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滕昊祖的态度终于开始松动,愿意听从古星站的安排回重庆。邓湘涛很是欣慰,重庆已经几次来电催促,如果能把滕昊祖送到重庆,自然是最好的。
但就在邓湘涛,准备联系朱慕云时,滕昊祖在德明饭店遇刺,手臂中枪。要不是逃得快,恐怕死在特务手中了。邓湘涛找到滕昊祖的时候,后者龟缩在车站路的一条小巷子里,有如乞丐一般。
“此仇不报,势不为人。政保局这帮王八蛋,差点就死在他们手里了。”滕昊祖骂骂咧咧的说。他从德明饭店的房间跳下来,不但手臂中伤,脚也骨折。如果邓湘涛再晚几天找到他,恐怕要冻死在街头。
“先把伤养好再说吧。”邓湘涛说,滕昊祖小脚骨折,可以去医院治疗。但手臂上的枪伤,一般的诊所是不敢接的。
“你赶紧把我送走,这里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滕昊祖很后悔,应该早点离开古星。
“你现在的伤,不适合转移。”邓湘涛摇了摇头,滕昊祖受了伤,根本不可能安全抵达重庆。如果在古星治疗,有地下室的保护,很快就能治愈。
“德明饭店我是回不去了,你看着安排吧。”滕昊祖无奈的说,现在保命要紧,就算他再想享受,也得治好伤再说。
“这就对了嘛。”邓湘涛微笑着说,他在考虑,安排滕昊祖去哪个地方治伤。
朱慕云回到二处时,见郑思远穿着便衣,带着两人从外面走进来。朱慕云迎了上去,微笑着说:“郑科长,这么早啊。”
“哼。”郑思远看了朱慕云一眼,没好气的说。可说完后,又想着昨天才刚收了朱慕云的钱,而且朱慕云好歹也是个科长,又说道:“出了点事,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朱慕云忙不迭的说,二科最近的任务,就是除掉滕昊祖。看郑思远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是失手了。
郑思远确实很失落,回来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没有完成,这让他无颜去见张百朋。在张百朋的办公室,郑思远垂着头,一脸羞愧的站在张百朋对面。
“你不是要一炮打响二科的名头吗?混蛋!”张百朋走到郑思远面前,愤怒的给了他两记耳光。
虽然打得郑思远脸上,出现两道五指印,但郑思远一步也没有后退。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哪怕就是张百朋让他切腹,他也不会有二话。
“叮咛咛。”张百朋正打得兴起,桌上的电话突然急骤的响了起来,他抓起一听,马上双腿并立,恭敬的说:“嗨!马上到。”
“柳叶君让我过去一趟,你先回去,重新制订计划,一定要把滕昊祖干掉!”张百朋说。
李邦藩之所以把张百朋叫过去,是因为姜天明终于对他摊牌。滕昊祖,竟然是姜天明的人。政保局之所以下通缉令,只是保护滕昊祖的一种手段。二处出手,差点要了滕昊祖的小命。
幸好郑思远失了手,否则的话,姜天明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姜天明不敢再冒险,滕昊祖得知不是姜天明的人动手的后,吓得魂飞魄散。他提出,这样的行动,只要再有一次,他就回上海。
在政保局,二处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处长张百朋,是特高课原来的翻译,与日本人关系很近。而李邦藩,更是与日本人走得很近,二处,也是在特高课的支持下,才建立的。姜天明这个局长,对二处的事情,还真的很难掌控。不得已,他只能跟李邦藩挑明。
既然抓捕、暗杀滕昊祖,只是姜天明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李邦藩自然不能再让二处动手。虽然他到现在才知道真相,但他还是挺佩服姜天明的。这个滕昊祖,连重庆都已经惊动,一旦留在古星站,必然会被重用。
“什么?滕昊祖是姜天明的人?!”张百朋听到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滕昊祖的事,连他都瞒过去了,姜天明这一招瞒天过海,着实不错。
“这次二科的行动,虽然失败,但歪打正着,让军统完全打消了对滕昊祖的怀疑。所以,二科虽然有过,但实则有功。局里,特批了三百元,奖励二科。”李邦藩缓缓的说,这样的功,不要也罢。
“不罚他们就可以了,还奖什么钱了。”张百朋也觉得不好意思要这笔钱。
“钱,你还是拿回去。马上就要过年了,二处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二科的人,也需要安慰。”李邦藩说。
“好吧。”张百朋说。
“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二处除了你之外,就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李邦藩说,不是他不相信别人,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张百朋回到二处,把郑思远叫了过来。他让郑思远,取消暗杀滕昊祖的行动。
“二科这次的行动,已经达到预期目的,就不要再针对滕昊祖行动了。”张百朋拿出三百元,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郑思远脸上的指印还没有消散,听到张百朋的话,让他脸上的红印,一下子胀了起来。
“这是局里给二科的奖励,快过年了,让我们的人,也能过个好年。”张百朋说。
“不,我坚决不要能!”郑思远差点跳了起来,他是个骄傲的人,任务没完成,怎么会要奖励呢?
这三百块钱,在他眼中,不仅仅是钱,更是一种羞辱!张百朋让他拿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脸的指印还没有消除,不想再在心口,被插上一刀。
“这是柳叶君的意思,你可以不要,但下面的人,总得生活吧?”张百朋无奈的说。
“他们也不会要,谁要是拿了这钱,就不是帝国军人!”郑思远低声说道。
“混蛋!”张百朋突然暴怒,郑思远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可刚才的话,如果被人听到,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张百朋就算用上司的身份,命令郑思远把钱收下,可郑思远坚决不干。没办法,张百朋只好把这笔钱交给总务科。
“处座,这笔钱是哪来的?”朱慕云诧异的问。
“是局里给的,有人既然不要,那就充公。”张百朋意味深长的说。
朱慕云突然想起,刚才怒气冲冲走出去的郑思远,这笔钱,不会是局里给二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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