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瑞一被拉进房间,就死死抓住门把手,整个人靠在门上。
幸好,屋内早就全部收拾过,也通过风了。
温知虞穿戴整齐出门来:“庭瑞,你怎么过来了?”
温庭瑞靠着门:“我来找阿危呀,燕琼派人来传话,说,让我叫上阿危,晚膳过后去醉月楼喝酒。”
喝酒?
燕止危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
他今日刚回来,怎么也要先陪阿虞一夜再出去玩。
温庭瑞又道:“真不去呀?可是,他们也叫了姐姐一起去呀。”
“我?”温知虞道:“你们一群男子喝酒,我去了可能不方便”
“方便的!”温庭瑞道:“就我们几个人,阿琼,兰琢,时笺。
噢对了,他们让我也叫上师父
但是,我不敢跟师父说叫他去喝酒,所以,我就先来找你们了。”
“出息。”燕止危道:“陆参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就这么怕他?”
“那他是我师父嘛。”温庭瑞道:“我敬畏他一些,不是正常的?”
“那你就别叫他了呗。”燕止危道:“就我们几个人去。
正好,阿虞刚被解除禁足,喝了酒,我带她出去赏夜景。”
温知虞本想拒绝。
燕止危却转头看她:“今夜喝了酒,就不回府住了。”
温知虞:“”
她怎么有些心动?
她犹豫:“我叫侍女把衣袍准备好,乔装一下再出门。
虽说皇上为我解禁了,但,我行事还是得低调些。
否则,若叫礼官再揪出错处,皇上和太子殿下也为难。”
元宵夜,她就差点被人参了。
幸好,礼部侍郎放了她一马,把事情压了下去。
回来之后,她特地让人量身定制了新的衣袍、长靴、发冠
一整套地乔装打扮,总不至于会让人轻易便认出她。
温知虞暗自试穿了几次,觉得还行。
她身形够高,混在一堆公子哥里,只要低调些行事,以假乱真不是问题。
她还挺期待的。
收拾一番,三人一同前往饭厅。
天色渐晚,府中灯笼逐渐被点亮。
整个长公主府,弥漫在一片喜庆的红色里。
三人到饭厅外的院落。
从京卫司散值归来的武安侯,换上了常服,在陪着小逢春学走路。
自小逢春会走路之后,越来越硬朗了,不用被扶着,自己就能跑好几米远。
侍女们担心他磕着碰着,还特地给他做了精巧的小护膝。
晚膳还未开饭,武安侯便带他在院子里学步。
小逢春跌跌撞撞,但是步伐欢快。
他正跑着,忽然,面前笼罩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停下脚步,一脸好奇地仰起小脑袋瓜。
面前的人忽然蹲下,半弯着腰,尽量与他视线平行,笑盈盈地问:“认出我了么?”
小逢春睁大眼睛,回头看了眼走廊下站着的外祖父,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被吓哭时,他忽然张开手臂:“抱抱抱”
“哎呀,居然想要抱抱?”燕止危笑盈盈:“你都不知我是谁,还敢让我抱你?
你就不怕,我是人贩子?”
见燕止危不伸手抱他,小逢春有些急切:“抱”
“好好,抱你抱你。”燕止危伸手,轻松一捞,便将小逢春抱了起来:“哎呀,有阵子不见,咱们的小逢春重了不少呢。”
小逢春坐在他臂弯处,双手抱着他脖颈,开心得咯咯笑。
燕止危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你这小不点儿,都不唤人。”
说完,他转头:“岳父,我回来了。”
武安侯点头:“平安回来便好。”
温知虞和温庭瑞也跟父亲请了安。
武安侯道:“你们母亲在屋中,先进去吧,夜里降温了。”
温庭瑞问:“父亲,兄长呢?”
“说是翰林院的同僚请他一起去喝酒,提前祝贺他大婚。”武安侯问:“你们晚上也要出门?”
“是呀是呀!”温庭瑞开心道:“燕琼请客!我去白吃白喝!”
武安侯横了他一眼:“出息。”
温庭瑞吐舌。
忽然,就听闻小逢春开口:“父父亲”
“哎?”
众人齐齐回头。
温知虞本是走在燕止危身旁的,乍一听见小逢春唤人,也是愣了一瞬。
燕止危扭头:“他是在唤我么?”
“那不然呢?”温庭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映桃她们说,先前也教过小逢春唤父亲和爹爹,但是,他就是不肯叫呢。”
“今日,是他第一次叫出父亲两个字。”温知虞眸光盈盈的看着燕止危。
燕止危:“”
他张了张嘴,眼里细碎的光变得璀璨起来,神采焕然。
温知虞先前同他说的事,他还未彻底消化完。
他当然还记得,阿虞说,小逢春是她前世与沈迢安的第六个孩子。
所以,小逢春唤沈迢安“父亲”。
可这一世,小逢春的父亲,成了他
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双手抱着小逢春,低头和小小的人儿对视:“没错,我是父亲,是你的干爹,以后,你也可唤我作爹爹。”
“爹爹”小逢春兴奋又欢喜地盯着他,声音奶呼呼的。
燕止危开心得要命:“没错,就是爹爹!”
见他开心,小逢春也笑得十分开心。
众人也跟着高兴。
晚上,小逢春一个劲地黏在燕止危怀里,连吃饭都要燕止危喂。
燕止危不厌其烦,又是喂汤羹,又是喂粥,亦或是夹了菜,小心地喂给小逢春吃。
若是汤汁流到下巴上,他还温柔耐心地擦拭。
父亲范儿十足。
就连温庭瑞,都看得啧啧称奇:“除了对我姐,阿危何时对人这么耐心过?”
“我对你没有耐心么?”燕止危道:“有一年在行宫秋猎,那你吃坏了肚子,我一天陪你去了至少二十次茅房。
每次,你在里面,我都一直在外面陪着你。
你说,我对你是不是最有耐心的?”
温庭瑞:“”
众人:“”
温庭瑞惊愕失色,差点把桌子掀翻:“阿危,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说出来?”
燕止危面不改色:“我是全天下最有耐心、最温柔的人。
我这么好的人给你当姐夫,你就偷着乐吧。”
温庭瑞:“”
好半晌,他才竖起大拇指:“阿危,你真是叫我叹为观止!
大周天下,再没有比你脸皮更厚的人了!”
“嗯。”燕止危点头应下,随后看向武安侯和长公主:“大周脸皮最后的人,今夜想申请带阿虞夜游京城,在外留宿。
岳母大人,岳父大人,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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