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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秦铮看着房间关上,伸手拽住帷幔,轻轻甩了甩,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谢芳华转身出了房门。
秦铮点点头。
谢芳华揉揉眉心,沉默了片刻,无奈地点头,“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好了喊你。”
“那我不管!就是要吃你做的。”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看着他,要求可真多,对他道,“在忠勇侯府,我从来没下过厨。”
“我想吃你做的!”秦铮道。
“饿了?”谢芳华立即道,“我吩咐厨房这就端早膳来。”
秦铮从棚顶收回视线看向她,“我昨日从中午之后就一直没吃饭。”
谢芳华进了房间后,发现秦铮竟然醒了,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她跟着抬眼看了一眼房顶,走过去,对他问,“秦怜吵醒你了?”话落,又道,“我将她打发走了,你继续睡吧!”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想着小姐真坏,这回世子估计该头疼了!
谢芳华想着谢云继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两个人若是继续打架,那么只会在芝兰苑打,由着哥哥烦心去吧!她转身回了屋。
秦怜眼睛一亮,顿时感兴趣地道,“算了,我不用你陪着我了,你陪着我哥哥吧!我这就去找谢世子!”话落,立即转身蹦蹦哒哒地出了海棠苑。
“其实,我哥哥的芝兰苑里尽是名贵兰花。温酒煮兰花想必也是不错。”谢芳华道。
“一个人没意思!”秦怜道,“你又不陪我。”
谢芳华揉揉额头,忽然回身对秦怜道,“你不是喜欢温酒煮海棠吗?”
“你不陪我玩吗?”秦怜瞪眼,不高兴地道,“按照惯例,没过门的媳妇儿,不是都应该先讨好公婆和小姑子吗?你怎么这样?”
“那你就别捣乱,别闹动静,一边玩去!”谢芳华转身往房里走。
“不要!忠勇侯府好玩的很,我还没待够。”秦怜立即摇头,“你休要赶我!”
“我这就派人去请王妃回京接你回英亲王府。”谢芳华道。
“好姐姐,你这是在心疼我哥哥!我好奇死了,他怎么就这么入你的心?”秦怜笑着打趣地看着谢芳华,“若是被我娘知道,估计高兴死了。”
谢芳华轻哼了一声,对她道,“你哥哥从郾城骑快马回来,跑了一日一夜,跑死了两匹马。如今他睡着,你别吵到他。去一边玩去吧!”
秦怜垮下脸,“应该说我怎么有他这样的哥哥!”
谢芳华闻言被气笑了,伸手推开她,“秦铮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
秦怜顿时噤声,想起昨日他哥哥的样子实在吓人。她都觉得暗无天日了。幸好谢芳华保下了她,她哥哥才没理她。若是今日再得罪了她,那么两个人加在一起,她估计真会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她咳了一声,讨好地走上前,挽住她胳膊,“好姐姐,我可没嘲笑你。我就是觉得,嗯……里面那个男人,你看上他哪儿了?脾气臭,性子差,横行霸道,肆意胡来。嗯……你们还没大婚,万一你后悔了,不想嫁他了,岂不是被他占了便宜,亏死了。”
“秦怜!”谢芳华顿时竖起眉头,危险地眯起眼睛,“昨夜你死拉硬拽我去那种地方!我替你担下了。可是我觉得我真不应该纵容你,使得你越发不像样子!难免你以后还会再犯。不如我就让你哥哥好好地给你松松皮!如何?”
“那是哪样?”秦怜笑嘻嘻地拉长音,瞧着她,“噢,我知道了,就算我哥没将你怎么大样,但也将你怎么小样了一下。是不是?”
谢芳华一时间脸色红如火烧,伸手拍掉她的手,“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借一半……”秦怜回过写神来,忽然看着谢芳华,嘻嘻一笑,“好姐姐,你这明显就是有事儿,我在皇宫长大,每次哪个宫的娘娘和贵人以及嫔妾被皇叔宠幸了,都恨不得不穿衣服,露着身子好让满皇宫的人都知道她被宠幸了。哪怕是最低调的人,也会露着脖子。”顿了顿,她指着谢芳华,“你看看你,你还捂得这么严实……”
谢芳华脸烧了一下,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一把将她拽出了门口,她也跟着走了出去,同时伸手紧紧地关上了房门,她就知道让秦铮睡在她房间里不是一个好主意。瞪了秦怜一眼,“我只不过是将床借给他一半而已,你想什么呢?”
