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是嗜血的恶魔,也不是惊悚的食人族,只是,在恶劣的环境下,更懂得如何不择手段的活下去,还有过吃人的经验......
七年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湖泊。
炎日下的沙砾,透出一丝丝热气,抬眼望去,似乎脚下这片黄沙都飘着一种淡淡且延续着的热波,一行人在沙漠中留下行走的印记,脚印的尽头,一群人跪在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人面前哭泣。
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在罗布泊这个大沙漠里,寻找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一场来自地狱的虫灾把七个人逼上了绝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失去双腿的人叫陈建国,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他的双腿在不久前被虫子生生的吃掉了,现如今,在饥饿和严重缺水的情况下,他自知再也走不出沙漠了。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让大家把他杀了,分吃他的肉和血。
“班长,你是人啊,我们怎么下得去手!作孽啊这是!”钱会来哭喊道。
“是啊班长,一起来的当然得一起出去,大不了就是一起死,我们不能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呀班长。”年纪最大的苏三爷老泪纵横。
“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活了这么大岁数,干下了那么多伤风败俗错事,死有余辜。但你们看看身边的几个孩子,他们都还没成家,又都是家里的独苗,你也要让他们陪你一起死吗?”陈建国忍受着截肢后的剧痛,满头大汗,面对这群平日里凶神恶煞,如今却成了胆小懦夫的大老爷们倍感恼怒。
“可是......”钱会来吞吐着不敢答应。
“没有可是。你,刘老二,把孩子带走,不要让他们见血!苏三爷,你来动手,你年纪最大,遭了报应也当是给后生一条活路。”陈建国下了命令说。陈建国和钱会来、苏三爷等人都是部队里的退役军人,由于没有什么军职,之后不甘老老实实回到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当农村人,也不甘拿着一个月一两千的死工资,于是开始了盗掘地下古物的行当。对于陈建国的话,大家一向都唯命是从。
苏三爷沉默了一会儿,手开始颤抖,抽出了插在小腿上的匕首,一发狠:“把孩子带走!”
“三爷你......”钱会来知道苏三爷动了杀心,意欲劝阻。
“别说了,想想孩子们。如果把他们带了出来,不能完好的送回去,你对得起他们的父母?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去死吗?”苏三爷突然暴怒,站起来把钱会来重重的踢倒在地:“把孩子带走,快!”
苏三爷也怕自己后悔,需要快刀斩乱麻。
钱会来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拉着我和山峰的手,对胖子说:“给我起来,跟我走。”
胖子脾气倔,死赖着不走:“不能杀了陈叔,他是个好人!”
“去你妈的好人!”苏三爷狠狠的甩了胖子一耳光:“你滚不滚,不滚老子先宰了你。”
当时,我们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胖子这家伙虽然性子倔、认死理,但还是害怕大人们的脾气和打骂,爬起来后,看着陈建国毒辣的眼神,转身跑开了。
“班长,老三对不住您了,如果有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苏三爷走到陈建国的身后,不想与他死前的眼神对视。
“老天爷,你给我听好了,我陈建国自愿用这残废的身体救下几个无辜的孩子,我死后,不要责怪任何人,如果一定要有人来偿还我这条命,那也在其他几个大人当中.....”陈建国抬头望着蓝天,似乎在跟老天谈判。
苏三爷听不下去,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把刀子扎在心窝上,再听手就软了。于是,陈建国还没把话说完,一把几十厘米的刀子就从后脖子刺穿了他的心脏。
当我们三个年轻人再次被带回来,陈建国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一趟黄沙上鲜红的血迹和一堆骆驼刺、风滚草烧成的大火,还有大火上白里透红、烤的滋滋作响的肉块。我们知道那是陈建国大腿上的肥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人性竟然被饥饿彻底埋没了,看着人肉竟然感觉不到恐惧,还口齿生津,渴望一口吃进肚子。
“你是三个人中的头,你先吃。”苏三爷用刀子插了一块烤熟的人肉,送到我嘴边。
闻到肉香,我口水直流,即使知道这是陈建国的身体,还是取了下来,然后,一抹眼角的泪,把手中的肉当成自己的敌人那样发下狠心,张嘴咬下了一大口,大嚼特嚼,想要吞下去。但是,人肉的味道很奇怪,就像一块没有煮烂的五花肉,越嚼汁越多,不久就成了浓浓的肉汁和肉渣包在嘴里,想咽下去又觉得特别腻,让人作呕。但是,苏三爷让我先吃,是要我给胖子和山峰带个头,所以我不能退缩,咬紧牙根一口吞了下去。
“好。山峰,胖子,你们也吃!”苏三爷又拿了几块过来。
“我不吃,我不是鬼,不吃人!”胖子极力拒绝,把肉打落在地。
苏三爷给身旁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抓住胖子的一只胳膊,脚下一扫,把胖子弄倒,然后不管胖子同不同意,一大块肉塞在他嘴里,然后用手把嘴堵上。胖子嘴大,喉咙又宽,肉又滑,到了嘴里,舌头一裹一裹就咽了下去。
“老子看你还吃不吃。”苏三爷脾气来了,简直就是个刽子手,毫无人性。
“哇哇......”胖子大哭了起来。
我和山峰内心都有阴狠的一面,看着胖子那怂样,无动于衷,撕咬着手中的瘦肉,一口一口的嚼着,就像吃着平常的野味。
吃完之后,苏三爷让人把骨头带去沙丘的背面埋了。回头,他让我们三个跪在沙丘的正面:“给我磕三个头。磕完了,三个人结拜为兄弟,走出沙漠,生死与共,不得叛离。还有,今天发生的事,必须绝口不提,如果有一个人说出去,那班长就死不瞑目了,知不知道?”
三人点了点头,相继向着沙丘磕了头......
苏三爷站在一旁看我们磕了头,继续说:“跟着我说,我,李天河,愿与李山峰、李大胖二人今日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我,李天河.....”
“我,李山峰......”
“我,李大胖.....”
“‘愿与李山峰、李大胖’、‘愿与李天河、李大胖’、‘愿与李山峰、李天河’二人今日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喝了它!”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三爷已经让人把三个装有几十毫升鲜血的口盅拿了来,一人递过去一杯,依然肃穆的盯着我们。
肉都吃了,还怕什么喝血,我一口喝干,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把口盅扔在苏三爷的脚下。起身后,面向广阔无垠的沙漠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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