办事妥当,江璃戈也放心,便将心思挪到荆州一案之上去。
荆州一案,袁兴安一帮人罪名确认无误,已被御笔亲批择日处斩。
昭王世子宁云逍、禁卫军萧醒嵘、荆州同知顾彦儒,于破案有功,着赐昭王世子黄金千两;萧醒嵘官升一级;顾彦儒调任京城,任礼部郎中。
礼部郎中一职,虽为平调,但却是极为适合顾彦儒的。
至于已经致仕的白知府,明面上虽然没捞到好处,其子白丰州却因也官升一级,任内阁侍读。
虽说官职不大,却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听说人还未上任,白府的门槛就已经快被踏平了。
几人相比,得了金银之物的宁云逍,怎么看都是吃亏的。
眼下他还未成家,那些金银赏下去,怕是也入了共中,与他能有什么干系?
这般想着,江璃戈就忍不住替宁云逍不平起来,一连两日都没个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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