“他……你们还没有大婚,便睡在了……一起?”秦怜似乎被骇住了。
谢芳华想否认,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她一时无言。
秦怜一呆,看着里面,因为门打开,风进来,吹起的床前帷幔,清晰地看到秦铮睡着的脸,她惊讶地伸手指着秦铮,“他……他睡在你的床上?”
在房门要发出巨大的响声时,谢芳华及时出手拦住了门,避免它撞在墙壁上。转头拦住秦怜,对她压低声音道,“急匆匆做什么?别吵醒你哥哥!”
这时,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秦怜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什么,蹭蹭地奔着门口来,因为门是虚关着,她一下子就推开了房门。
不多时,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再看之下,算是遮挡住了明显的粉红痕迹。
她来到床前看了他片刻,睡熟了的他像个孩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离开床前,走到菱花镜前看一眼,脖颈上是他昨日第二次欺负她时落下的吻痕,有一两处印痕极深,露着脖子的衣服根本遮不住,怪不得被哥哥见了胡思乱想。她回头瞪了什么也不知道的秦铮一眼,走到衣柜前选了一套高领的衣裙去了屏风后。
秦铮依然在睡着,怀中抱着的是她给他塞的枕头,此时好梦正酣。
谢芳华待哥哥离开后,自己在海棠亭里待了片刻,出了门扉,回了房间。
谢墨含点点头,吩咐秦铮若是醒来派人喊他,便缓步出了海棠亭。
“让查的人小心谨慎一些,别被他们发觉。”谢芳华嘱咐。
谢墨含也向西北天空看了片刻,对谢芳华道,“我这便安排人去查!”
“会有好消息的!我相信。”谢芳华越过海棠亭,看着西北天空。
谢墨含点点头,沉重地道,“偌大的谢氏,族亲数以万计。可是我们的真正的亲人,也就是爷爷和这一个姑姑了。一定不能出事儿。我如今还瞒着爷爷,没有让他知晓。”
谢芳华摇头,“消息应该这两日就能来了。去救姑姑的人医术高绝,只要是姑姑还有生还的可能,一定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墨含抿唇,忽然又问,“姑姑如何了?你那边去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谢芳华摇摇头,“这恐怕要好好地查查了!”
“若是……”谢墨含做着思量,“他们来南秦京城为了什么?”
谢芳华摇摇头,“哥哥,我的眼睛是在无名山八年练出来的,你说,我能看错吗?”
谢墨含听罢,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芳华,脸上露出惊异和凝重之色,“妹妹,你确定你没看错?”
谢芳华想了一下,凑近谢墨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你看着那人面相如何?”谢墨含问。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静静听罢,眉头轻皱,“秦铮说追你出来讨要兰花的那个人不是南秦人?”
她将昨日的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到了海棠亭后,谢芳华低声道,“昨日夜里,我被秦怜拉着出去来福楼,出来后,她非要想见识翠红楼的新招牌轻水楼。于是拉我进去。我见到了两个人……”
谢墨含知道她有话要说,跟着她进了海棠亭。
谢芳华一把将他拉住,往海棠亭走去。
谢墨含一怔,看着谢芳华,“你怎么问起青楼红粉之地?”
谢芳华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到底是亲哥哥,她转回头,红着脸,又气又笑地道,“你也没不对!我没气你。”话落,她不想再纠缠这个让她脸发烧的问题,压低声音问,“哥哥,关于翠红楼,你可知道背后是谁开的?”
“是哥哥不对,你别气了!”谢墨含再次赔不是。
想想昨日,她的脸更红了,若不是她及时地用话语让他清醒,制止了他,指不定如何……
谢芳华一时无语,秦铮的确有不让人放心的理由!他实在是……
谢墨含咳嗽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但是让他看到妹妹脖颈明显的印记,他实在不想多想都不行,见她羞恼了,他赶紧赔不是,“你别气,我自然知道我的妹妹什么样!”话落,他叹了口气,“我是不放心秦铮!他什么样,我也是清楚的很!”
谢芳华聪透,立即明白了谢墨含指的是什么,顿时伸手揪住衣领,脸腾地红了,扭过身子,羞恼道,“哥哥!你在胡想什么?他骑了一日一夜的马,如何还能做什么?再说我们一日没大婚,我自然就不会……我是那么不知羞不懂闺仪的吗?”
他毕竟是当哥哥的,即便面对自己亲妹妹关心,问出口,也觉得难为情。
谢墨含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盯着她脖颈小心地问,“你们昨夜,没如何吧?”
“没处理!”谢芳华摇头,“他实在累坏了,还在睡着,等他醒来再说吧!反正他已经回来了,秦钰若是动手也早就动手了。不急于一时半刻了。”
谢墨含闻言唏嘘一声,“那临汾城李猛……”
“他是看到了我给他写的信,便日夜兼程纵马赶回来了!”谢芳华揉揉肩膀和胳膊,被秦铮抱了一夜,她动一下,他就抱得更紧了,无论如何也不松手。导致她如今浑身僵硬。
谢墨含点点头,打量她一眼,低声问,“妹妹,秦铮昨日怎么半夜突然回京了?”
谢芳华来到门口,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哥哥!”
侍画、侍墨二人住了口。
二人正说着,房门打开,谢芳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站在海棠苑门口的谢墨含,缓步向门口走来。
二人看向谢芳华里屋紧闭的帘幕,一起压低声音道,“昨日太晚了,小姐和铮二公子回来后,小姐本来给铮二公子准备出了西暖阁,但是铮二公子不去住……”
“睡在了妹妹房间?”谢芳华皱眉。
二人点点头。
“如今呢?在妹妹房间?”谢墨含问。
二人对看一眼,知道忠勇侯府海棠苑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公子的,哪怕她们昨夜怕打扰他而没有去禀告,齐齐点点头。
谢墨含停住脚步,声音温和,“昨日秦铮可是回京了?”
侍画、侍墨蹑手蹑脚地迎了出去,悄声询问,“公子,您大清早来找小姐可是有事儿?”
第二日,清早,谢墨含缓步来到了海棠苑。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沉静且安心,让的她的心也渐渐地安稳了下来。不多时,也跟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可是他却只为了她一句“等你回来”而不分昼夜地日夜兼程纵马赶回……
多少京中闺秀恨不得让他停下多看一眼的人……
这样的人……
谢芳华看着他,清俊的眉目,挺秀的鼻梁,鬼斧神工雕刻的精致的容颜,即便睡着了,这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也带着那么一丝轻狂和倔强。这是一个骨子内外都骄傲的人。
他是真的累坏了,几乎是刚沾到床,说了一句话,均匀的呼吸声便传了出来。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感觉到她乖巧下来,安静地任由他抱在怀里,满意地睡去。
“你睡吧!我不吵你了!”谢芳华连忙打断他的话。
“那又如何?”秦铮闭上了眼睛,疲惫至极地道,“你若是想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再说话,我大约还是能有点儿力气的,不介意提前……”
“可是这里是忠勇侯府!”谢芳华道。
“又不是没一张床睡过……”秦铮感觉她不满,嘟哝了一句。
谢芳华无奈,“秦铮……”
“你也不准去!”秦铮来到窗前,霸道地将她拽着上了床,转眼便抱着她躺下。
“那我去西暖阁!”谢芳华道。
“不去!”秦铮打断她的话,伸手拉起她,向床上走去,“我就睡在这里!”
片刻后,谢芳华将他头发催干,对他道,“西暖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你……”
秦铮静静坐着,目光落在那盆鲜活的莲花兰上,一言不发。
谢芳华看着他的模样,眉心笼着浓浓的疲惫,想着她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日夜,寻常人如何能受得住?也亏他如今还有些精神。她点点头,轻轻催动功力,为他催干头发。
大约一盏茶后,秦铮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湿透,冒着水汽,来到谢芳华面前,坐下身子,对他指了指头发,有些倦倦地道,“你帮我弄干吧!我没力气了。”
她自己又换了一件轻软的睡袍,坐在椅子上等着秦铮出来。
又过了片刻,她见这一株玉兰彻底的鲜活了,便罢了手,拿娟帕将手包裹了,转身去衣柜拿了一套男装,扔去了里屋,挂在了屏风上。
里屋屏风后传来轻轻的水响。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手指的血流得不顺畅了,她伸手用力地挤了挤,血又痛快地被花枝吸收着。
想到魅族,毫无疑问地想到紫云,想到谢氏米粮的老夫人,想到……谢云澜……
也就是魅族!
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大约是传自她娘吧!
当然,这血脉不是来自谢氏和忠勇侯府。
他太过聪明,能看到的确不是因为她吃了多少药的原因,而大约是因为她的血脉。
他刚刚也知道了!
不,还有一个秦铮!
而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她自己知道。
这是一个秘密,上一辈子,谢氏灭门后,她被云澜哥哥救下,只有他一人知道。
不止能养花,任何草木,或者是还有一线生机能救的人或者动物,只要是喂了她的血,大多数便能救回的。
对于她的血能养花,从上辈子她便知道了。
谢芳华见他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尊大佛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实在难以消受。
秦铮眉头一寸寸拧紧,又过了片刻,似乎看不下去了,倒也没阻止谢芳华,而是终于转身去了里屋的屏风后沐浴。
过了片刻,便可以清晰地看到本来蔫了的兰花鲜活起来,像是被喂食了人间美味的小孩,正欢快地吸收着。
谢芳华见他不走,也不再管他,让滴下的血被兰花每一处枝叶吸收。
秦铮抿着唇站在不动,漆黑的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探究这么多做什么?总之,我的血能救活这株兰花难道不好?难道三日后我给人家做兰花去就好了?”谢芳华伸手推他,不想再跟他多说,“一株兰花而已,用不了我多少血,你快去洗洗你的一身土味!”
“不对!我曾经服用了雪莲,又服用了外公给的灵芝丸。”秦铮摇头,“决计不是这个原因!你没看到吗?是你的血它立即吸收了,而我的血根本就进不了它的枝叶。”
谢芳华看着兰花,对他一笑,轻声道,“我的血常年服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药材了。”
秦铮脸霎时难看了几分,扭头问谢芳华,“这是为什么?”
可是他的血落在莲花兰上之后兰花根本就不吸收,只凝成了一滴血珠,滚着落到了花盆的泥土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铮拿开她的手,不听劝,在匕首上一划,鲜血流了出来,他立即拿着学着谢芳华滴到了莲花兰上。
谢芳华立即挥手打开他,“你干什么?我说了你的血不管用了。”
“为什么?”秦铮伸手拿过匕首,伸出中指划去。
谢芳华摇摇头,“你的血不管用!我的血才管用!”
“血能管用?”秦铮沉着脸道,“你早说,用我的血不就行了?割自己的手做什么?”
一般寻常的花,不会吸收鲜血,可是这株花却在鲜血滴在它上面的一瞬间给吸收了。
秦铮的脸顿时沉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妨碍我就行了。”谢芳华转回身,拿出一把匕首,在中指上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谢芳华立即将手放在了莲花兰的上方,鲜血滴在了莲花兰上。
“你要做什么?”秦铮闻言顿时警醒。
谢芳华犹豫了一下,对他警告,“你看可以,但不准妨碍和阻止我。”
“好奇心重,不行吗?”秦铮催促她,“快点儿!”
谢芳华对他皱眉,“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看你到底用什么办法弄活这株破花!”秦铮坐着不动,看着谢芳华。
二人摆放妥当出来之后,谢芳华催促秦铮,“快去洗!”
不多时,侍画、侍墨抬着一桶水进了屋,放去了里间的屏风后。
谢芳华白了他一眼,若是没良心,她根本就不会三更半夜让他进了忠勇侯府海棠苑她的房间。
秦铮勾了勾唇,“还算你有良心!”
侍画应声去了。
“抬进这屋子里来吧!”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不敢得罪这位公子爷,但是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谢芳华发话。
“自然是抬进这个房间!”秦铮回头冲着门口瞪了一眼。
“小姐,热水烧好了!是抬去西暖阁,还是……”侍画在门口又轻声问。
谢芳华摇摇头。
“这样就行了?”秦铮自小是看惯英亲王妃养殖各种花草的,可不是这样简单。
她载好之后,又给它浇了些水,使得泥土和根部吸收水分。然后将它摆放好。
谢芳华拿过兰花端详了片刻,兰花受到她从楼上扔下的力道摧残,又被秦铮马鞭夹住,之后又拿着回来扔在了桌案上,这么久的功夫,已经有些蔫了。不过幸好根茎还鲜活。她松了松花盆里的泥土,用中指在土中松出一个洞,将兰花栽了进去。
侍画、侍墨不多时便找来了一个花盆,里面装了满满一盆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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